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我……(2 / 2)

傳說模擬器 止汶 8573 字 5個月前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是否會被錄像,所以儘量保持謙卑配合的態度,以免被天際財團認為是對其的挑釁與蔑視。

“是的,我有夢想。”

【這樣啊,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也像你一樣擁有夢想,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優秀的芭蕾舞者,進入皇家歌舞團為皇室和貴族、還有公司的董事、尊貴的禦靈師們跳舞,成為一名人人都羨慕的舞蹈家。】

巫辭扯動皮肉,假笑著回答,“哦…這可真是一個遠大的夢想,我親愛的小姐,你的願望值得人稱讚。”

【因為天際助學貸款,我終於踏上了追逐夢想的道路。】

“你成功了嗎?小姐?”巫辭恰當地露出向往的表情附和。

“不,我沒能還上某一個月的利息,在成為礦工的第二天死掉了,但還是沒能還上貸款與違約金,所以屍體被做成了靈力電池、意識則被上傳,修改部分後繼續為公司工作,直到我還完錢。”

巫辭沒多少情緒地說:“真遺憾。”

“至少我還能繼續跳舞,這是我的夢想,我並不後悔。”3D投影的芭蕾舞裙少女麵無表情,機械的電子音卻帶有幾分向往地回答。

“夢想?你真的還作為人活著嗎?又或者隻是殘餘意識構成的設定程序?”巫辭沉默片刻,終於忍不住低聲問。

【需要了解一下天際助學貸款嗎?】

忽然再次失去“向往”的電子音程序化地打斷他。

“我了解了,”巫辭垂下眼眸,輕聲道,“感謝您的解答,看見您後,我已經很了解了。”

【您並沒有聽我完整講述天際貸款的切實條例】

“我已經貸過了,說不準明天還不上錢就會和你一樣,親愛的小姐。”

【哦,真遺憾,為了公司的利益與您的夢想,請您按時還款】

“我會儘量不要這樣的下場,感謝您的提醒,再見,小姐。”

巫辭轉身離開,動作輕得連昨日夜雨殘留的水漬都未濺起,輕巧地拐進了一片被虛幻霓虹燈牌標注著[安樂小區]的老舊筒子樓區域,走向原身的“家”。

“小巫回來了?”

保安亭的門衛大爺抬頭咧起一口鋼牙,簡陋的機械臂招了招,“早點回去,儘量少出門,最近亂得很,我們這個片區之前那個殺人犯又開始作案了,你隔壁那家人就失蹤了。”

巫辭停頓片刻,視線迅速捕捉到老頭胸前的身份牌:

[姓名:秦方]

[職位:安樂小區安保]

“謝謝,我知道了,秦叔。”他點點頭,儘量減少自己的表情,以免被發現自己與原身的不同。

然後根據自己已知的線索,通過分析樓房的編號排布,毫無任何遲疑、從容地走過小區根本就沒有綠化的花園荒地,穿過布滿塗鴉和垃圾的昏暗樓巷,拐進了原身家所在的老舊住宅樓。

住宅樓下麵的鐵皮門不知多久前便損壞了,生著鏽倒塌在地,被人嫌礙事兒踢到一邊,並不能防備其他人進入這棟居民樓。

隨意堆放垃圾散發著惡臭的樓道中,蟑螂正稀稀疏疏地爬行,蒼蠅蚊子打窩似的在上麵盤旋。

當昏黃的聲控燈隨著腳步聲亮起,那些蚊蟲又趨光向臟汙的燈泡撲去,發出劈裡啪啦的電流灼燒聲。

巫辭邁步向四樓走去,樓道的牆壁布滿了“辦/證”、“開鎖”、“管道疏通”、“重金求子”、“尋人啟事”、“賣血賣腎”、“短期貸款”、“找小姐”之流的小廣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被鞋蹬出的腳印,灰撲撲的,讓脫了大半牆皮生上青苔的牆壁看不出半點兒原來的雪白底色。

悉悉索索的動靜通過木門並不算良好的隔音從縫隙透出,輕微地震動耳膜。

正準備從兜裡掏鑰匙的巫辭頓在門口。

他後退了兩步,抬頭確認門牌號和記憶吻合。

四樓五號,405室。

——的確是原身的家。

那為什麼裡麵有動靜?

是老鼠嗎?

或者,原身不是獨居,結合他窮到欠助學貸款的事兒,說不定是和人合租?

那,現在就仍然不能放鬆。

巫辭深吸一口氣,對自己默念:注意保持表情的從容,進門以後儘快通過環境分析原身和室友的相處方式。

假如各種生活用品沒有分開放,室友也向我打招呼,就代表關係還不錯,儘量自然地向室友打個招呼。

假如東西都分開放,室友也沒有主動打招呼,就代表原身和室友關係並不是特彆好,我可以直接找到原身的房間進去,關上門,今天就暫時算是完全過關了。

哪怕預估錯誤,室友問我,我也可以說是今天被抓進警局太累了,心情不好。

巫辭想到這裡,確認一切無誤,將鑰匙插入鎖孔,打開了門。

老舊的木門發出吱呀一聲。

黑暗中,潮濕而濃鬱的血腥味混合著肉湯的異香幽幽傳入鼻腔。

又是啪地一聲,巫辭拉動門口的尼龍繩線,打開了天花板上昏黃的老式電燈。

進門首先看到充作四麵牆壁的鏡子,整個出租屋的環境狹窄空曠得一覽無餘,沒什麼特殊物品,房間也隻有一個,沒有能看出這屋子裡有兩個人居住的痕跡。

可,剛剛在樓下與保安交談中,似乎是巫辭失蹤了的鄰居一家,一男一女,外加一個男孩,三具屍體被整齊地解剖開分類擺放在地上,四麵牆鑲嵌的鏡子在昏暗的光線下將室內映得一片血紅,餐桌上瞪著眼睛的頭顱宛若還有生命般驚駭痛苦,齊齊注視門口的巫辭!

肉湯奇異的濃香則伴隨著升騰的熱氣不斷從廚房傳來……

上半身隻穿著圍裙,下半身穿著簡單低腰牛仔褲的清秀圓臉少年赤著腳,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輕快地從廚房走出。

他明明是作為入侵者,卻像主人一樣將盛著肉湯的鐵盆輕輕放在桌上,轉頭與站在門口真正的房屋主人巫辭對上了視線,似乎還有些驚訝。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