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向導17 黑潮。(1 / 2)

“等等!最後一個問題!”

握住葉棠手腕的林景暉見她眼露不信, 怕她誤會自己是在故意耽誤時間,大聲急道:“這真的是我最後一個問題!我就想知道莎莉你怎麼這麼了解T10次列車?”

難不成莎莉和這輛列車有什麼特殊的淵源?……還是說,那輛T10次列車上正好乘著什麼對她而言特彆重要的人?

林景暉為自己的想象感到胸中憋悶。

“在來作戰會議室的路上, 我上網搜索了一下。”

葉棠大方地坦言, 她的話讓林景暉表情可笑地呆住了:“搜、搜索?”

T10次列車劫持案目前還處於情報封鎖的狀態,相關資料隻在內部公開,且不是所有特警都有閱覽權限。

向導屬於戰力外的內勤人員,本來也是沒這個閱覽權限的。要不是葉棠旁邊就有一個林景暉, 她甚至都沒法得知東城區發布的紅色四號警情是列車劫持案。

“鐵道愛好者們對於列車可真是無所不知。東城區的列車時刻表在百科裡就有詳細。”

“警情發布的時間對照時刻表, 想要鎖定出事的列車是T10次並不難。還是同一頁百科,T10次列車有多少節車廂,每節車廂的作用是什麼, 列車在哪段線路用什麼型號的電力機車都有記錄。就連車廂連接處的車鉤型號是十型都寫得清清楚楚。”

知道車鉤型號就能查到這個型號的車鉤的構造與工作原理。知道車鉤的構造與工作原理, 就能查到打開車鉤的現成方法。

這下,林景暉完全理解了葉棠為什麼如此確信她的計劃一定能行。

她並不是一拍腦瓜就想上前蠻乾, 她是用彆人一拍腦瓜的時間想出了一整套可執行的計劃, 又將計劃的每一個步驟都拆分開來,仔細推敲過每個步驟裡的細節需要哪些條件才能實現。

事前調查這種東西,彆人做了也隻是囫圇吞棗,比如林景暉自己。他把列車劫持案的事情告訴葉棠之後,隻是匆匆發了消息給相熟的高級督查, 問對方知不知道什麼具體的消息。

而葉棠, 她不拘泥於獲取情報的手段, 還能憑自己的力量摸到案件的輪廓。她還不僅僅滿足於隻是去了解案件,她在了解到案件的同時已經開始思考要如何解決案件,明確解決案件時她需要用到哪方麵的資料。

更令人感歎的是她不光記住了大量相關的資料,還真的靈活地用上了這些資料。

在如此離譜的規劃能力麵前, 林景暉唯一能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服氣。

“不愧是你!”

林景暉露齒一笑,葉棠則是微微一愕。

她想過最了解陳莎莉的林景暉可能會因為自己表現得不像陳莎莉、繼而懷疑陳莎莉被換了芯子,卻沒想到林景暉此刻望著她的眼中沒有狐疑、沒有猜忌,唯有純粹地欣喜。

那種眼神就像是看著曾經誤入歧途的至交浪子回頭,有著感慨,有著欣慰,但更多的是發自內心地為好友高興。

“莎莉你的腦子從來都比我好!以前我相信你,這一次……”

林景暉含著笑搖了搖頭:“不止這一次,以後我也會一直相信你!”

“……”

葉棠沉默了一秒,末了輕嗯一聲。

她從陳莎莉記憶的片段裡看到的是純粹的孤獨,無止境地自我嫌惡,以及無法抑製的絕望。

可陳莎莉遠遠沒有她自己認定的那樣不堪。因為這個世界上,至少還有一個林景暉會為她憤怒,為她難過,為她高興,也為她欣慰。

人的內心脆弱起來很脆弱,一點小事就能輕易變成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但人的內心堅強起來也可以很堅強。再苦再難再痛苦再掙紮,哪怕隻要還有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支持自己,人就不會被輕易打倒。

所以為什麼有林景暉在身邊,陳莎莉仍會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又是為什麼,陳莎莉會一直疏遠肯定自己、相信自己的林景暉呢?

這不合邏輯。

想到特警內部係統裡陳莎莉的個人資料上,過往一欄裡有一行顯示為“非公開”,再想到自己申請查閱陳莎莉所有過往經曆的申請遲遲沒被批準,葉棠想陳莎莉身上一定還有什麼東西是她不知道的。

“林督察,請握緊我的手!要移動了!”

皺起鼻子的林景暉好似生吞了十斤酸梅,仔細看還能發現他脖子上生出一層雞皮疙瘩——這人是真的不喜歡和同性貼貼。

不過儘管林景暉表情痛苦,他還是依言握住了雲馳的手。

增肌生活過了快兩個月,雲馳的能力果然有所提高。隻是承載重量的上限雖然提上去了,可雲馳的能力依然隻能作用於他自己本身和他能接觸到的事物上。

然而不是小偷生不出第三隻手。雲馳左手拉住梁一鳴,右手握住葉棠,兩隻手就沒了空。讓林景暉抱住雲馳貼在他的背後……看到林景暉一副想要就地暈厥的表情,葉棠二話不說鬆開雲馳。她貼到雲馳的身後抱住了雲馳的腰。

少年一把勁瘦的窄腰如今已裂出四塊腹肌,照這麼發展下去,雲馳隻怕明年就能擁有六塊腹肌的身材。梁一鳴不願意落後雲馳太多,也加大了鍛煉力度。於是兩人一進浴室就你敲敲我腹肌,我拍拍你胸膛,誰也不承認自己的肌肉輸給了對方。

和雲馳關係不錯的特警們見雲馳鍛煉成這樣,沒事也會捏他T恤下鼓起來的肌肉,打趣他是不是想變成史泰龍Jr。

雲馳已經很習慣被人戳戳擰擰拍兩把了,葉棠貼上來時他也沒多想,但——

他腰上那一雙手臂又輕又軟,還很溫暖。一種像是香皂、但又比香皂的味道更加柔和好聞的香氣從他脖子後麵傳來。

不知從何而來的熱意忽地席卷雲馳的脖子與他的整個腦袋,並向著他全身蔓延。感覺自己像得了熱病的雲馳赤紅著一張被夏日烈陽曬黑了不少的臉,強迫自己不要去感受自己背上、腰上還有頸後的那抹帶熱的香氣。

“要移動了!”幾個字在雲馳喉嚨裡破了音,葉棠隻當雲馳是緊張的——小朋友們不是第一次出任務,但之前他們出過最正式的任務,也不過是演習任務罷了。

眼前一花,一種急速失重的感覺竄上葉棠的身體,讓葉棠微微反胃。但當葉棠的鞋跟觸及地麵時,她立刻就找回了身體的重心,連一瞬的破綻都沒露出。

T10次列車的五號車廂裡,乘客們正慌亂地撥打著110、119、市長熱線以及特警隊的報警電話。不少乘客已經哭了出來——劫持列車的恐怖分子已經通過列車長室的廣播係統告知所有乘客這趟T10次列車遭到了劫持。

“你們最好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然,在到大橋以前,你們就會死。”

“被我殺死。”

說話的恐怖分子剛到變聲期,一把公鴨嗓難聽得很。但沒有乘客會因為發覺他年紀不大而和他對著乾。

一條血路貫穿七號車廂到三號車廂,這正是這位年輕、甚至可以說是年幼的恐怖分子的傑作。

這個有著深褐膚色的黑發少年用他的能力給列車長的太陽穴來了個對穿。接著他泰然自若地拖著列車長的屍體往三號車廂的方向移動,最終把列車長的屍體扔在了三號車廂的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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