明明它們被從衣櫃裡拿出來的時候隻有洗衣液的味道,現在它們變成了蟲母冕下穿過的衣裳,擁有了全世界絕無僅有的美好味道。
如果它被放置到衣櫃裡,那麼一整個衣櫃都會有他身上清香的信息素味道吧?
——他。他。
祂。
祂在眼前,也在心上。
祂近在咫尺,也遙不可及。
……怎麼辦?
想要觸碰祂,心就此亂成一團,但是不能,尊貴的蟲母冕下……怎麼辦?怎麼辦?!
伊黎塞納垂下眼眸,屏住呼吸,把滾燙的咖啡一飲而儘,咖啡進到他的食道裡就被冰鎮掉,伊黎塞納讓自己冷靜,快步回去浴室那邊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溫暖的水流緩緩淌過。
伊黎塞納靠著白瓷磚的牆,他的精神力好像被蟲母冕下刺激到應激了,無辜的在水蒸氣裡亂竄。
對於雄蟲來說,精神力應激會導致行為激進,可能會傷害到雌蟲閣下們,一般這種時候,如果不能用抑製劑,就隻能用電擊項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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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黎塞納關了水,從盥洗台鏡子後取出一支抑製劑,順著靜脈打進了手臂血管。
他手臂的青筋位置很好找,針頭沒進血管,緩緩注入緋紅色的抑製劑。
他抬起頭,看著鏡子裡自己壓抑到幾近瘋狂的神色,平素湛藍無波的瞳孔因抑製劑的注入而晃動,伊黎塞納閉了閉眼睛,重新換上冷峻鋒利的表情。
他稍稍冷靜一下,穿好衣服走出了盥洗間,在臥室裡找到一枚電擊項圈戴上,然後翻起衣領,把項圈隱匿在領口之下。
銀發將項圈完全遮住,伊黎塞納仰起頭,看著項圈上鑲嵌的那顆切割成六麵的紅寶石,當它紅到發光的時候,就說明精神力超標了,他必須把自己電暈過去才行。
伊黎塞納平靜的想,也沒關係,隻要不傷害到言諭就好,他要做的是把野獸關進籠子裡,而不是把無辜的獵物關進籠子裡。
言諭看伊黎塞納穿戴整齊的走出來,就關閉了光腦,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地等他。
伊黎塞納看著端坐的言諭,桃花眼彎彎的,臉頰上有兩枚淺淺的酒窩,少年黑軟的頭發蓬鬆又柔軟,他朝伊黎塞納揮揮手,想要一起走,但是被伊黎塞納拉住了。
伊黎塞納顧及著他的身體,從抽屜裡取出一張信息素抑製貼,撕開了,仔細貼在言諭的後頸,不知道言諭感受到了嗎,他連手指都在抖。
伊黎塞納在他耳後問,“……你會不會覺得每次私下裡出門都要這樣,很煩?”
言諭如實說:“雖然貼上就有種悶熱的感覺,但是比起走到哪裡都容易引發事故,不如貼著,好像也沒關係。”
蟲母冕下的信息素是絕命毒.藥,整個蟲族為祂迷戀,這一點在全星際各種族之間都有共鳴。
儘管有90%的雄蟲是在生理因素影響之下,但是伊黎塞納很清楚如今星網的輿論走向,雄蟲們從被動的生理吸引轉為主動的心理吸引的比例非常高。
就比如今天,蟲母冕下在法庭上從容不迫的語速錄音被快速傳播,坐成avi,mp4,各種格式被下載到蟲族們通訊智腦裡,Ano冕下已經是蟲族最高都王權代表者了,可他的語氣和貴族閣下們都完全不同。
蟲族們聽過太多高高在上或是慢條斯理的說話語氣了,這很正常,貴族閣下們天生帶著一種矜持和嬌寵出來的自信,普通蟲族們已經習慣。
可是聽見冕下的聲音,廣大蟲族群眾才知道什麼是溫和的風,晴朗的雲,天邊飄來那一抹熹微晨光,那麼溫柔平和,雖然很輕柔,卻足夠有力量,聽在耳朵裡很好助眠。
出門之前,伊黎塞納拉住言諭,溫聲說:“乖乖,你的鞋子也濕了,傍晚氣溫涼,要多穿一點。”
言諭哦了一聲,
然後伊黎塞納輕輕地拽著他,把他按到玄關椅上坐下,蹲下來給他穿了雙新鞋,又緊了緊高幫的鞋帶,把褲腳好好挽好。
之後他起身,在架子上取了條圍巾圍在言諭脖子上,力圖把他包裹得像個大粽子。
言諭隻露出一雙眼睛和鼻尖來,伊黎塞納倒是滿意了,刮了下他的鼻尖,很溫柔地拉著他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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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區是整個破碎星環最繁榮的地段,因為之前的蟲母冕下遇刺事件,每一條城區主乾道都額外安插了一個加強連的兵力,附近的大型商超有很多,隨便走進一家,玲琅滿目的商品躍入眼簾。
今天的資金有一千塊,伊黎塞納推著車,走到哪個櫃台都挑選一點,言諭看著他很快裝滿了一整個購物車,又舉起一盒外星係進口肉品問他喜不喜歡吃,言諭是被邀請的那個,自然說什麼都喜歡,等到買完菜出門之後,外麵徹底黑天,漫天都是趕夜路的蟲族。
言諭一時興起,“要不要飛回去?”
伊黎塞納覺得他可能會受涼,但是側過頭看見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就這麼望過來的時候,伊黎塞納到嘴邊的阻攔又給憋了回去,“……好啊。”
言諭迫不及待了一般,張開蝶翼迎著風飛起來,周圍的蟲族很快對他行注目禮,發出驚歎的聲音。
伊黎塞納不知道怎麼了,一聽見這聲音,心頭妒火就熊熊燃燒,他也躍入風中,寬大凶猛的六支蜂翼變為全黑的詭譎顏色,擋著涼涼的夜風,和言諭一路飛回城堡。
雄侍們紛紛從庭院裡迎出來,接過他們手裡的東西,正想去做,就被伊黎塞納阻止了,然後他摘掉手套去了廚房。
言諭沒事做,就窩在他陽台裡看書,都是史論和法學書,言諭看也正好。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雄侍來喊言諭吃飯,表情十分滿意,而且看著言諭,笑得非常慈愛。
言諭就跟著他走到餐廳,看見眼前滿滿一桌子的菜,有點恍惚。
伊黎塞納拉著他坐下,溫柔的說:“言言,嘗嘗好不好吃。”
這種語氣讓雄侍們都挑起眉毛,好像沒聽見過伊黎塞納也有溫情的一麵,很意外的笑著。
言諭被他們笑得局促,順從的捧起碗,接受伊黎塞納不停的投喂。
也許是因為伊黎塞納在荒星係獨自長大了許多年,他的內心實際上是很堅強的,他很會照顧蟲,也很會照顧生活,言諭默默的想著,覺得他其實一直都在強撐著,這麼多年過來很辛苦,也給他夾菜,勸他多吃一點。
伊黎塞納就乖巧的吃完了碗裡的所有食物,不過他一低頭,言諭就看見了他脖子上的電擊項圈,遮掩在白發裡,他一直都沒注意到。
言諭伸出食指,勾開了他的領口,輕聲說:“彆動。”
伊黎塞納渾身就如同被凍住了一樣僵硬,但是很乖很乖的沒有動。
言諭的食指順著他的喉結,滑到他項圈的邊緣,落在那枚隱隱發光的紅寶石上,伊黎塞納微微抬起下頜,方便他的動作,卻露出一種微妙的求饒一樣的目光來,低聲說:“言言……”
言諭卻溫和的說:“彆害怕,我幫你摘下來好不好?”
伊黎塞納低著頭,感覺到他溫柔的指尖輕輕解下脖子上的項圈,似乎是在安慰他,指尖又揉了揉他勒紅的皮膚。
“痛不痛?”言諭有點擔心。
伊黎塞納搖搖頭,白發如流水潺潺搖晃,抬眸望著他心愛的神明,“……不。”
痛嗎?怎麼會不痛呢?我這一路上已經不知道被電擊過多少次了。
可是,想要擁你入懷,縱使疼痛也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