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房間裡,兩個人一站一坐,高大的身型占滿了整個空間,沒有人先說話,氣氛被壓抑到了冰點。
其中那個站在窗邊,雙手拄在拐棍上的盲眼男人最先敗下陣來,他似乎輕輕歎了口氣,溫聲詢問:“要來杯酒嗎?”
“好啊。”另一人聳了聳肩,滿不在乎的回答。可若是了解他的人就會發現,他遠不如看上去的那樣鎮定,渾身肌肉都是緊繃著的,說話的時候,眼神也牢牢的鎖定在另一人的身上。
就像是要將對方身上盯出個窟窿來似的。
盲人對這裡的陳設熟悉到了極致,並不怎麼困難的倒了兩杯酒,他端著酒杯走到另一人身前,躬身正要將酒杯放到桌上時,一直好整以暇坐著的男人忽然動了。
誰也沒看清他的手上是何時多了一柄匕首,那匕首帶著森冷的殺氣,頃刻間就襲上了盲人的麵龐。
盲人看不到刀鋒,等聽到破空的聲音時,終究還是晚了一步,隻堪堪側開雙目,臉上落下一道血痕。
血順著顴骨流滿了下半張臉。
“你還真不躲啊。”
主動出手的男人聽上去並不怎麼內疚,語調微微上揚,似愉悅,似挑釁。
盲人抿了抿唇,語氣平靜:“不是不躲,是躲不開。”
他歪過頭,“看”向沈時安所在的方向:“你在生氣?”
“哦?你怎麼看出來的?”
沈時安把玩著匕首,漫不經心的反問。
“不是生氣的情況下,你做出的判斷會更加理性。”
“你的意思是,我剛剛的判斷非常的不理智。”
盲人這次不僅抿緊了唇,就連眉頭也緊緊皺了起來:“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是個陷阱問題。”
“還是不要回答比較好。”
沈時安哂笑,收回了匕首。
這一板一眼,有什麼都往外說的性子,和顧守心那隻狡猾的老狐狸,還真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
沈時安忽然就沒了興致。
站在他眼前的,確實不再是顧守心。沈時安無比清醒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顧守心讓我過來肯定是有目的的,說吧,計劃是什麼?”
失去了視覺,身體其他的感官變得更加的敏銳。感受到來自沈時安身上氣場忽然變得柔和了許多,他在沈時安的對麵坐了下來。
“我確實有計劃要對你說,但這計劃來自哪裡我也不清楚,這就像是我出生之起就篆刻在我腦子裡的使命一樣,我一直在等待著你的到來。”
如果不是知道前情提要,這話聽上去簡直要讓人誤認為是表白了。
沈時安自嘲地想著:“不管誰告訴你的,我們直奔主題吧。”
男人點頭,語氣依舊不疾不徐:“我知道你們的最終目的,但以你們目前的實力是無法辦到的。目前為止你們遇到的對手最厲害的也隻是總經理級彆的,而俱樂部的首席一己之力就能輕易的殺掉俱樂部裡所有的
總經理。”
“他們的實力是另一個境界的存在。”
“而擁有這種令人恐懼的實力的,梵天不下10個。”
“現在的你們,正麵碰上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輸的概率是100%。”
“你們需要提升實力。”
沈時安差點被氣笑了:“實戰就是提升實力的最好途徑。”
男人搖頭:“還不夠。”
“看來你有高見?”
男人像是被設定好的程式一樣,聽不出或者刻意忽略了沈時安話裡譏諷的意味,一五一十的回答:“我可以幫助你們。但你們需要為自己爭取一段不出現在任何人眼前的時間。”
“你想我退出比賽?”沈時安忽然覺得,從顧守心出現在副本裡,再到將他引導到這裡來,可能為的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嗯。你們參加比賽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宣傳,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成了一半,接下來的一半,我可以幫助你完成。”
沈時安盯著男人失去了焦距的雙眼,像是在衡量他的話有幾分可信的程度,半晌,他輕笑道:“洗耳恭聽。”
O一層。
龜龜搖了搖奚白的胳膊,小聲撒嬌:“哥哥,我想去找爸爸。”
“爸爸……”奚白頓了頓,意識到他也不清楚沈時安去做什麼了。
“龜龜以前從來沒這麼非要黏著沈時安過,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岑九溪小聲對奚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