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字樓。”餘缺解釋道:“民宅雖然可用,但就業這回事,一直都是雙向選擇。我不想原本可能選我公司的員工,因為看見公司的地址是民宅而退卻。”
賀危點頭:“行,那你現在手裡有多少?”
本金方麵就頗有些囊中羞澀了。餘缺道:“隻有三十萬。”
“我出三百萬。”賀危從火鍋裡夾出一片毛肚,放在自己滿是蘸料的碗裡,慢悠悠地裹醬料:“你也彆推辭,這不是借你的,就是投資。公司成立後你得給我點股份,至於職位什麼的,假如你沒彆的人選,我就去你公司當個人事經理。”
那片裹著蒜末、小米辣、香菜的毛肚被送進口中,賀危看起來對食物非常滿意,講話眉飛色舞:“你知道的,我看人還算有幾分眼力。你要開公司,就要招人,麵試過程很費時間,讓我給你初步篩選後,效率會快得多。”
又是投資,又是招人,餘缺現在一口應下來,事情也就正式步入正軌。但餘缺聽得皺了眉:“那FIY呢?不打比賽了?”怎麼說也是拿下了國際冠軍的熱門隊伍,他不管了?
賀危本來一臉輕鬆的模樣,現在被這句話一問,眉宇間瞬時露出失意:“其實早就堅持不下去了,現在隻剩下零散的幾個人……”
這話讓餘缺完全沒了吃飯的心情,放下筷子:“我走前新簽的幾個人呢?”他當初離開,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而且也並不是不負責留下爛攤子,而是早和賀危商定好了。
當時FIY風頭過盛,餘缺又太過耀眼,粉絲們對整個隊伍的觀感已經到了輸不起的程度,他本人承受空前的壓力,其餘的隊員更被當作拖後腿的,永遠麵臨無休止的攻訐,有隊員甚至因此自責到抑鬱。
多重因素下,餘缺認為,他離開並不會是件壞事。FIY也可以脫離他的個人光環,由新人上位。
在賀危又挖到能力不下於他的幾個新人,餘缺才提出退役。
FIY有了新主C,接下來就該是隊員的磨合和訓練。按理來說,這兩年他們即使不拿冠軍,也該持續活躍在賽場上才對。
賀危筷子也停了下來:“大多被KG挖走了,你最看好的那個,現在是他們隊伍的王牌打野,已經贏下過國內聯賽的冠軍了。”
餘缺沉默。
“其餘人要麼退役,要麼也有彆的橄欖枝,強留彆人乾什麼呢。”賀危苦笑著摸到白酒,這次要倒,沒人再阻止:“其實要是你不做遊戲,真回來打比賽,我隊伍都得硬湊。”
“現在你目標定下了,我就想著把FIY解散,來幫你算了。”
麵前舉起一杯倒得很滿的白酒,餘缺也給自己斟了一杯,沒再提隊伍的事。
兩個杯子一碰,發出清脆的響聲,辛辣的液體滾入喉嚨,頓時帶起一片燒灼感。賀危很快從失意的樣子裡掙脫出來,又給兩人滿上一杯,話語輕鬆地規劃起遊戲公司的事。
不知不覺,兩人喝得有點多,後續的守歲環節是不能參與了。
等躺到客房的床上,餘缺臉上帶著薄醉,思維倒是依舊清醒。今天發生的事很多,讓他腦子的念頭格外紛雜。
漂浮在他視線上空的2247:“您有了事業上的助力,但似乎並不為此高興。”
餘缺:“高興,也不高興。”
2247:“抱歉,我不太明白,您能描述一下嗎?”
房間裡窗簾拉得嚴實,形成了一片濃鬱的黑暗。2247的身軀宛如一顆墜到視線前的星星,那金色的光暈,是這片黑暗中唯一的光。餘缺伸手用指尖碰了碰祂,像是摸到一點霧氣,觸感非常細微,他緩慢地眨著眼。
時鐘的指針在此時慢慢滑向了十二點,窗外突然“砰砰”作響,數不清的煙花讓暗色的窗簾映出了忽明忽暗的光。
餘缺沒有回答2247的問題,而是輕聲道:“新年快樂。”新的一年,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