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通往電力機車的必經之路上。
恐怖分子不止一人。在這年幼殺-手旁邊的,是具有將實時發生的事情轉化為畫麵播放給他人觀看的特殊能力者。
這人很享受直播血肉模糊的畫麵,每次人群因為他直播出的血腥畫麵發出驚叫慘呼乃至痛哭時,他都會亢奮地鼓起老大一包,並發出歇斯底裡的笑聲:“哭吧!叫吧!再哭大聲一點!再叫得更慘一點!!”
葉棠一行到達車廂時,車廂裡那些不同大小的畫麵仍在圍繞著座位上的乘客們反複播放著列車長被殺、被拖屍的片段。
雲馳一眼就瞧見了那些令人作嘔的畫麵,他胃裡一攪,臉色一青,差點兒忘記接下來自己要去做什麼。還好葉棠放開他腰的動作提醒了他。
沒錯,現在不是動搖的時候!他還要繼續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任務!
再次使用能力,雲馳帶著林景暉往列車最後方的車廂移動。
說實話雲馳自己都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一次性成功將他們一行人送至葉棠指定的五號車廂裡,畢竟T10次列車正在高速行駛。但凡他對坐標的掌控不是那麼精確,他們一行人落到列車已經經過的鐵軌上算是好的,要是落到列車正要經過的鐵軌上,或者是有恐怖分子在的車廂裡,那可就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還好葉棠事前給了雲馳指示。
“捕捉T10次列車上的GPS訊號。”
為了防止撞車,隻要不是過於老舊的列車上都會安裝GPS。車載的GPS終端會采集相應列車的終端位置信息,並把位置信息實時傳送給監控管理中心。
T10次列車被挾持後脫離了列車監控管理中心的監管,但車載GPS沒有遭到破壞。因此列車的具體行車位置仍然在不斷地反饋給列車監控管理中心。
葉棠讓林景暉用特警權限調看了列車監控管理中心的行車日誌,又根據車廂的長度迅速計算出五號車廂大概在列車的哪個位置,雲馳這才得以確定轉移目的地的具體坐標。
連續兩次轉移等於連續兩次急速失重,就連林景暉這特警裡的老手在被轉移到車頂上時也暈眩了一下。
狂風亂刮,像無形的巨掌朝著林景暉拍來,林景暉腳下踉蹌了一下,急忙用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他剛想提醒雲馳這後輩小心風大,就發現人未成年已經不見了——第三次發動了轉移能力的雲馳已經按照葉棠的計劃,開始執行下一個任務。
林景暉輕輕吹了聲口哨,他伏低身體趴到車底上,以免自己被強風刮下車頂。
……
乍見葉棠,五號車廂裡早已成了驚弓之鳥的乘客們發出了尖叫慘叫。
待他們看清來人是身著特警製服、頭戴警徽船形帽的女性後,人們又發出了歡天喜地的叫聲。
“是特警!是特警來救我們了!”
“我就知道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太好了!”
然而驚喜過後,一部分人又擺出了怒容。
“慢死了!你們這些特警是乾什麼吃的!”
“就是說呀!這車從車站開出去以後都過多久了你們才來!”
一個人開始罵罵咧咧,後麵就冒出一堆跟風的七嘴八舌。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救兵,安下了心來,覺得自己一定不會死了,就算恐怖分子再跑出來特警也會擋在自己跟前替自己去死。又或者是試圖用辱罵他人的方式來轉移自己的恐懼不安,一時間不和諧的嘈雜音充斥了整個車廂,幾十號人都在爭先恐後嗚哩哇啦地向葉棠宣泄著他們的不滿。
“我們一直在打報警電話!結果電話都打不通的!真是嚇死人了!”
“我們平時都交那麼高的稅,結果就養出了需要時連電話都打不通的廢物?垃圾特警!”
“出警這麼慢!我要投訴你們!”
聲討的聲浪裡,人們後知後覺地發現在葉棠之後,沒有更多的特警出現了。
“怎麼才來了一個女的?和一個小孩?”
有人問出這句後,整個車廂內的人聲戛然而止,一種詭異而可怕的靜謐籠罩到了每一個人的頭上。
“難、難道說……”
“難道說特警、特警已經不打算救我們了?”
“不能吧?政-府還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們去死?”
“但一個女的和一個小孩,要怎麼救下我們所有人?”
這一刻,乘客們發出的吸氣聲如此一致,以至於整個車廂裡都隻有這一個聲音。
“隻要把那些壞人殺了不就行了?”
可那些壞人……準確說是那個褐膚的少年,他有那樣可怖的力量。在那種力量麵前,誰能殺得了他?
再者,如果能直接除掉那個挾持列車的少年,特警直接包圍那少年就行了,還來這種隻有一般乘客的車廂裡做什麼?
“先……先到先得!!先救我!!救我!!”
一青年男子解開自己腰上的安全帶,連滾帶爬地就朝著葉棠跑去。他那不要命的瘋狂模樣就好似隻要摸到葉棠他就能夠得救。
“不、不!!先救我!我能給你錢!一萬!不兩萬!!”
“十萬!!我給十萬!!我這個講信義!我絕對不會給了你又舉報你!!”
一雙雙渴望生的眼睛裡裝著狼一般綠油油的光,一隻隻手伸了出來,像是要形成一道黑色的浪。
撲向葉棠的人不止一個,護在葉棠身前的梁一鳴在這個瞬間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先攻擊誰好。
距離T10次列車到達湖城大橋,僅餘十五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