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落在彆人眼中,她竟然誤打誤撞地擺出了競賽選手的同款撲克臉。
和彌什同桌的人看到她的表情,竟然看不出她的底牌是什麼,也不知道她私下的籌碼有多少。幾人端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手上動作沒有,眼神交鋒卻有幾千幾萬次了。
每個人都在探究彌什的表情,試圖從她臉上讀出底牌。
可是沒有。
彌什的發呆完全隔斷他們的猜測,讓他們捉摸不透,做出和現實截然相反的猜想。
難道真的拿到很好的牌?還是牌差所以在裝腔作勢?
沒有人敢下定論。
但介於彌什是從賭大小的低階桌子過來的,眾人的想法更偏向“牌差所以裝腔作勢”上麵,也不相信一個初始資金隻有十美金的賭場新手,能抽到很好的牌。
短短一輪,賭桌上所有人的心思百轉千回,互相猜測對方的牌底,彌什卻隻是在想:走之前的那道檸檬魚還挺好吃的,回去後再吃一碗好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公共牌開出了三張牌,分彆是——黑桃j,黑桃k和紅桃a。
排在彌什前一個人,在短暫猶豫後,推倒麵前所有的籌碼。
“梭.哈。”
他將所有的籌碼推到底池裡,轉瞬間,賭桌上的人忽然嚴肅起來,懶散的看客紛紛正經危坐,氣氛也因為第二輪就開始的梭.哈而變得低沉,空氣凝結不再流動了。
彌什見狀挑眉。
底牌得有多好啊,才敢第一輪就梭.哈?
彆人隻能在心裡猜,而彌什卻跟賭場老板的女兒一樣,直接:“你過去看看。”
“好勒!”
心理戰?不存在的,就愛直接看!
因為李豫成偷看需要時間,所以彌什單手玩著籌碼,拖延時間,表情毫無變化地說:“check。”
check就是過牌,將下注順序壓到最後,
先觀察其他人的跟注情況再決定下不下注。
彌什隻是想拖延時間,等李豫成將大家的底牌看一圈後再決定下多少,可落在其他人眼中,卻等於坐實了“其實她的牌很爛,隻不過在裝腔作勢”的猜想。
其餘幾人對視一眼,心裡有了成算,紛紛跟注梭.哈。
輪到彌什的順序時,李豫成已經把大家的底牌看了一圈,等於將大家的褲子都脫光了亮出來。
他湊到彌什耳邊,溫熱唇齒緊貼在她耳垂低語:“我看過了,他們牌都一般,第一個梭.哈的那個男的,拿著方塊q和方塊10.”
和已經展示的三張公共牌連在一起,就是順子了。
難怪他敢梭.哈,這可比彌什的三條大。
彌什蹙眉:“咱們得…”
“我知道。”
李豫成打斷。
不需要她多說什麼,;李豫成已經知道自己要乾什麼了。他如同魅影一般溜到荷官的身旁,然後悄無聲息換掉後麵的兩張公共牌——換成了最後一張a,和最小的2。
除了彌什,沒有人知道,這個賭桌從始至終都是透明的。
他們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偷天換日。
彌什在等待李豫成換牌期間,沉默單手玩籌碼,似乎很糾結。就在大家以為她要棄牌的時候,她忽然一揚手,將麵前所有的籌碼推進底池,還笑著說:“既然大家都梭.哈了,我作為初來乍到的新人,不跟著前輩做事未免太傲慢了。”
…
不詳的預感在眾人心頭蔓延。
難道他們猜錯了,這個新手真有點幸運在身上?
可惜遊戲沒有後悔藥,買定離手無法更改,因為是全員梭.哈,荷官直接公布最後兩張公共牌,
開牌的時候,桌子上的大家一改最初慵懶的姿態,目光灼灼緊盯著慢慢揭開的牌麵——這可是高達五萬五千美金的底池,算是小賭桌裡比較高的獎金了。
如果贏了,不說一夜暴富,一年半載不工作也是沒問題的。
公共牌揭開,正如李豫成所說的,換成了a和2。
終於進入攤牌的環節了,秀出大家的底牌。
說實話,這桌的人牌都不錯,有人組成順子的,有組成三條的,甚至還有組成同花的組合牌。也難怪他們都敢梭.哈,因為每個人都有拿得出手的組合牌。
可他們的洋洋得意,在看到彌什的“四條a”後,徹底啞火了。
四條又稱為葫蘆,在組合牌大小裡,隻有同花順和皇家同花順能打得過。但打出這種組合,概率接近千分之幾,要在那麼多人手中湊齊四條a,已經不是幸運能概括了。
而是超級幸運。
又或者說是“由李豫成的努力打造出來的幸運”!
彌什將所有的籌碼攬入懷中,從她坐進桌子裡到牌局結束,隻花了十三分鐘。而這十三分鐘,她成功將一千五籌碼,變成了五萬五。
誰又能想起,彌什最開始的資
金,隻有地上撿到的十塊錢呢?
一時間,賭場內四處宣揚:高達五萬五的底池被一個新人全數拿走的消息,而這樣的高調,終於如彌什所願的,引起賭場管管理人員的注意——
“這個人有點奇怪。”白衣管理員居高臨下看著彌什,滿臉的探索欲:“把賣命鬼安排過去,試試看她的反應。”
“是。”
手下轉身下了樓。
沒多久,兩個身型佝僂,衣服穿得也破破爛爛的老漢被安排坐進彌什這桌裡了,奇怪的是,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有錢人,兜裡卻有成千上萬的籌碼,又被整整齊齊羅列在桌子上。
他們坐上來後,先對著身旁兩位大老板嘿嘿一笑,大老板撇過臉去,沒有任何反應。
不,準確來說,他們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幾分厭惡?
為什麼?
彌什對這兩位突如其來的流浪漢產生好奇。
她看向流浪漢的籌碼,好奇他們看起來身無分文,為什麼有籌碼?難道他們特彆幸運嗎?
帶著這樣的疑問,彌什重新投入賭局,並讓李豫成將注意力放在那兩個流浪漢身上。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兩個流浪漢並沒有多少賭博的能力,也沒有能匹配上那麼多籌碼的運氣。
他們坐進賭桌裡,不需要李豫成出手,就已經拿到高牌了。
所謂的高牌,就是五張不一樣的牌,是組合牌中最小的牌了。
要知道,隻要隨便兩張一樣的牌就能組成一對了,能拿到五張完全不一樣的牌,也挺不容易。
太奇怪了。
這兩人的手氣如此糟糕,又沒有家產支撐,是怎麼拿到那麼多籌碼的?
彌什好奇得要死,她再次引誘大家梭.哈推快賭局的進程,幾分鐘就進入攤牌的階段。結果不言而喻——彌什再次成為全場贏家。
這次她湊齊了同花,雖然沒有到同花順的級彆,卻也夠用了。
因為除了流浪漢的爛牌沒有動過外,李豫成已經提前分配牌麵,精心設計每個人拿到什麼牌,公共牌又會開出什麼牌。
——好好的□□,玩成了開心連連看。
彌什再次將底池收入囊中,這次隻有三萬美金,但是有兩萬都來自於那兩名流浪漢。
前前後後賺了近十萬,彌什對賺錢已經全無興趣,是時候該進入她的計劃了。
她的計劃很簡單,就是——打不過,就加入!
混成賭場二把手!
難得出現全員人類,又沒有鬼怪的恐怖副本,怎麼就不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啦!非得打打殺殺嗎?彌什的想法總是和其他玩家迥然不同。
早在進入賭場之前,彌什就已經考慮過了,作為賭客在賭場裡打聽一個人的風險太大了,誰知道小趙會不會惹了什麼事情牽扯到她?
隻有加入賭場,成為賭場中的一員,才能順理成章打聽到小趙的信息還不會被懷疑。
可惜像這種集體經營機構,不會對外招人,想要加入
的唯一方式隻有——引起管理員注意。
譬如…成為賭場裡最大的顯眼包。
就在彌什狐疑要怎麼搞大事的時候,她忽然感覺賭桌在顫抖,定眼一看,才發現是那兩個流浪漢撐著桌麵的手在抖。
他們就像麵臨著什麼可怕的事情,瞳孔詭異亂顫,不能同時定格在同一處。
這兩人身體的異樣引起了彌什的注意。
就在她的視線撇過去的瞬間,流浪漢忽然“砰”地一聲炸開了。他們的身體被炸出一個大洞,體內內臟七零八落地落在賭桌上,地上,其他人的身上。
內臟因為表皮粘稠滑溜,順著物件的邊緣,慢慢流了下來。
彌什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濃稠腥臭的血漿潑了一臉。
她下意識閉了閉眼。
等重新睜開眼的時候,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沒有沾上同類的血,她的腳下還踩著兩人的碎片,心臟殘餘的咚咚咚聲音在腳下回響,而後慢慢消停,徹底沒了動靜。
太突然了。
太…惡心了。
因為事發突然,彌什還下意識倒吸一口氣,鼻腔裡都是彆人的血,呼吸空氣都是齁鹹的。
她想要逃跑,餘光卻看到賭場二樓站著一群正在觀察她的人。
…不能逃。
一旦反應不對,就功虧一簣了。
意識到這點的彌什,忽然就鎮定下來了。
她伸出一隻手,緩慢地將臉上已經粘上,且開始凝結的血汙撥開,露出一張冷漠木然的臉。
“繼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的意思是:不用在意,繼續賭。
彌什踩著一地的血汙定坐在賭桌前,粘稠的血液將她的臉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白皙的皮膚,一部分卻像是血色暈染的麵具。
此時此刻,她像從地獄偷跑出來的羅刹,不像人了。
這樣的畫麵落在二樓管理人員的眼中,竟不約而同勾起唇角。領頭的白西裝男人指了指彌什,說:“把她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