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哪怕葉棠沒有丈二,她這會兒也是滿頭問號。
不過注意到旁邊的向導辦公室裡已經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葉棠便任由棒球帽拉著她離開了走廊——既然有人在,就不怕沒人給那幾個圍攻她的特警做急救。她從頭到尾都沒被那幾個特警打中過,隻是因為力都是相互作用的,所以一雙打人的手上滿是擦傷。包紮一下倒是能顯得她才是拚死反擊的受害者。
是的,沒錯。她已經準備好待會兒就帶著人證物證去江開宇那裡“惡人先告狀”。
“包好了。”
“謝謝。”
棒球帽包紮的動作很熟練,看來他平時沒少乾這事兒。葉棠道了聲謝,也不問他為什麼幫她。
幫她包紮不一定是想幫她,也可能是出於哨兵對向導親切的本能,或者是他作為哨兵本就有求於她這個向導,他現在是先賣個好給她。
不管情況到底是哪一種,葉棠都沒必要去追根究底。棒球帽真的有求於她,他遲早會找上門來的。至於他想要什麼,那都是另外的價錢——棒球帽又不是葉棠的熟人朋友,他的人情對於葉棠而言可沒那麼珍貴。
拿上換下的衣物,葉棠去了江開宇那裡。
“向導辦公室裡不允許錄像拍照,我沒有他們直接侵害我的證據。但我的衣服上到處都有他們的DNA,化驗一下就能知道。”
葉棠可不是白忍著被摸了蹭了幾把的。她在這些男人對著她口無遮攔地開黃腔的時候,就決定要他們永不超生了。
隻是光把人打殘作用有限,直接把人殺了又容易被以“過當防衛”起-訴——見識過原主的炮房以後,葉棠就猜到早晚會有人找上她要求她提供“服務”。她抽空研究過這個國家關於人身傷害與防衛反擊相關的法律。
這個國家的法律並不支持無限防衛。不出現人命的情況下,受害者反擊不會被詬病。但如果受害者反擊侵害者造成了侵害者死亡,或是給侵害者造成了一生都無法治愈、對正常生活會造成障礙的殘疾,那就有很大的概率背上官司。
不能直接一不做二不休把人送去見閻王,如此一來就需要防止侵害者好了傷疤忘了疼,日後來搞報複那一套。
所以葉棠反擊時沒有打破這些人的內臟,隻是叫他們雞飛蛋打鼻梁骨折——鼻梁粉碎之後,很難完全長回原位。這等於那五個男人哪怕身上的傷都好全乎了,隻要他們對著鏡子一照,就會想起被葉棠騎著懟臉的一幕。
而雞飛蛋打造成的影響並不被算在對正常生活造成障礙的殘疾之中。你看噶了蛋的貓不也照樣吃好喝好、睡成可愛豬豬?
“怎麼會有這種事……”
江開宇臉上的皺紋更多了。他平時梳得一絲不亂的大背頭這會兒都淩亂地塌下來幾撮。
“哨兵不應該侵害向導的啊……!”
帶著疑慮的目光看向葉棠,江開宇雖然沒把話說出口,但葉棠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心聲。
哨兵侵害向導的事件,都發生在陳莎莉身上。楚瀟的精神極不穩定,江開宇多少還能理解楚瀟為什麼違背他的哨兵本能。可鄭雷他們呢?這群人在陳莎莉失憶以前,可是和陳莎莉關係很好的!他們又有什麼理由違背哨兵的本能?
……那是不是說明,有問題的或許不是他們,而是陳莎莉?
葉棠出聲打斷了江開宇的思考:“因為他們沒把這當成侵害。”
她這沒有情緒起伏的解釋讓江開宇肩頭一動。
“在他們看來,我也是享受這種行為的一方。”
“我應該為自己的‘有魅力’、‘有能力’而感到驕傲自豪。”
但原主怎麼可能真的自豪得起來呢?
“小母-狗”、“女表子”、“賤-貨”。一旦沾上了這些詞語,人就一下子被變成了牲口。
這些牲口可以被隨便地踐踏,可以被任意地宰殺。因為她們“賤”,所以她們“活該”,所以她們是“自找的”。即使她們呐喊自己不願意,也會被當作“口是心非”、“欲拒還迎”、“吊胃口”、“哄抬肉價”。
陳莎莉假裝自己沒有受傷,假裝自己真的相信自己“有能力”,假裝自己真的為自己“有魅力”而感到高興。
然而她的內心其實早已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江sir,你那種溫吞的手段保護不了我。”
江開宇對陳莎莉的“診療”知道多少葉棠不打算去猜,但她清楚江開宇一定是閉了半隻眼睛,縱容了那種不正常不正規的“診療”。
站在江開宇的角度來講,這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沒辦法的。畢竟他總不能任由三百多號特警變成三百多號地-雷。
葉棠也不能說江開宇完全不作為。事實上他把雲馳還有梁一鳴送到葉棠這裡,鎖了葉棠的行程表,除了有讓葉棠習慣工作的意思在,還有保護葉棠不被其他哨兵騷擾的意思在。
但這種保護太脆弱了。脆弱得可笑。
“是時候殺雞儆猴了。”
因為她穿了過來,“陳莎莉”沒有死亡,楚瀟也沒有理由去做小白鼠。
找不到研究材料的研究者們該急死了吧?
那乾嘛不送這些研究者們一個五件套禮包呢?
雖說這五件加一起不會比一個楚瀟更有價值,但聊勝於無,對不對?
“向大眾展示一下脅迫向導屈就的哨兵會有什麼下場吧,江sir。那樣大眾才會相信向導真的是哨兵的嘴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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