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2 / 2)

寺玉細細感知後,又道:“你天生丹田有缺,幼時又被奪了根骨、氣運,雖說已重新裝上根骨、氣運,但到底不如從前了。看你如今模樣,也看不出幼時坎坷。”

司予可憐兮兮地將寺玉望著:“前輩,那你便可憐可憐我,將那一息給拿回去吧,嗚嗚嗚我這隻小弱雞吃不消啊嗚嗚嗚……”

寺玉笑道:“你這丫頭,雖說知道你這副模樣是裝出來的,卻也意外地覺得很是可愛。你便是這般蠱著祖提那傻子,將般若心法、伽藍卷和

落塵劍都送與你的吧?”

司予:……

前輩,給孩子留點麵子吧……

寺玉嗤笑:“你莫要嫌棄我這一息,你小小年紀便已修至般若心法頂級,便是這一息之故了。也罷既然它終究與你相克,你便去尋到那全息之燈,將我這一息剝離出你體內吧,”

司予失望道:“啊?還需要全息之燈啊?前輩,你能直接收回去嗎?”

“要我出手?”寺玉挑眉道,“也行,但你的三修功法便皆要歸零了。”

嚇得司予忙道:“不不不勞煩前輩了。我去尋那什麼燈就行。”她乾笑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寺玉嚇唬了司予,又叮囑道:“你務必設一結界,並於結界之中點燃全息之燈,這樣才能將我那一息從你體內剝離。切記,一定是在結界之內。”

她想了想,又道:“祖提已如此大方,我既與你投緣,若什麼都不送,倒顯得我這人很小氣似的。”她道,“你那丹田我補不得,他們牛鼻子老道的修行方式死活都需用上丹田,道修功法我便無法渡給你了,而你佛修功法又到了頂,那我便將殘存的魔修功法全部渡給你吧。”頓了頓,“功法境界雖大不如生前,但打一打如今這些小輩,倒也不在話下。”

司予一愣。她從未聽聞功法也能渡?

寺玉看出了司予的疑惑,道:“你莫生疑,我說能渡,便能渡。”她嫌棄道,“如今這修真界未免太不入流,竟連這等術法都失傳了。”

說著,她雙手結印,從肺腑處逼出一顆蘊著紫光的丹狀物,打入司予體內。

司予隻覺得腹部一痛,接著,便像是有一股無窮大力,在她體內瘋狂攪動,痛得她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冷汗瞬間濕了好不容易才晾乾的衣衫。

見司予隻是悶哼,並未哭叫,寺玉讚賞道:“你這丫頭,小小年紀便如此能忍,是個能做大事的。”

司予哪還顧得上做不做大事,她痛得神誌都有些模糊了,隻覺得過了足有天荒地久那麼長,疼痛才終於消失。

她緩了片刻,從地上爬起,盤腿而坐,細細感知身體的變化,克化寺玉渡過來的魔修功法。

寺玉便在一旁等著,見司予臉色重新紅潤後,她才道:“好了,我們

該出去了。否則你那位小哥哥,怕是要將整座後山給炸了。”

她袖子一揮,顧塵光與空見重新出現在身邊。

顧塵光右手持劍,左手捏訣,雙目赤紅,狀若瘋癲,渾身散發著冷血嗜殺的氣場。若非有道門的青色八卦陣在他周遭遊走,司予險些以為他提前墮魔了。

這是放大招的前奏啊。

嚇得司予一把拉下他的左手:“顧哥哥,我在這呢,我在這呢,你、你要控製你自己啊。”

若是他急了眼,炸了這後山,身在湖底的他們怕是都要跟著陪葬。

司予眼角餘光瞥見了空見。

空見也沒好到哪去,整個靈從頭到尾炸了毛,蓬鬆的大尾巴直挺挺地豎著老高。

看見她,一人一靈緊繃著的神經才稍稍鬆懈下來。

空見“嗷嗚”一聲撲了過來,肥肥短短的小胳膊緊緊將司予的脖子摟住,毛茸茸的腦袋在她下巴上蹭來蹭:“小孩兒,你剛剛去哪兒了?怎麼離開都不知道打個招呼的!可嚇死老子了你!”

司予知道空見膽子奇小,又愛一驚一乍,卻沒想到顧塵光的神經也是如此脆弱。他此時雖麵色稍霽,卻如空見一般,將她緊緊摟在懷中,仿佛生怕她再從眼前驟然消失一般。

空見沒來得及飛出去,被夾在顧塵光與司予二人中間,擠得它吱哇亂叫:“臭小子你給老子鬆開!放老子出去!聽見沒有!”

司予安慰地拍了拍顧塵光的胳膊:“顧哥哥,你不要害怕,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在這嗎?我沒事啊。”

見他這副模樣,寺玉也道:“我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我說對她無惡意,便是對她無惡意。此處並無旁人,也隻這一個法陣,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

司予好一番安慰,才叫顧塵光平靜下來。

她這才眼巴巴地望向寺玉:“前輩,還要勞煩你,為我們指一條出路。”

寺玉道:“怎麼,我方才是說得不明白嗎?此處被人封印,隻進不出。”

司予笑道:“前輩,你又哄騙我了。你不是說,多年前,曾在此處遇見一名紫衣女子和一名華陽弟子,他二人既然能出去,便足矣見得這封印並非是隻進不出。”

再說,寺玉方才花了大功夫,將自己僅存的魔修功法全部傳

給她,可並不是想讓她困死在湖底,變成一灘枯骨的。

寺玉道:“你倒機靈。那你也當記得,我方才說了,前些日子有人打通了湖底通道。”她將尋找湖底通道的法子細細說了,又道,“那紫衣女子與華陽弟子便是打通了這湖底通道,才得以逃出。他們出去之後的第二日,那名華陽弟子去而複返,又將通道堵住了。因而,你若想出去,須得走他們的老路,繞去外峰方向,會一會封印在那裡的畜生。”

司予心道,寺玉所說的畜生,恐怕便是她初上華陽之時,從地底逃逸出來的那頭蠪侄。與那種魔獸麵對麵,她還要不要性命了?

寺玉看出司予的猶豫,道:“九死一生,到底還有一線生機。可若是止步於此,你們便隻能陪我這個作古千年的幽魂了。”

司予細細一琢磨,問道:“前輩,前些日子是誰將通道打通的?他可是也撞見了那頭凶獸?”

寺玉道:“華陽門小畜生如此多,我豈會知道他是誰?他撞不撞見那大畜生,我亦不知,但想來,應該是躲不開的。”

司予心道,夜姬與鬆虛真人能從蠪侄嘴裡逃生,鬆虛真人甚至來來回回從它身邊過了三次,而不久前那名弟子也需得過兩次才能將通道疏通。既然他們都無事,那她不如便去撞撞運氣好了,反正她氣運好得很。

“前輩說得是。”司予牽起顧塵光的手,“那我們走啦。”

想了想,她又鬆開顧塵光的手,向著司予前進三步,跪下來衝她磕了三個頭。

寺玉一愣,隨即笑道:“你這丫頭,何必行如此大禮?”

司予道:“前輩對我有恩,今日一彆,怕是再無相遇之期了。”

“不過是與你投緣,隨手之勞,你倒無需放在心上。再者,我們未必不會再見。”寺玉看著司予,“小丫頭,隻盼你能完成我當年夢想吧。”

她話音剛落,人便消失不見了,眼前場景也變成了最初的那條甬道。

空見趴在司予頭頂,舉著肥爪子擦了擦流出眼眶的淚水,奇道:“老子為啥突然哭了?”也不等司予答話,它又道,“大概是因為老子心裡悶疼悶疼?可老子為啥心裡悶疼?”

它一個靈嘀嘀咕咕喋喋不休。

顧塵光

一手持劍,一手牽著司予,將她牢牢護住。

待這條甬道快至儘頭時,二人不約而同地後退七步。也不見周遭如何變化,但忽有潺潺水聲響起。再向前走時,眼前便豁然開朗了。

借著落塵劍的白光,可以看見眼前是一條一丈寬的地底湖,二人走至湖邊,而後按照寺玉所說,轉頭沿著左手方向逆流而上。

因路程遙遠,顧塵光便帶著司予禦劍而行。許久之後,空間逐漸變得狹小低矮,二人不得不放棄禦劍,徒步而行。又行了許久,湖水加寬,已無河岸,二人隻得涉水而行。直行到司予快要走不動了,二人才聽見蠪侄的吼聲。

那聲音尖利詭譎,似嬰兒啼哭一般,直叫得人頭皮發麻。

司予不由得擔憂道:“顧哥哥,上回你們封印蠪侄,封印得牢穩嗎?不會又像上回那般,掙脫鎖鏈跑出來吧?”

顧塵光搖頭道:“四十九道禁製,十二根玄鐵鏈,應當不……”

他突然停住話頭。

“顧哥哥,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也想到了對嗎?”司予沉聲道,“寺玉說,前些日子湖底通道被打通,那‘前些日子’會不會就是指華陽山門打開的那一日?上回蠪侄被放出,會不會便是那打通湖底通道之人做的?”

顧塵光的眉頭越皺越深,尚未等他細細思量,二人忽覺腳下河水開始升溫。

不過片刻,原本冰涼的湖水已如滾水一般,“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水蒸氣源源不絕地升騰起來,蒸烤得人胸悶氣短頭昏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