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尾不知什麼時候纏上了葉棠的腳踝, 還像活物一樣順著葉棠的腿往上爬。
與涼血動物的蛇不大一樣,龍尾的寬度沒有那麼均勻,整條尾巴越是往上越粗, 最粗的部位比葉棠的腰還寬上一圈,最細的尾尖卻隻有小孩子手腕的粗細。
宇文敬不在的時候, 葉棠也沒有怠慢他的身體。傀儡忠實地執行葉棠每一個讓他吃喝洗漱、自己按-摩、自己保養的命令,於是乎宇文敬的龍尾被養成了流光溢彩的黑, 上頭還漸漸生出些棘來。
葉棠偶爾也會摸一摸宇文敬的龍尾巴。隻是想到這尾巴的主人不在,自己未經人許可隨意褻玩兒人家身體的一部分似乎不太道德, 所以葉棠平時摸得相當克製,基本隻是用手指戳一戳鱗片與棘, 看看鱗片與棘是不是又變硬了,就不再繼續下去這樣的程度。
纏到人身上的龍尾還帶著微微的體溫。也不知道是不是宇文敬在發燒的緣故,葉棠總覺得這條尾巴比平時要熱。
手指自然地撫到了腰間的尾巴上,看著龍尾像受驚似地一下子縮下去幾圈兒, 跟著又慢慢地、慢慢地攀爬而上, 像是在試探葉棠的容忍程度,葉棠輕笑起來, 不由得再次輕撫自己送到她掌心裡的尾巴。
這次尾巴沒有再逃跑了。就是那油光水滑的鱗片不斷隨著龍尾肌理的起伏而蠕動,讓人莫名感到色-情。
宇文敬已經好一會兒沒說話了。
葉棠朝著他的臉看去, 這才發現燒得滿額是汗的這個人閉起了他祖母綠的眼睛, 好像是睡著了。
輕輕放下手裡的龍尾, 葉棠手腕一番,就有拇指大的薑餅人傀儡鋪天蓋地地從各處冒頭, 然後“嘿-咻”、“嘿-咻”地扛著宇文敬,將他挪進了床裡。
門外,一群比指甲蓋兒還小的薑餅人傀儡無聲地鑽進了門縫, 隨後無聲地向葉棠報告。而給宇文敬擦拭汗水、冷敷、換衣等事情也被這些小家夥兒們接手了。
看完傀儡帶來的報告,葉棠“嗯”了一聲:“看來進展還不錯。”
葉棠喜歡帝端的自信,帝端的狂。因為越是自信的人,越是無法承受自信被打破的後果。越是愛狂的人,越是害怕墮入被他人鄙視的境地裡。
帝端的自信和他的狂是他的優點,卻也是擊潰他的突破口。
葉棠對著他下了直鉤,為得不僅僅是要他來撕咬自己和宇文敬。也是為了趁著他撕咬自己和宇文敬的功夫,去摧毀他的仰仗,他的氣運值。
……
聚榮仙朝·親王府——
雅琴的頭一陣劇烈的刺痛。這讓她將將坐起,就差點兒沒因為頭暈目眩而乾嘔出來。
“抱歉,為了能和各位理性地談談,這邊使了些極端的手段。”
說話的是一名紅衣女子。雅琴眼前重影,一時間沒看清她那張逆光的臉,卻隱隱覺著這人自己應當在哪裡見過。
“阿媚你用不著道歉。你也是為了她們好才那般做的。換我來,隻怕我的手段還要更粗暴些。”
雅琴一愣,不等她消化完後來那個女聲的身份,她身旁的珠珠已經叫出了聲兒來:“你、你是明睿姬……!!”
端哥哥說過,為了得到聚榮仙朝,將明睿姬收入後宮是必要的!
珠珠下意識地想到,在想到這裡的同時心中又是“咯噔”一聲。
她發起抖來,顫著嘴唇白了臉。
四周都是女子,是帝端後院裡的女子。
從帝端踏上飛舟離開聚榮仙朝去碧風國參加江天環的封王大典的那一刻開始,這些女子們就開始明爭暗鬥、相互傾軋。
在帝端離開的第一天晚上,就有人用開水燙傷了他人的手,還有人試圖給雅琴、珠珠常用的化妝品裡投即效性的毒與足以毀容的酸。
整個親王府成了一個大門緊閉的鬥獸場。這其中不是沒有想避出去不參與爭鬥的女子,奈何擅鬥想鬥的其他女子沒有大發善心地放過她。這種不願意站隊雅琴或珠珠、或其他人的女子,最終成了最先被獻祭的炮灰。
雅琴和珠珠都務求一次性弄死對方。畢竟她倆都明白:若是沒能一次弄死對方,那等對方反撲過來,死得人就是自己了!
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裡,雅琴和珠珠為彼此設下了必死的圈套。雅琴與珠珠之外的女人們卻也在針對她們,做著將二人同時一網打儘的準備。
帝端後院裡的所有女人們,都在等著自己的包圍網徹底完成。然而——
她們再醒來時,明睿姬與那紅衣女子就那麼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她們麵前。她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之前是在什麼時候失去的意識、是因為什麼而失去的意識。
她們唯一清楚的隻有……
“是不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紅衣女子溫婉一笑。
她的容貌無疑是好看的。遺憾的是這裡有一院子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美女。在這些環肥燕瘦的襯托下,紅衣女子無論是容貌還是身材都不過平平。
奇特的是,紅衣女子的笑容有一種特殊的魅力。一種讓人看到她眉眼就會下意識放鬆心神、認為她不會害自己的魅力。
可惜的是,這種錯覺,隻維持到女子開口的下一秒。
“——是不是忽然發現,你們其實沒那麼愛帝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