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來了!
房門被人敲響, 鐘琳頓時咽了口唾沫。
按照節目的規則,嘉賓們是可以在投票結果出來以後再根據積分的多寡來決定晚上到底要住在哪兒的,但鐘琳晚飯之前就已經選好了房間, 他為的就是這一刻。
要說這會兒他還有什麼不滿……和李瑜的第一次,他是想選一個更豪華也更浪漫的地方的。可這會兒才是節目開始的第一天,他手裡也沒有太多的積分。雖然為了姐姐他願意傾家蕩產, 可他一上來就換豪華房間, 難免有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嫌疑。
是以鐘琳再一次對著這屋子哪哪兒都看不順眼一番之後, 他打開了房門。
“小……鐘琳,投票結果已經出來了。你不來活動室裡確認一下麼?”
喊弟弟“小琳”喊了二十幾年,忽然間要改口,這讓李瑜挺感傷的。
每一次喊弟弟的全名, 每一次喊出“鐘”這個姓氏,李瑜都像是被無聲地提醒了:看看你親生父母做得“好事”!想想媽媽……想想鐘阿姨那天哭著掐住你肩膀要你把“瑜玉”這個名字還給她親生女兒的模樣。
好在弟弟對她的態度沒變……甚至可以說是更黏著她了,這讓李瑜得到了少許的安慰。
“就算你對結果沒有興趣,也要來開會喔。”
心中有所安慰是一回事,單獨麵對弟弟會尷尬得手足無措又是另一回事。李瑜說完就想走。
“等等,姐。”
鐘琳把李瑜拉進房間裡, 把她壁咚到門板上。
李瑜沒有抵抗,她隻是莫名其妙地望著從頭到尾不斷打量她的鐘琳。
“姐你……沒事?”
弟弟對自己過度保護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李瑜好笑地反問:“我能有什麼事?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從你眼皮子底下離開十分鐘半小時就能出事。”
“……也對。”
鐘琳勉強有了個笑模樣,心裡卻是想捏死拿錢不辦事的導演。
“姐, 你要小心一點。”
強忍住直接動手的衝動, 鐘琳把李瑜散落下來的額發撥到她耳後。
“你太單純了,很容易受騙。這節目裡全是娛樂圈的老油條。我真的很怕他們對你說幾句甜言蜜語你就給他們拐跑了……”
換作是以前,李瑜不會為弟弟這麼一個體貼的動作而動搖。可當她意識到麵前的青年並非是與自己血脈相連親人, 從客觀角度上來看,他隻是一個和她同處一個屋簷下的異性,她就無法再坦然地接受來自弟弟的身體碰觸了。
“我哪有那麼蠢?”
笑著試圖從弟弟的手臂下挪開自己的身體,李瑜剛推了一下鐘琳的手臂就反被鐘琳抓住了手腕。
“我是認真地在提醒你。”
“我知道的……”
現在的弟弟讓李瑜害怕,她隻能溫馴地點頭,並故作開朗地笑道:“好了我們快去開會吧,再不快點就要讓那麼多前輩等我們兩個小輩了。”
儘管鐘琳心裡早就沒把李瑜當作是自己的姐姐了,但和李瑜當了這麼多年的姐弟,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李瑜的情緒變化。
發現李瑜害怕自己了,鐘琳立刻鬆開她的手腕,換上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嘴臉埋怨道:“這節目是真的不安好心,哪兒有投票結束後還開會的?這不是擺明了想讓不接受投票結果的人去和當天的人氣王吵一架麼?”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就當導演這是在給他時間攢積分吧。這會兒導演不送助攻也沒事,總之他先把“不安好心”的帽子給節目扣穩。這樣不論後麵出什麼“意外”,都能推到節目和導演組的身上去。
見弟弟一如往常,李瑜放鬆了下來。她以為自己方才在弟弟身上感覺到的陌生感與壓迫感,全是她的錯覺。
“噗……雖然你說得對,但這種話可不要讓我以外的人聽見。”
鐘琳扁扁嘴:“要不是這裡隻有我和姐,沒有彆人也沒有攝像頭,我怎麼可能瞎說大實話。”
弟弟語帶撒嬌的模樣讓他在李瑜的眼中又一次可愛起來。
姐弟兩個又說笑兩句,這才前後腳從鐘琳的房間裡出去。
【好甜!!!好甜好甜好甜!!我磕的CP是真的!!!】
【雖然不是真骨,但能播出來,這已經是極限了】
【確實。要是真骨,節目組哪兒敢請他們當嘉賓?】
【沒想到鐘琳居然是個白切黑……我大吃一口!】
【琳瑜黨頭頂青天!官配官宣!】
【彆官配官宣了吧?這才哪兒到哪兒呢?沒看見李瑜壓根兒隻當鐘琳是弟弟啊?】
【不是,就沒有人發現華點嗎?鐘琳可是從小姐控,曼城人都知道。但李瑜半年前才知道自己不是鐘家人吧?這也就是說——】
【這麼說鐘琳是有點惡心了……從小用那種目光看自己姐姐。】
【前麵不要亂腦補!是你自己齷齪所以你看鐘琳才會想得那麼齷齪!】
【就不能是人家半年前發現姐姐不是親姐之後才親情變質的嗎?】
【切,沒有血緣關係還算什麼骨科?】
【閉嘴吧,再一口一個骨科地蹦躂,是不想讓節目活了嗎?】
……
徐嘉惠震驚地拿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會吧!?你說今天誰是得票最多的嘉賓?”
於是導演組的工作人員又一次字正腔圓道:“是岑蘭岑老師。”
“——”
一口氣憋在胸腔裡,徐嘉惠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說實話,她以為今天得票最多的會是黎峻川。
畢竟黎峻川是這期嘉賓裡圈內資曆最深、身份也最高的藝人。但凡嘉賓裡有一、兩個人以投票的方式向黎峻川示好,這幾票和黎峻川兩個侄子的票數加一起,妥妥地就能讓黎峻川榮登人氣第一的寶座。
結果工作人員卻告訴她,今天得票最多的,是那個節目開播前在一眾嘉賓裡名氣人氣雙墊底、娛樂圈裡查無此人,要美色沒美色,給她臉她還不合群的老女人。
徐嘉惠是真的想不通那老女人何德何能。
隻是這會兒攝像機還拍著呢。她也不好公然表現出對結果的不滿來。
“那真是恭喜岑老師了啊!”
僵著一張好看但又好看得好像哪個部分都有既視感的臉,徐嘉惠不願意繼續麵對鏡頭,便小跑到沈臨身邊,問:“臨哥哥怎麼想呀~?”
【臨哥哥?嘔……】
【天呐什麼氣泡夾子音,我耳朵爛了】
【救命好辣耳朵!!】
【某人想沾我們哥哥的邊要不要表現得這麼明顯?】
【我懷疑這女人是因為看見嘉賓們名單裡有哥哥的-名字,才帶資擠進嘉賓陣容裡的】
【大膽一點,把“懷疑”兩個字去掉】
【徐嘉惠這都跟著沈臨跟了一天了吧?】
【好露骨啊看不下去了】
“怎麼想?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