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皺了皺眉,這才轉過頭說道:“知道了。”
停了一會,他才又開口說:“我要是死了,能麻煩你給我媽每年上柱香嗎?”
“不能。”古來斷然拒絕,“上香這種事,還是親兒子做比較好。”
王子扯著唇角,露出一個有些憨直的笑容。
抱著懷裡的人參,果然跟那老太太說的一樣,即便有著無數鬼影擠滿了街道兩邊,也沒有人敢上前,他們的臉上露出了懼怕與渴望的表情,即便有人實在忍受不了誘惑往前走了幾步,也被其他的鬼拉住。
這麼一來,古來的心裡就有數了。老太太給的參果然是好東西,外表也很像是應茶之前從村長家裡拿出來那種參,看來能延壽五十年的參,裡麵不僅混著人的命,還有鬼的血。
吃人。
吃鬼。
活著要成為雅參村的養料,死了也要為村子繼續做貢獻。
古來這才明白為什麼每年的廟會都會有那麼多人失蹤,恐怕就是為了能夠讓他們化為鬼,然後心甘情願被參吃掉。
也幸虧遇到個好心的老太太,否則這麼多鬼堵在路上,等趕到的時候天都亮了,一切也都晚了。
“應玉。”古來突然說道:“進廟之後,你直接動手。”
阿茴嗯了一聲,她提前把手裡的銀色轉輪手.槍拿出來,眉眼略微壓低,眼中露出極為冷冽的光芒。
古來見她進入狀態,也不再多說,奔跑起來的姿勢更快了,原本十五分鐘的路程,硬是用了十分鐘就到了。
參娘娘廟前一片歌舞升華,人來人往熱鬨不已。在廟門口有個穿著道士服的男人立在門口,對每一個來上香的人都稽首作揖,古來微微喘了口氣,待看清那個人的臉時也不覺得奇怪。
那是一張消瘦又充滿苦相的臉,他眉宇間的褶皺極深,每一道都充滿了他不幸的時光,即使身上換了件料子不錯的衣服,他也沒有抹去那與生俱來的不自信。
圍裙。
也隻能是他。
“小心。”古來也拿出一張符咒,緊緊攥在手心。
他把降魔棍給了王子,對方道了謝,但古來隻是神色凝重的搖了搖頭。
阿茴單手握槍,直接對準圍裙開了一槍,她的手很穩也很準,圍裙的後腦被銀色子.彈擊中,帶著黑色的液體從額前出去,中間幾乎沒有阻礙。
一槍射.出,阿茴立刻在地上滾了一圈尋找掩體,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從地底鑽出幾根巨大的根須,古來也拽著王子從這裡跑開。
“你不用管我。”王子看出以他的身手不可能這麼狼狽。
他抬手把古來推開,道:“你去做你的事!”
古來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卻沒有多說。反而帶著他鑽到參娘娘廟附近的一家民居裡。
兩人從院牆跳到屋頂,隔著十幾米去看阿茴和圍裙的對戰。
以阿茴的實力,短短幾分鐘她就已經殺了圍裙十幾次,奈何對方現在狀況詭異,被砍斷手腳還能再生,子彈擊中也很快複原,所以殺他的難度激增。
“你不下去幫忙?”王子疑惑地問。
“不需要。”古來說。
他對阿茴的實力很自信,就是十個圍裙也打不過一個阿茴,更何況她本來就是要死的。
因為有阿茴的搗亂,參娘娘廟前的人們也像是驚醒了一般四散逃開,口中發出刺耳的尖叫,古來從這群人裡還看到了兩張熟悉的臉,一個是煎餅,另一個就是嫋花枝。
“這倆小孩也在?”王子皺了皺眉。
“我們能來,他們也不能來啊。”古來又四處看著,縮在屋脊後給吳記瑟發信息。
對方很快回了個電話,問清沒危險後大吐苦水。
原來武震接手總指揮之後,並沒有去走骷髏們走過的路,反而另辟蹊徑,從另外一條道走去,儘管吳記瑟勸他不要這麼做,但武震沒有聽。
他甚至為了起到表率作用,第一個帶頭走向了那條路,才走了幾步,整個人都消失了。
吳記瑟當場就炸了。
他現在的聲音都帶著哭腔,“老哥,我現在到底怎麼辦?”
“你不是挺討厭他的嗎?”
“那不一樣,他到底是個領導,真出事我頂著就行,但我手底下那麼多兵呢,他們可不能給這種人陪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