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目不忘 憋著不難受嗎?(1 / 2)

劉據說話費勁,索性裝聾作啞,推開他直直地往外走。

公孫敬聲被推得一愣一愣,回過神小跑三兩步追上:“生氣了?”勾頭看看小孩,“脾氣真大。”

劉據無語地瞥他,說我的時候要不要看看自己。

公孫敬聲自我感覺挺好,到正殿見著衛子夫就狀告“奴大欺主”,甚至當著劉據奶姆的麵。

所有人都認為皇後溫柔和善也分什麼事。

婢女為她梳妝的時候拽疼她的頭發,衛子夫寬宏大度地安慰她無需害怕,下次梳發仔細便是。劉據雖是皇子,真要論起來比皇後尊貴。皇後之所以被封皇後,正是因為她誕下陛下長子,母憑子貴。以至於奶姆聞言嚇得跪地求饒。

衛子夫令劉據身邊的人退下。

奶姆心底不安,擔心下一刻她便人頭落地,不願離去。枇杷使勁拽她一把,向衛子夫道:“婢子先行告退。”

衛子夫頷首,奶姆不敢不從。

公孫敬聲皺眉:“姨母怎叫她走了?”

衛子夫不答反問:“奶姆緊張據兒有錯嗎?”不給他狡辯的機會,又補一句:“想清楚了再回答。”

公孫敬聲搖了搖頭:“沒錯是沒錯,可她憑什麼指責我?我和據兒玩鬨關她何事?”

衛子夫:“今日嚇到據兒的人若是去病,奶姆絕不敢說他也有錯。可知為何?”

“為何?”少年傻傻地問。

霍去病跟衛子夫這個姨母較為親近,與劉據相關的事,霍去病會主動告訴衛子夫。衛子夫問小外甥:“己身不正,焉能正人?這句話耳熟嗎?”

“可是我,我變好了啊。”

衛子夫看一眼兒子,小孩左手跟右手玩。衛子夫就沒管他,繼續對外甥道:“變好不是嘴巴說說那麼容易。你以前一有不快就對奴仆拳打腳踢或辱罵,父母打你都無用,誰敢相信你短短幾個月就變好了?”

少年煩得皺眉。

衛子夫擔心外甥聽了這話破罐子破摔:“你有幾年無法無天,就得花上幾年證明自己。敬聲,你是據兒表兄,據兒無同母兄長,你要給據兒做個表率啊。去病成天見不到人,也不知道忙些什麼,他,我是不敢指望了。”

少年眉目舒展,又被哄開心了:“姨母放心,我一定看好據兒。”

衛子夫心說,他身邊那麼多人哪用得著你照看啊。

“姨母相信敬聲。你小小年紀能把奶姆堵得啞口無言,待你長大後,即便不能跟著你二舅征戰沙場,也可以當個出訪萬國的使臣,也足矣擔得起九卿之一的典客。”

公孫敬聲心花怒放。

衛子夫衝他招招手,摸摸他的小腦袋:“你希望彆人談論起公孫敬聲,總是說那人啊,不學無術,要不是有個好父親,陛下才不用他?”

這招對二十出頭,甚至十來歲的少年都不好使。公孫敬聲八歲,頓時被他皇後姨母忽悠迷糊了,嫌棄地說:“我用得著靠他?”

衛子夫:“我也覺著你比公孫太仆聰慧多了。”

少年驕傲地抬起下巴,那是自然。

劉據看著暗暗搖頭,果然凡人和修真者之間差的隻是靈氣。倘若此間靈氣濃鬱,修真者過來很有可能活不下去,被狡猾的凡人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衛子夫抬手:“擺飯。”

飯畢,劉據犯困,衛子夫令人送公孫敬聲出去,公孫敬聲想再玩一會。衛子夫問他:“功課寫了嗎?敬聲,據兒機靈嗎?他這麼機靈明年便可開蒙。想必你也聽說過,我和你母親以前是平陽侯府的女奴,沒有機會學文識字。我如今認識的那幾個字還是托了陛下的福,哪能教據兒啊。”

公孫敬聲:“陛下不給據兒請太傅嗎?”

衛子夫:“據兒太小,胃小易餓,一日食五六次,無法靜下心來跟隨太傅學習。”瞥一眼這麼一會就在蓮子懷裡睡著的小孩,“你看!”

表弟的睡功公孫敬聲飯前已經領教過了。他和據兒一同躺在榻上,他了無睡意,小孩鼻鼾聲很響,睡得那叫一個香,公孫敬聲都不舍得捉弄他。

衛子夫又解釋:“他身體弱得多睡。太累的話長不高,也易生病。”

“那姨母等據兒醒來記得告訴他,下次休沐日我再來找他玩兒。”

衛子夫:“陰天下雨就彆來了。路上泥濘我擔心你。敬聲現在比以前懂事,不會叫姨母擔心的寢食難安吧?”

公孫敬聲想也沒想就搖頭。

出了椒房殿,少年總覺著有什麼地方不對。多年以後,想起今日之事,少年全明白了,可惜晚了,他的秉性就如陶坯,表兄一言姨母一語表弟再給他一下,他迷迷糊糊就把自己燒定型了。

蓮子把劉據放衛子夫榻繼續睡,出來詢問:“皇後,奶姆如何處置?”

衛子夫沉吟片刻,有句話公孫敬聲說得不無道理,奶姆沒有資格指責他。奶姆是她從宮外請來的百姓,麵對陛下的質疑可據理力爭。錯就錯在她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她是衛青夫人買的。若不是她趕巧跟衛子夫前後有孕,若不是很多人提醒她不能皆用外麵的人,衛子夫不會把她召入宮中,她的孩子也不會被優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