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梁父吟 奢靡與仁心和知人善用(2 / 2)

其實如果最初她穿越的不是這具貴族身體,而是亂世的普通庶民,她可能真的會選擇自殺,看看能不能回前世。

她之所以還願意留在此世,一是畏死,一是現下的情況她還能接受。

“若我每日如庶民一般隻吃豆飯,衣不蔽體,這便是體恤百姓,是簡樸,那這天下就不用有人做官了!這世上的有錢人還要錢何用?”沈舒道。

那種明明有錢卻過苦行僧一般日子的人,不是聖人,那是聖母,是腦子有病。

除非是實現共產主義,不然怎麼可能人人都一樣?

這個世上一直存在貧富不均和階級,很多時候正是因為這一切的問題,世人才有奮鬥的欲.望。

要是人人都一樣,為官者和普通民眾一樣隻能吃糠咽菜,商人成功後必須把錢全都捐了,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當官從商?

這事根本就違背人性好嗎?

她又不是真的無知孩童,沒那麼天真。

她也不是聖母,前世她也沒能做出來把錢都捐了,自己吃糠咽菜的行為來,要是如此她早成了感動華夏十大人物了。

這一世就更不可能了。

她對階級的認知沒那麼膚淺,她覺得這個世上存在階級很合理,很多時候正是因為存在階級,人們為了跨越階級,為了過得更好才會拚命努力。

這個世上可怕的不是階級,而是階級的特權和跨界階級的難度。

隻要階級不固化,上層階級不忽視底層民眾的人權,她覺得能做到這兩點就已經很好了。

而南雍的可怕就在,這兩點一個沒占,全是弊病。

聽到沈舒的話,袁充嘴角勾起,看向旁邊的郭俊,見到郭俊有些怔愣,嘴角的弧度更大。

他就說郭俊小瞧他家阿貞了。

看看,這才多久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被打臉了吧。

袁充心情頗好,也不打擾孫女和郭俊的對話,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倚靠在憑幾上,心情頗好地看著孫女和郭俊過招。

郭俊的愣神也隻是一瞬,他很快回過神來,麵對沈舒的反駁也不惱,嘴角依舊噙著笑意,好似什麼事情都無法讓他生怒一般。

“如此說來,縣君可稱得上是簡樸,我應當稱縣君有仁心了。”郭俊一雙清潤的眸子看向沈舒。

這似曾相識的話,是郭俊坐上了她馬車後就說過類似的。

沈舒不懂,為何郭俊非要在這個問題上幾次三番地試探她。

“郭師為何非要用一人用度揣測其是否仁心?”沈舒不懂郭俊思考問題的切入點在哪裡。

“我覺得人生在世,於用度上不委屈求全,不貪圖奢靡,隻要舒心就可,和仁心無關。”沈舒道,“我隻是覺得與其讓部曲為我獵取熊掌,還不如為我征戰沙場;與其讓百工在我車架上費勁精巧心思,還不如多做些龍骨水車灌溉田地。”

“我並不如郭師所講的那般有大仁,我隻是知道磨刀要磨刀刃才能鋒利,用人也要用其所長才能為我帶來最多的利。”沈舒道。

這就是後世的那句話:錢要花在刀刃上,人也是如此。

可郭俊心中卻震驚極了,沈舒講的雖然是白話,甚至算是粗陋,但將“知人善用”四個字理解到了極致。

為人主,最重要的便是要會用人。

沈舒尚且年幼,卻是他見過的最知人善用的人之一。

還有他一直以為沈舒是過於良善,如今看來似乎是他錯了。

這小女郎是真的有大仁,良善也有,但並不過。

並且對為官所求和為商所求的人心把握地十分透徹。

這絕對是個通透至極的孩子。

“景彥受教了。”郭俊不再提問,而是舉起酒杯衝著沈舒搖搖一舉杯,隨後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猝不及防的沈舒是真的有些尷尬,論禮她該陪一杯酒,但她隻是個幼童,即便時下酒的度數極低,絕對不超過十度,但沈舒也還是不想喝酒。

正當她猶豫的時候,就聽到郭俊灑脫道:“縣君不必管我!”

說完後又解下腰間的玉笛道:“有酒無樂乃是憾事,今日就由景彥為袁公和縣君助興!”

說完就見到郭俊起身,來到廳中,將玉笛橫在唇邊。

青衣廣袖,墨發飄飛,青年恍若謫仙,笛聲宛若仙樂。

可惜沈舒的音樂細胞一般,比起賞樂,她更想知道這笛曲是何,因為她覺得這笛曲挺悲傷的,聽著像喪樂。

她好奇地看向袁充。

袁充似有所感,轉頭看向沈舒答道:“是《梁父吟》。”

隨後她就聽袁充相和地唱道:

步出齊城門,遙望蕩陰裡。

裡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問是誰家墓,田疆古冶子。

力能排南山,又能絕地紀。

一朝被讒言,一桃殺三士。

誰能為此謀,國相齊晏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