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要死要死……
蘇久言雙眼無神地斜靠在椅子上,在眼前的桌麵上,擺放著一張分數喜人的日語試卷,鮮紅的17分大字宛如恐怖片裡滲出的血跡。
嗬。
為、為什麼會這樣——
這真的不科學啊!
一想到這裡,蘇久言就差點飆出眼淚來。明麵上,她隻是一位平平無奇的高二學生,但私底下,她還有隱藏身份。
沒錯!
蘇久言是一位資深的老二刺猿。
是那種會追番、會欣賞同人文但提筆寫下第一個字就會要她老命,會欣賞同人圖但畫出第一個線條就要她靈魂升天的——還會混跡在各大APP的評論區為大佬勞斯們獻上源源不絕的彩虹屁的出色二刺猿。
什麼?
這種事情很不值一提——
你懂屁!
正如紅花需要綠葉配,如果沒有她這種精通欣賞技能,能噴湧出源源不斷彩虹屁的讀者觀眾存在,大佬們的人生都會黯然失色。
才不是啥都不會的廢柴呢!
明明是暗中嗬護所有大觸和廚子們心理健康的暗之一麵的救世主。
對。
就是這樣。
但就算是背地裡拯救無數大佬心靈的暗之世界的救世主,蘇久言同樣也有跨不過的大山。
日語。
這就突出一個離譜啊——!
當年,選擇高考小語種時,蘇久言大手一揮,直接選擇日語,多猶豫一秒,都是對不起她這些年刷過的番劇。
學日語,壓根就是回到她的快樂老家!
然而現實很快打臉。日語非但沒能成為快樂老家,反而成為痛苦源泉。蘇久言的日語成績稀爛,就算一條狗在日語卷子上亂畫,得分都能比她高兩分。
怎會如此?!
嘶吼!扭曲!爬行!猙獰!暴打枕頭!撕毀卷麵!尖叫!扭動!蠕動!——熟練地打開APP,尋找大佬們做的飯!
哦哦哦。
蘇久言看到了小紅點。
哇哦,開心。
是她心愛的大佬過來做飯了!
蘇久言喜滋滋地點看最新更新記錄,她最近爬了一個新坑,《咒術〇戰》,坑是熱坑,但她的新牆頭卻不是熱角色,熱度和什麼五〇悟,什麼夏〇傑,甚至什麼純愛戰神什麼藍莓酸奶的人氣不能比。
但蘇久言真喜歡他。
狗卷棘。
白發高領溫柔小哥哥。
白發就不說了。
完全是踩在了中國人的喜好上。
擋住半張臉的高領,透著一股“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羞澀靦腆感。而使用術式時,拉下衣領時露出的咒紋……嘶,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色||誘她!
更可惡的是,他平時說話還用壽司名。
這是什麼品種的大可愛?!
他殺人都用不到刀,用的是可愛!!!
然而狗卷棘大寶貝雖然可愛,卻是不折不扣的冷門角色,穀子都不好找,每一個產糧太太都要供起來燒香拜佛,縱然如此,蘇久言能舔到的糧也日益稀少,每一次太太發糧,蘇久言就像是快樂過年的小鳥。
頁麵刷新。
【退圈聲明】
看清楚這四個字的時候,蘇久言直接一個空白表情。
——怎、怎會如此?
蘇久言急忙點開內容。然而,太太走得堅決,她受夠了北極圈的寒風凍土,絕裾而去,甚至沒給蘇久言再吹彩虹屁的機會。
蘇久言抹淚。
說到底,還是她吹彩虹屁的技術還有待提升,她要更熱誠、更努力、更長篇大論地吹……咳咳,耕耘開發下一個入圈太太。
蘇久言又翻了翻TAG,都是一些反複咀嚼過到快要詞形崩潰的舊糧,蘇久言照常翻出這些作者畫家,按照以往的習慣吹了一通彩虹屁上去。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幾千年,終於求到了這本仙品,我準備好了,再在佛前求個幾萬年讓我看到勞斯的更新。”
“希望老師能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文寫得好看的讓我快死掉了!”
“天啊!快看神仙下凡!您的作品真的美得不可方物!拜托了!請火速與我結婚!我愛您一輩子!”
“……”
“……”
刷了一圈後,蘇久言依然覺得惆悵,雖說身為一個沒節操的資深二刺猿,隻要她夠海,就不可能缺糧。
但她想吃點新鮮的。
可惡,新鮮的太太為什麼還沒從地裡長出來呢?!
就在這時,屏幕上跳出一條新信息。
“叮。”
班級群有人全員艾特。
蘇久言戳開一看,是她的日語老師在長篇大論,將上次隨堂測試裡的低分選手一一拉出來挨批。蘇久言首當其衝。
「日語老師:@蘇久言,好家夥,這次又是全年級分數最低,拉低了全班平均分,丟臉都丟到全校去了。」
唉。
現實好殘酷啊。
為什麼她就不能是個紙片人呢?
見到蘇久言不吭聲,日語老師又艾特了她幾次,最後更是放出狠話:
「日語老師:@蘇久言 下個月是期中考試,我希望你稍微懂事點,好好學習。你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日語老師:如果下次再是這個成績,我就不得不喊家長過來談心了。」
「日語老師:你要理解老師的用心良苦。」
理解什麼?
理解死刑和死緩的差彆嗎?
她懂。
立即死刑,不過是碗口大的疤,眼睛一閉,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但死緩的說頭也就有說頭了,受刑者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幻想中,承受著巨大的恐懼,直到鍘刀落下的瞬間,才感覺到一種解脫般的放鬆……
不不不。
再、再努力一下吧。
畢竟家裡的竹筍炒肉真的不好吃。
蘇久言咬咬牙,回複班級群。
「蘇久言:好的,我會努力的(乖巧.jpg)」
「日語老師:嗬嗬,可彆是嘴上說說。」
“……”
這老師真的好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