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安也彎起了眉眼:“當然!換做是我的性格,肯定什麼都問不出來。再者,NPC究竟能透露多少,副本肯定是有設定的,你問不出其他的並不是你的問題。剩下的,肯定是需要我們再想其他的方式去摸索出來的。”
寶寶知道沈時安不是在安慰她,重重點了點頭。
“既然來了,就先彆回去吧。我要和阿骨去單獨聊一聊,你在這裡幫我照看著點加奈,他如果有什麼異常反應立刻通知我。”
“好!”寶寶開心的應了下來。
阿骨終於等到沈時安衝他遠遠點頭,兩人走到離客廳最遠的一個房間,確定彆人聽不到為止。
沈時安直接道:“我就不繞彎子了。加奈身上的毒是薔薇下的,我也隻能暫時的壓製,但我有個計劃,可以幫助加奈解毒。當然,這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阿骨沒有半點猶豫:“你儘管提要求,我都會滿足你,隻要能夠救下加奈。”
客廳裡的顧守心驀地笑了,寶寶被她笑的頭皮發麻,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你乾嘛?這樣很嚇人的好嗎?”
顧守心掀起眼皮,勾起一個玩味的笑來:“嚇人?不如你眼裡的大善人,同一隻羊能薅兩次羊毛來的嚇人。”
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二次薅羊毛的阿骨目光渴盼的看著沈時安,仿佛他是黑暗裡的那束光,是末世降臨的救世主。
沈時安有點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徐徐說:“加奈中毒的第一時間,你不在他身邊,又隔了這麼久才回來,我猜測,你是去找了薔薇?且大概率以你現在的狀況……並沒有戰勝他。”
“從你和加奈的情況來看,你這樣的形態並不能離開加奈的身體太久,且沒有身體的你,也不能發揮100%的實力。”
沈時安語速並不快,語氣也很平靜,但每說一句,阿骨的眼神就更亮了。
如果沈時安能將他的情
況摸的如此清楚的話,或許他口中所說,能夠救下加奈的計劃,也是真的。
“我的計劃原本需要你的助力,但我的夥伴剛剛給我提供了一個信息,計劃現在要做一個小小的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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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安抬眸:“不過這都與你無關。我的計劃不管怎麼變,薔薇對我來說都是一個阻力,我需要你恢複十成十的實力,然後幫我拖住薔薇。”
“這就是你要為我做的。而我為你做的,就是救下加奈。怎麼樣,這個交易你同意嗎?”
阿骨早就沒有了退路,他又何來的不同意。
“好,我一切都配合你。”他眯了眯眼,“但如果你騙我的話,我會不遺餘力的去殺了你。”
沈時安伸出手:“成交。”
阿骨握了上去,但他並沒有實體,所以手掌隻是虛虛的攏在沈時安的手掌之上。
這些不過是虛禮,沈時安也不在意。
他抿唇:“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我必須弄清楚,這決定了關鍵時刻,我能不能夠完全的信任你。”
阿骨沉聲:“你問。”
沈時安直直的看進阿骨的眼底,問他:“你為什麼不同意加奈向神像許願,為你重塑身體?”
阿骨眉峰緊蹙,雙拳也緊緊攥在一起,他垂著眸,進行著劇烈的內心鬥爭。
沈時安並沒有催促和打擾。
半晌過後,阿骨渾身的勁道鬆了下來。
沈時安知道,他這是做好決定了。
阿骨抬起雙眼,眼底閃爍著前所未見的決絕。
他聲音比尋常聽上去更加的低沉:“我可以告訴你,但請不要將全部的事實告訴加奈。”
沈時安頓了頓,搖頭:“我們的一切都在被直播,除非係統屏蔽,不然所有在觀看直播的都會知道真相,等我們從副本裡出去,加奈自然也就知道了。”
阿骨怔住了,半晌自嘲的輕輕笑了笑,他居然急的將直播的事都忘了。
或許走到這一步也是天意,注定加奈該知曉全部的真相了。
阿骨將自己和加奈的故事娓娓道來。
“加奈是在地堡裡出生的。”那段不堪的往事,像一座山,壓在阿骨的身上,讓他的脊梁都彎了下去,“應該被加奈成為母親的女人,是他的父親在副本裡結實的。兩人相愛過一陣子,生下了加奈的哥哥,但他的哥哥並沒有繼承母親的血統。一切相安無事,直到加奈出生。”
阿骨的呼吸急促了些:“加奈出生之後,他的父親發現,原來魅魔的血統並不受副本限製,可以在副本之外使用。這讓他看到了巨大的利益。副本之外大家都是普通人,如果有人能夠使用能力的話,在梵天就可以做出許多無法無天的事情來。”
“但加奈的母親並不是個有野心的人,她拒絕了加奈父親的提議。於是,加奈的父親將她關了起來。生產之後的虛弱加上被愛人的背叛,讓她精神恍惚,死在了一次副本裡。”
“加奈還是個孩子,他就像一張純白的紙,可
以被隨意塗抹上任何顏色。所以,加奈的父親動心了。當時正好係統更新,高級玩家進入副本的時間間隔被拉長了,加奈的父親就多了許多時間,用來觀看其他副本的攻略。他搜集了很多副本,從裡麵搞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道具。”
沈時安好像猜到了什麼,同為父親,這樣可怕的猜想讓他不舒服的皺起了眉。
阿骨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並沒有覺察到沈時安的表情,他自顧自說著:“這些道具都是對技能有著某種增益buff的。他開始不斷的將這些東西用在加奈的身上。如果隻是道具還好,有一些是蠱,有一些是藥,這些用在人的身上,就連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堅持下去,而當時的加奈不過4歲。”
“可是他不懂。他從出生起就生活在地堡裡,被……馴成了一條狗的模樣,用之則來揮之則去。如果他叫疼,等待他的就是一頓更嚴厲的毒打。”
“畜生。”沈時安沒忍住,光是聽著,就已經覺得窒息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兩年,加奈六歲那年,男人終於實現了他的報複,加奈的魅魔能力即使自己不想使用,也會不由自主的施加在身邊人的身上。”
阿骨嚴重譏誚中帶著恨意一閃而過:“他以為加奈終於能夠變成他撕咬彆人的一條鷹犬,即使有一天,加奈生出了自己的意誌,他也無法擺脫這樣的命運,因為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技能了。”
“可是這樣的話,他自己也無法靠近加奈了。”沈時安淡淡道。
他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眼前兩個人的命運交織,或許從開始就是個悲劇吧。
阿骨點了點頭。
“是,男人命很好,他很快就發現了我。我天生缺少七情六欲,和加奈在一起的時候,能夠壓製他的技能。他綁走了我的父親和弟弟,逼著我去見加奈,陪著加奈,必要的時候,遊說加奈。”
“加奈很單純。”他輕笑,“那樣的環境成長出來的,怎麼可能不單純。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或許是被自己卑劣的樣子弄的作嘔吧,我告訴了他很多關於外麵的故事。”
“加奈開始渴望自由,他想要逃。”
阿骨露出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男人發現了這件事,他用父親逼迫我,如果我不能讓加奈‘安分守己’的繼續為他工作,他就殺了我的父親。於是我告訴加奈,如果他出去,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他為了我留了下來。”
“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幫助男人,在副本外去誘惑,坑殺那些和他敵對的勢力。男人的力量一天天強大,加奈眼底的光也愈發暗了。我日複一日的謊話裡,他變得愈來愈沉默,他也知道,自己逃出去的可能性越來越小,他可能要一輩子困在這肮臟,陰暗的地堡裡了。”
阿骨的眼眶紅著,雙手捂著,依舊有水漬從指縫間漏了出來。
“加奈十八歲那天,我的父親死了。那一刻,我居然覺得解脫。我真不是人,可那一刻我發自內心的覺得輕鬆。我不用欺騙加奈了,我可以帶著他逃了。”
“可是我告訴他,我能夠帶他跑的時候,他隻是輕輕笑了笑,然後對我使用了技能。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我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了,我心底最深處的欲/望就是他。”
“我被加奈拖上了床,他用對待那些人的方式來對待我,我看著他冷漠的眼睛,身體極度的歡愉,心卻像是裂成了無數瓣。”
“他早就知道了我的卑劣,他不信我了。”
阿骨停止了抽噎。
“所以我打暈了他,固執的帶著他逃跑。線路、時間我在心裡已經摸索過千萬遍,長久的囚禁,也讓男人早就放下了心。他當時的勢力,已經不太需要這個兒子幫他繼續做這些事了。於是我們逃的很順利,就在快逃出去的時候,我們遇上了加奈的哥哥。”
“他說他等這一刻很久了,父親對他說,等加奈成年了,就將加奈送給他,於是他來取了。就像說一個沒有感情的物件一樣。”
“當時的他打不過我,於是他用我的弟弟來威脅我。可是這一次,我想為自己而活。所以我拚儘全力,將加奈塞進了一條隱蔽的地道裡,順著地道加奈就可以成功逃出去,然後,我一把大火燒掉了地堡。”
沈時安不知道說些什麼,隻能默默的聽著。
阿骨眼底空茫一片。
“我醒來時,已經寄生在了加奈的身上,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也不主動他是怎麼和男人還有他的哥哥達成的協議,他們居然沒有再來找他的麻煩。”
“加奈說他不恨我了,因為我的體質可以綜合他的體質,他可以自由的行走在陽光下,可以和其他人一樣生活。這是我給他的,所以他不恨我。”
沈時安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徐徐道:“所以,你不願意擁有自己的身體,是希望加奈能夠永遠自由的行走在陽光下。即使你因此要永遠維持這種不人不鬼的狀態?”
“是,這是我欠他的。”
少年眼眶紅著,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剖心的手術。
沈時安覺得自己像是個無情的劊子手,但他必須這麼做。
“我需要你和加奈分開,隻有這樣,你才能完全恢複實力,這樣我們才有勝算。”
阿骨抬眸:“抱歉,那我就要背棄我們之間的約定了。對於加奈來說,自由比生命更重要。”
“我想讓他活著,更要讓他自由的活著。”
“如果說過去的人生教會了我什麼,那就隻有這個。”
沈時安:“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們分開,加奈也依舊能夠自由,隻是,必須由你來替他承擔技能帶來的痛苦呢?你還願意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