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二合一) “打擾你新婚……(1 / 2)

你有沒有錯認她 蛋撻鯊 15465 字 3個月前

溫梁韶的房子很有年頭, 裡麵的東西都堪稱古董,到現在遊珠雨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曆。

認識溫梁韶這麼多年,她都沒見過對方有來往走動的人。

客廳放著老的唱片, 保姆做好了飯,溫梁韶從躺椅起身,遊珠雨看她動作都沒以前利索, 正想伸手扶她,卻被溫梁韶推開了。

女人歎了口氣:“我有這麼老?”

她的確比遊珠雨上上輩子第一次見的時候老了, 遊珠雨當然不敢說, 隻是搖了搖頭。

溫梁韶:“陪我吃個飯吧。”

外麵的雨一直在下, 她們這幾輩子都短暫地相處過。

隻是溫梁韶來曆成謎, 遊珠雨從住院到修複麵部又出國學習,對方從不給她什麼建議, 從來都是遊珠雨做選擇。

遊珠雨這輩子也沒怎麼來溫梁韶這邊, 她更不清楚這裡是溫梁韶的私宅還是她的暫時住所, 自從遊珠雨回到海市,聯絡對方也一直到這邊麵談。

溫梁韶:“我本來還喊小芒來的, 她居然拒絕我。”

遊珠雨看著滿桌的菜,保姆估計是溫梁韶請來兼私廚的, 看得出色香味一絕,就是怎麼看都是甜品滿桌, 過分誇張。

又是抹茶如意山藥糕, 又是桂花芋泥水晶糕,還有牡丹花形狀的慕斯, 溫梁韶正好一刀切開,裡麵還有白桃餡,光看幾眼遊珠雨就覺得嗓子齁甜。

白發的女人看她無動於衷, 問:“沒胃口?”

不料遊珠雨問:“還有嗎?”

溫梁韶:“什麼?”

遊珠雨指了指盤裡牡丹花形狀的慕斯:“我想帶一份回去。”

要帶給誰不言而喻,溫梁韶問:“我打擾你新婚了?”

都三輩子了,她算是看著遊珠雨長大了,不知道具體活了多少歲的女人眼神帶著幾分調笑,被調侃的人點頭:“是挺打擾的,您明明可以給我打電話或者發消息。”

“靳芒告訴我你找我,柳聆就聽到了。”

溫梁韶夾了一口醃篤鮮,“她遲早要知道的,我是你的家人。”

這點遊珠雨不可置否,溫梁韶問:“聽說你昨晚帶她回的你那小破房子?”

遊珠雨又點頭,比起溫梁韶雖然滿頭白發上了年紀,她年紀輕輕卻比隔壁這位大白毛看上去還有遲暮感。

“她沒有嫌棄我。”

溫梁韶:“那必然的,第三輩子了小孩,你喜歡的人根本沒有心。”

這句話屬於正常論述,遊珠雨似乎深有同感,她根本不對甜品下手,夾了一筷子雞油蒸黃魚,點點頭說:“這個能打包嗎?”

溫梁韶是個很講究口腹之欲的人,每頓飯都非常精致,遊珠雨從沒問過她的過往,但也隱隱覺得她的精致裡帶著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過頭奢華。

都能重開三次了,遊珠雨早就不稀奇這個世界的怪異的地方。

“你以為我這裡是菜館啊?想吃不會自己找廚子做?”

溫梁韶沒想到遊珠雨剛結婚就變了,“就你那炸廚房的本事,柳聆知道麼?”

遊珠雨搖頭,她又辯解了一句:“我沒有炸廚房,隻是沒有廚師水平。”

溫梁韶懶得和她貧嘴,也知道她急著回去,說起了正事:“你之前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幫你麼?”

遊珠雨放下了筷子,桌上的手機還是震動的群聊消息。

鷗港為了慶祝老板結婚,靳芒拿了遊珠雨簽的資金單,帶著人團建去了,群聊全是照片。

她瞄了兩眼就看到了照片裡的柳聆。

溫梁韶穿著山水畫半裙,吃飯的時候袖子的紗都垂了下來,她瞄了一眼遊珠雨的手機,也看到了對方的新婚對象,咳了一聲。

遊珠雨倏然回神,“為什麼?”

她這樣和溫梁韶在殯儀館告彆廳門口見到的狼狽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彆,溫梁韶笑了一聲:“我丟了一個東西。”

遊珠雨:“你那麼有能力什麼東西找不到?”

溫梁韶歎了口氣:“有人把我的東西據為己有了,我不找回來,也回不去。”

遊珠雨:“你哪人?”

她們之間有個天大的秘密,但實際上根本算不上熟。

現在遊珠雨在和溫梁韶說話,那邊的柳聆人在聚餐中,靳芒很會來事,已經敬了她好幾杯酒了。

柳聆順勢問靳芒:“你知道遊珠雨去哪裡了對吧?”

靳芒嗯了一聲:“去曲院了,那住著的是她的資助人,你應該知道吧?遊珠雨她奶奶很早就去世了,一直是一個人。”

說是團建,其實柳聆這邊多半是團隊的人,這個時候正好聊天。

柳聆剛和經紀人說完話,看手機裡還沒有遊珠雨的消息,問了一句。

“資助人……”

柳聆問:“你們很熟嗎?”

靳芒還以為她會問些遊珠雨這些年的經曆,結果上來就是一句不好好回答會踩雷的問題,她放下酒杯,“怎麼說呢?”

周圍環境清雅,高層落地窗外城市被雨幕籠罩,靳芒想到第一次見到遊珠雨的時候,也是這種雨天。

她想了想:“遊珠雨和她的關係很微妙。”

柳聆:“這又怎麼說?”

靳芒:“我就是一個打工的。”

堂堂鷗港的副總倒是謙虛,在場也不是沒有這家大企業的高層,但拎出去都是精英,也是獵頭最想挖的對象。

柳聆卻覺得鷗港的氛圍和其他公司不太一樣。

“韶姑姑就是給遊珠雨啟動資金的人,也算她半個親人了。”

靳芒:“我和遊珠雨第一次見是在國外上學的時候,那時候我被車撞了,她送我去醫院的。”

“她是新來報道的,因為還沒成年,叫韶姑姑來幫忙。”

作為鷗港對外露麵最多的副總,靳芒的商業采訪很多,從家世到感情關係也都被問過。

父母離異,屬於父母都不太管的類型,性格就很圓滑,似乎什麼牛鬼蛇神都能搭上話。

她們坐在一起說話,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在聽到靳芒說遊珠雨不喜歡下雨的時候,柳聆問:“你知道為什麼麼?”

靳芒搖頭:“這是我能知道的嗎?”

她頭發剪得很利落,笑起來的時候也很燦爛,乍看不怎麼像大家想象的職場上司。

“我的身份大概等於遊珠雨的管家,比如在這種時候說一句,我們大小姐遇見你之後終於會笑了。”

她還挺幽默,柳聆笑了笑,她又問了靳芒幾個問題,話題重新回到曲院的那個韶姑姑那,但靳芒也實在說不出彆的信息了:“韶姑姑也都是一個人,偶爾無聊會叫我和遊珠雨陪她吃飯,也沒彆的了。”

柳聆點頭,她看了看手機,遊珠雨也沒發消息,她問:“那你知道她的地址?”

靳芒點頭,柳聆:“那我等會先走了。”

靳芒:“不等遊珠雨過來麼?我和她說了我們在哪裡了。”

柳聆搖頭:“你不是說她不喜歡下雨麼?”

靳芒心想:那也不想想她幾歲了。

雨越下越大。

溫梁韶的小洋房一層隻有頂上一盞花苞形狀的燈,木質樓梯拐角的留聲機放著很多年前的歌曲。

遊珠雨聽她說完,似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隻是問:“你當時不知道是誰拿走的?”

女人點頭,她又給遊珠雨舀了一勺蝦釀酸藕酥,“你怎麼接受得這麼快?”

遊珠雨:“我死後重生見到你就已經嚇過了,這都第三輪了,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她吃了一口又問:“所以這個廚師是哪裡找的?上輩子也是她嗎?”

溫梁韶:……

遊珠雨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柳聆的消息彈在鎖屏。

她看了一眼。

[柳聆]:我等一下過來和你一起回家可以麼?

[柳聆]:你的副總很能喝。

遊珠雨的頭發天生蓬鬆,她也不是愛打扮的人,比不上溫梁韶做任務多年的花裡胡哨。

燈光灑落,她捧著手機的臉就算受手術恢複影響帶了幾分僵硬,也足夠溫梁韶看出她的雀躍,一掃這幾輩子的苦大仇深。

溫梁韶識趣地沒打擾,她讓保姆打包了牡丹慕斯和幾種糕點,繼續欣賞遊珠雨墜入愛河的模樣。

作為自帶係統的任務者,溫梁韶被困在這個位麵很多年了。

當年她來執行任務,本來就是修正穿書世界的規則,沒想到中間出了意外,她的係統被撿走重新激活了。

比起其他低級任務者是完全靠係統運作,溫梁韶是操控係統的人,她的係統外化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

如果丟失的東西找不回來,她也沒辦法回到自己應該回去的地方。

現在遊珠雨和她滿頭白發,都是代價。

保姆也不知道溫梁韶的具體來曆,隻知道女主人資產豐厚,不經常光顧的這位遊小姐喊她姑姑。

兩個人之間也全無親人之間的親昵,還帶著幾分客氣。

此刻外麵暴雨傾盆雷聲點點,溫梁韶看著遊珠雨的眼神帶著幾分期待。

她也沒能力再來一次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還好遊珠雨這次選擇直接開口,還好柳聆果然無情。

隻是她更期待無情的人報恩跌入真正的陷阱。

遊珠雨對閱人無數的溫梁韶來說具備了飛蛾撲火的所有特質,唯一不對的是,她撲的火不是真的火。

那是一團宛如表演舞台的等效紅布,表麵看獵獵如灼,實際上不足以慰藉心靈。

遊珠雨渾然不知,全身心地投入和柳聆的對話。

她雙手捧起手機,看上去還有些虔誠:她不是我的副總,就是副總而已。

[可以,但是雨很大。]

[柳聆]:我也不想繼續下一輪了。

聚會現場還是很熱鬨,柳聆的新經紀人也很熱絡,畢竟是重金挖過來的,下午開完會晚上和高層聚餐也是高手過招。

柳聆雖然不算內斂,但也不是熱絡的人,況且她都是老板的結婚對象,當然沒人來勸酒。

手機裡還有一些認識的圈內人發來的消息,打聽工作的有,關心她感情問題的也有。

柳聆卻隻關心遊珠雨的動向,還有對方對大雨的恐懼。

對方寫滿神秘,又消失在柳聆的記憶中。

雖然柳聆夠不上罪該萬死,仍然寫滿愧疚,她不擅長應付愛情,卻能模仿傾儘所有的對那個人好。

[柳聆]:我又不是淋雨過來。

下一秒遊珠雨把地址分享給她:你讓司機開到這裡就可以了。

發消息也用不了多久,遊珠雨再抬眼發現自己要的甜品已經打包好了。

身邊的女人自顧自地倒酒喝,遊珠雨說了句對不起。

溫梁韶:“能理解,畢竟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