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的助理嘴角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秦昊輝又不是瞎子,咬牙切齒道:“有這麼好笑?!”
“對不起小秦總,”楊助理勉強壓了壓唇部線條,但還是忍不住,麵部都格外扭曲,隻能彆過臉假裝看窗外的風景:“咳,那送您回公司?”
和傳聞中的形容相符,秦昊輝雖然濫情,脾氣也不好,但算不上什麼壞人。
餘缺的做法多少有點打這位小秦總的臉,自從被安排到秦昊輝身邊,楊助理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麼不給他麵子。所以生氣是肯定的,但要做點什麼針對人家,那也不至於。
這種時候,直接把人送去之前常去的會所或者酒吧是最佳方案——玩著玩著小秦總就忘了。但可惜因為犯錯,現在秦昊輝正處於“銀行卡凍結”期間,要送,也隻能送公司。
生氣,還得去公司,秦昊輝更加不爽了,手臂抱胸,重重往椅背上一靠:“給我查他的信息,我現在就要。”
楊助理再次恢複了日常的假笑:“您……確定?”真要查其實很好查,畢竟今天來訪者都要登記,更彆說每個人的座位上還貼了名字,幾乎不用費多少事。但問題是,何必非要用熱臉去貼這個冷屁股?
秦昊輝:“我就喜歡他這個調調,不行?”
“當然行。”楊助理微笑著撥通了電話。
另一邊,餘缺正在和辦公室的員工通話:“上次寧海生不是說有人找我,還留了名片嗎?”大概在和許燼直播結束之後,寧海生打電話來說工作的事時,就提起有人想找他,但沒有留下自己的信息,隻有一張名片。
當時餘缺是打算第二天去公司再說,畢竟隻是張名片,沒有具體的情況,他認為即使有事應該也不急。結果後麵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就完全把這事拋在了腦後。員工好像也忘了,沒有提醒他。
電話那頭的員工聞言疑惑地“啊”了一聲:“有嗎?是哪天啊?”餘缺說了日期後,那邊表示等一下,打算找一下那張名片——來訪的東西他們都有好好收著的。
手機裡的聲音窸窸窣窣了好一陣,末了才問:“餘總你是不是記錯了?前台這隻有外賣和快遞的卡片,重要客人來訪的登記也沒有,當天那個時間裡,我也不記得有這個人出現。”
這就有些奇怪了。餘缺皺了下眉,讓他把電話給寧海生。寧海生倒是隱約記得這事,但他去找那張名片,也完全沒有蹤跡。
“啊,我明明看著人放在這個盒子裡來著。”寧海生在電話裡嘀咕著“奇怪”。
“沒事,找不到就算了。”
電話掛斷,餘缺心裡卻有了點猜想,他招手攔下車,將目的地從家改到了公司。
等抵達後,剛好是員工們要下班的時間。餘缺讓大家自便,說自己隻是回來找點東西,接著便找前台拿到了那個收著各種零碎的小盒子。確實如他在電話裡所說,裡麵是些快遞和外賣留的電話卡片,還有些賣保險之類的。但餘缺一眼就看見,裡麵有張顏色和質地跟其它風格迥
異的“卡片()”。
更確切點形容的話,是張質地相對較好的黃表紙?()”。
餘缺注視了它片刻,伸手將其拿起。原本卡片大小的紙張舒展開來,便成了長條形,上麵並沒有什麼聯係方式,而是用朱砂描繪的一行符咒。
翻過來看背麵,屬於天機樓獨特的“反向八卦外圈繪製圖案”,被一筆筆描繪其中。
在餘缺查看的時候,紙張開始發燙,上麵的字體隱隱開始遊動,宛如細小的蟲子一般,試圖從他的指尖鑽進去。餘缺沒有躲,他反而將其放置在掌心,脫下手套,試圖觸摸上麵的文字。
藍星沒有靈氣,這張符咒的繪製用的也不是靈氣,反而像是某種特殊的物質。時間太短,餘缺沒能探究到太多,紙頁上遊動的字體便因為沒能爬上他的手指開始震顫,緊接著整張符咒自動燃燒。
幽藍色的火苗迅速燎過,掌中隻留下了一點細微的灰燼。
按理來說,手中的東西突然起火,正在收拾東西下班的員工應該會注意到才是,但大家說說笑笑,好像完全沒看見這一幕。餘缺碾磨著最後的一點灰燼,此時,他心中的那個猜想已經被印證了。
這個符咒疊加了“高階隱匿符”。
隱匿符是修真界的修士們,在普通的人的地界經常會使用的東西。作用很簡單:大幅度降低普通人對修士的印象,降低修士的存在感。一般是方便修士前往普通人的城鎮遊玩的常備物品。
高階隱匿符的效果會更強,假如說普通的隱匿符,是讓大家覺得“啊剛剛來了個路人,買了我的東西,他長什麼樣不記得了”,那高階隱匿符,往往會讓大部分人直接遺忘有人來過這件事,即使有人記憶深刻,記得發生的事,但記憶中的人臉,也會自動拚接到彆人的臉上,從而更難尋覓到修士蹤跡。
對方謹慎又細心,將符咒設定成“事件”,吸引他主動尋找,還用了點障眼法,確保隻有餘缺能看見它。這麼大費周折的將真正想送的東西送過來,那這個疊加在隱匿符下的特殊符咒,肯定是想對他做點什麼。
但問題是,他們似乎並不了解自己的底細。
——餘缺也是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