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郎月星驚歎的表情, 古來便覺得有些好笑。
縱使詭雲對外的名聲再響亮,他也隻是個七級玩家而已。不到八級,便與他們一樣,自然可以平等交流, 從這一方麵來看, 更不難出手將他“請”過來。
驚歎完後,郎月星又有了新的問題, 他猶豫著說:“哥, 你不怕被騙了嗎?那可是騙子……”
“如果他不想要長期飯票的話,可以騙我。”古來說。
找上詭雲時,古來便將可能會出現的問題想了一遍, 其中最讓人頭疼的就是詭雲的騙術,如果他真的打算撒謊, 應當沒人能從中看出來端倪。
為了不被騙, 古來便設下好幾個保險的, 隻要詭雲不是蠢貨,自然能察覺到這些,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醉舞的紅裙公會和石榴花的五日蜜公會交好,兩家之間也多有合作,我在這兩家公會中都安插了人手,他們傳來的消息我會相互驗證, 一旦詭雲騙我,那我就會立刻取消合作。”
郎月星聽得連連點頭, 雙眼亮晶晶的,“我就說嘛!哥你肯定會比我想得多!”
“你不用太擔心這點。”古來微微笑了起來,“其實真正占據主動的可不是他們這些人,而是我們。”
“七級玩家很多, 七級的獨狼玩家也很多,想要加入這種大公會的玩家更多,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入,也不是七級玩家加入就能立刻被重用,我選擇的這二十人,雖然能力經曆不同,但他們都是在玩家群體中有一定知名度,或在某個領域的天才,這樣的人,很少會有公會選擇拒絕。”
他這次說的有些繞,郎月星仔細思索了一番才想明白,在紙上寫下這一段後,又問道:“這麼說,哥,你給他們劃分的公會,其實是雙方互補的那種?可是……心影的天賦技能是治療類,讓他進春山寒玉不是正好嗎?我什麼要去狂沙公會啊?這不是……”
讓人去死嗎?
這話郎月星沒說,但眼神已經顯露出來了。
“狂沙可是全員都是戰鬥狂,能走到現在,對方團隊裡也有合適的醫生或者治療道具吧,心影進去是不是有點多餘啊?”
“他們的醫生剛剛死亡。”古來沉聲道:“萬幻傳來的消息中有這一條,所以我讓他去了狂沙,現在心影已經進入狂沙,成了特聘的治療師。”
郎月星睜大眼睛,他這才想起,前不久古來發到團隊群裡的一條消息,那正是萬幻傳來的一些資料,不過裡麵人名眾多,事件雜亂,時間線跨度也大,零零散散的看的讓人頭疼。
要不是因為那是醉光陰發的,郎月星強迫自己耐著性子看完,恐怕都不會記得有這麼一條。
“信息就是武器。”
古來看著他,神情認真道:“誰掌握了信息,誰就掌握了通往勝利的鑰匙。”
郎月星收斂了一些輕慢情緒,沉思了一會,接著問道:“那詭雲去紅裙又是什麼意思?”
“紅裙裡麵好像什麼人都有,他進去也沒什麼特殊的啊。”
古來道:“醉舞加入了黑遊,這便是需要詭雲的時候了。”
見郎月星還是不解,古來便認真道:“因為他‘騙子’的外號很出名,很少會有人和他組隊,沒有人會相信他不會欺騙自己,所以,詭雲是被迫成為獨狼的。”
“啊……”郎月星不明白這和他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古來沒有急著回答,鼓勵地看著他,道:“你再想想,我已經所有需要的條件都跟你列出來了。”
郎月星仔細回想著,突然明白過來,“黑遊目前是由十二名八級玩家組成,但未必是隻有十二人,肯定還會有人加入,如果黑遊繼續壯大,勢必會與遊戲起衝突……不對,現在已經起了衝突,但矛盾不是很大,所以遊戲會選擇以更加和緩的形式解決這個矛盾。”
“詭雲騙術高明,曾經又騙過遊戲,他加入紅裙公會之後,醉舞需要他繼續欺騙紅裙,以此來為黑遊的發展提供時間……是這樣嗎?光陰哥?”
古來嗯了一聲,對郎月星說:“就是這樣,所以紅裙一定會收下他。”
“可醉舞她在副本裡啊,她的隊員們能知道這事嗎?”
郎月星說完這話,便知道自己問了個蠢問題。黑遊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進行,自索菲婭從副本中出來,便大肆宣揚此事,一副不搞得人儘皆知便不罷休的架勢,所以醉舞的公會團隊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件事。
如果她的副會長不笨的話,肯定會知道要選擇誰來進入紅裙公會。
想明白這點後,郎月星訕訕一笑,對著古來道:“那這件事咱們就略過,接著講下麵的事情吧。”
“還有哪裡不懂?”古來問。
“沒了沒了……額,應該沒了……”說到這,郎月星神情有些低落道:“讓他們傳遞消息這點我懂了,可是……現在我看論壇也沒覺得緊張啊,大家都很平靜,要不是哥說天要變了,我都不知道會發生變化……”
“我是不是太笨了點?”
小孩子在憧憬的人麵前,總是想要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但殊不知,他這副模樣,在年長者的眼中也是極為可愛的。
古來的神情越發溫和,看著郎月星的眼神中有著讓他欣喜的包容。
“不會,你很聰明。”古來抹去白板上的所有文字,將自己這些天來的思考圖全部放了上去,由於這都是些草稿,很多地方寫的極為簡略,甚至隻用一個簡筆圖形放了上去,還有著亂七八糟的塗鴉,混雜在一起,很難讓外人看清楚。
但郎月星卻絲毫沒覺得觀看困難,他認真地望著這張草稿,儘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類手稿,但他還是會為古來的縝密感到心驚,同時,也覺得自己更加無能。
如果……如果他變得有點用的話,是不是光陰哥便不用如此殫精竭慮?
郎月星看著古來,與初見時一樣,對方的眼神依舊溫暖和寬容,仿佛在他麵前,不管做什麼都會被原諒,即使隻是一個廢物,他依舊不會改變態度。
有的時候,郎月星會忍不住代入古來的立場來看待眾人,可不管怎麼做,他都沒辦法做到像他一樣對所有人都很平等。
他很想問古來現在累不累,可是,他說不出口。
總覺得,問出這句話,就像是在否定古來所有的努力一樣。
“來,你再看看這個,分析一下我們現在處在那一階段,郎月星,不用著急,慢慢來,就算現在不明白也沒關係,我會陪著你一起記下來。”古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