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蟲母冕下當年就強悍,自從那天祂和伊黎塞納一命換一命從懸崖上跳下去之後,整個帝國都震動了,新任的帝王名震四方,無不信服。
成年之後,帝王在政務上一天比一天強勢,形象也儀表堂堂,所以,就這樣一位蟲母冕下,居然也有這種溫柔又柔軟的時刻……?
阿加沙調整著呼吸,而且還有一件事無法忽略。
每一隻雄蟲都會意識到。
……怪不得剛才路過每一隻雄侍都帶著口部束縛器,步伐匆匆,原來是蟲母冕下進入了發情期,站在二十米遠開外都聞得到他身上美好的香氣。
甚至因為沒洗澡的緣故,他渾身還有汗液,那種蜂蜜一樣的味道甚至帶著淡淡的甜膩,更把冬天的暖陽光都纏軟成了一團,圍繞在蟲母散發著淺淺熱蒸汽的身體上。
阿加沙的眼眸未自覺地暗了暗。
可是那扇琉璃彩瓦的窗子後,是哈
蘇納大公忙忙碌碌的身影,仔細去聞的話,還能聞到冕下身上極具刺激性的雄蟲味兒。
是哈蘇納大公的……
阿加沙咽了下口水,閉了閉眼,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了出去。
阿加沙保持冷靜,大步流星走過去,伸手攔著小蟲崽的腰把他們卷起來,扛在肩上,“……得寸進尺的小崽子們。”
言諭一怔,聞到了這種“肮臟⒂_[]⒂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信息素味道:“……阿加沙?”
“是我。”阿加沙跪下說,“軍政處新組建的直屬軍械自動化部隊——第七軍團的新任指揮官,阿加沙,參見冕下。”
“起來吧。”
時隔多年,言諭意識到這味道並不是肮臟的,而是比其他雄蟲更濃烈的費洛蒙味道,一般這種雄蟲的體格都異常健碩,比如阿加沙,身高已經一米九冒出頭,言諭自己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也得稍稍抬著頭看他。
更何況阿加沙的身體肌肉群數量實在太優越,肌肉練的非常漂亮,是軍部樹立的軍雄完美模板之一,肩寬腿長,蜂腰猿背,坐下時兩腿往前一伸,漫不經心地甩著小刀說話時,給軍雄們的壓迫感非常強,生怕被他割喉了,所以軍部非常喜歡讓他帶新兵。
不說精神力壓製的事兒,單從體型上論,褪去了稚嫩的隱翅蟲阿加沙,顯然更難對付了……
阿加沙微微彎腰,皺著眉頭把小蟲崽們從言諭身邊提走,扔給自己的屬下,“去,帶這群蟲去練練身體。”
副官驚呆:“才三歲的小幼崽,這……指揮官,三思,他們還小啊!”
“拿走。”阿加沙頓了頓,挑著濃眉笑著說,“不拿走也行,那我就不練他們了,我讓那群不服管的新兵雄蟲練練你吧,我看你經常請假,最近也太舒服了點。”
副官:“!!!我這就把孩子們帶走!”
“那就去吧。”阿加沙尖利的雄蟲標記齒在陽光下白的耀眼,副官實在是不想看他這種太桀驁的笑容,這混不吝的指揮官太彪悍,通常這笑容意味著整個第七軍團又要在緊張刺激的拉練賽裡罵雄父了……
言諭還蹲在地上,阿加沙曲起一條長腿半跪著蹲下,低沉而充滿雄性色彩的聲線顯得非常笨拙:“……你又看不見了是嗎?我扶你起來吧。”
言諭淡定的點點頭,“你來這麼早,是要乾什麼?”
阿加沙扶起他,拍拍他禮服上玩出來的沙土,儘量把軍部鍛煉出來的強硬語氣放柔,“接你去宴會廳,有許多貴族在等著你。”
阿加沙頓了頓,“似乎有一批人類的外交大臣到訪。”
言諭一怔,“人類?許久未見了,好吧,那就去見見。”
阿加沙便微微弓著腰,扶著他的胳膊走出寢殿,長腿不太習慣言諭的步調,倆腿打結,但他努力適應著祂。
寢殿外麵是帝宮新修建的涼亭長廊,兩側裝飾著雕花的大理石柱子,種植著芬芳的花卉,他們在長廊裡緩緩地走,雄侍們等在長廊儘頭,恭順地將權杖遞到言諭手裡。
言諭抓住權杖說:“你的星艦等在外麵?”
“是。▊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阿加沙說,“但是,你這個狀態,可能要休息一下?”
言諭說:“沒關係,等一會兒就看得見了。”
阿加沙卻說:“我不是指這個,是你的生理狀態。”
阿加沙望著祂挺拔的背影,目光聚集在祂那對蝴蝶骨上,絕美卻也脆弱,卻好似吞下了一切掙紮和苦難,獨自承載了一個龐大種族,祂就這樣獨自擋在他們前麵,無時無刻不在用溫暖的溫度治愈著他們,這同時,祂卻隻有哈蘇納一個雄侍。
“冕下。”阿加沙叫住他。
“嗯?”
阿加沙緩緩地問,“你在發情期,但是,哈蘇納大公隻給了你臨時標記,為什麼?”
“不為什麼。”言諭腳步未停。
阿加沙卻語氣咄咄地問:“是因為伊黎塞納嗎?”
言諭說:“不是。”
“等等,”阿加沙從身後拉住他的衣角,言諭頓住腳步,他問:“我知道你和伊黎塞納的關係非比尋常,雖然不是愛侶,但也不遜色分毫。我問你,如果當年死的是彆的蟲,而不是伊黎塞納,你會不會……也像今天這樣惦念著他?”
阿加沙不敢說,如果當年死的是我,你會不會也像懷念他一樣,懷念我?
但是以他和言諭當年針鋒相對的關係,連站在一排都是做夢,“懷念”基本沒任何可能。
言諭歎了口氣,“首先,哈蘇納先生給我的臨時標記,是我要求的,不關他的事。其次,你的話太多了,”言諭擰眉說,“阿加沙,你今天是吃錯藥了嗎?”
“冕下,不要轉移話題,”阿加沙的嗓音裡有某種濃濃的意味,“伊黎塞納已經死了,死了的雄蟲,再也回不來了,你……你可以接受其他雄蟲的求愛的,你明明就知道我……我也知道有很多雄蟲想要追求你。”
言諭並未聽出他未出口的轉折,或者說,他的心不在這上麵。
“阿加沙,我信任你,所以跟隨你的第七軍團去參加宴會,我甚至沒問你人類使臣來帝國乾什麼,如果你現在給我拉到什麼偏僻的地方我都得忍受著,所以,收起你的情緒,到了宴會上,也彆給我丟臉。”
言諭垂著眼睫毛,摸索著整理自己袖口的蕾絲設計,他覺得蕾絲不妥,直接扯掉了,隻剩下典雅大方的古典紋飾,才覺得舒服了。
“如果你給我出醜,我保證當著全第七部隊的麵廢了你。”言諭冷淡的說,“哪怕軍政處替你求情,我都不會心軟,明白了嗎?”
哪怕被蟲母冕下這樣威脅,阿加沙的眼珠都完全無法離開祂,血液裡翻湧的衝動讓他想更貼近蟲母一點,想從背後擁抱祂,勒緊了祂,想要祂融化掉。
但理智告訴他,言諭會當場拔槍懟在他腦門中間,居高臨下地給他一槍。
不管蟲母冕下心思多難猜,從根本上,祂還是那隻魅力豐滿的熱辣的蟲。
至少現在,祂站在他麵前。
阿加沙並不感覺到恐懼,低頭悄然勾起唇角,他已經過了衝動的年紀,對於心臟的反應,他已經可以很好的控製,不再像當年那樣口出狂言,討祂的打。
“是的,冕下。我會抓緊您的手,不讓可能存在的刺客傷害您,所以,繼續信任我吧,我想要得到這份殊榮,不要……”
不要拒絕我的靠近。
登上星艦,一路到了宴會廳後,凶狠暴戾的雄蟲低下他的頭,溫順的扶著冕下走進宴會廳。
賓客們回過頭,看見帝國風頭正盛的第七軍團指揮官阿加沙站在蟲母冕下身旁,這隻高大英俊的雄蟲居然收斂了張揚的個性,襯得身旁的蟲母冕下無比纖細美麗。
而冕下臉上雲淡風輕的表情,有著無可比擬的魅力,緩步走進宴會廳時,那雙桃花眼明亮有神,叫蟲如沐春風。
“阿加沙指揮官,您怎麼和冕下一同出現?”
一隻雄蟲從角落裡走出來,嫻熟地和阿加沙打招呼。
阿加沙掃了一眼角落,不羈地笑著說:“這個啊,當然是今早我去了冕下的寢殿,親、手,將祂接來這邊的,你知道祂視力不好,早起身體弱,需要蟲攙扶著。”
角落裡,溫格爾監察官低垂著眼睫,喝下一口冰烈的酒,酒液染上他的薄唇,緩緩抬眸。
溫潤深邃的眼驟然變成洶湧的深褐色,先是看著阿加沙,之後直接繞過了他,盯緊了宴會廳正中央,被蟲們迎接的,那位威嚴端莊卻無比美貌的蟲母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