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1 / 2)

好在寺玉並沒有被憤怒衝昏頭腦,沒有跟著周鼎一起發瘋。她在最後時刻及時收了手,並未一掌劈裂那全息之燈,而是反手一抓,將全息之燈奪了回來,一掌蓋滅燈芯的黑光。

法陣破裂,神燈被奪,周鼎不得不停下施法。

他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一臉不可思議地望著寺玉:“你在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寺師姐,我是在救你啊!”

寺玉把玩著全息之燈,嗤之以鼻道:“你是在發瘋。”

周鼎大吼道:“不!我沒有發瘋!這是我欠你的!你必須複活!我必須還給你!”

他又開始翻來覆去顛三倒四地念叨起這句話來。

司予的燒痛緩解,她癱在顧塵光懷中大口喘著氣,聞言怒斥道:“你能不能不把自己的意願強加在彆人身上?你有問過寺前輩到底要你結她的氣息了嗎?害了人家一次不夠,還想再害第二次?你這個人真的好討厭!”

周鼎臉上逐漸顯示出驚懼神色,但很快,他就又說服了自己:“不……你不是寺師姐!寺師姐當然想複活!她還要找我複仇呢!”他像是真的瘋了,指著顧塵光與司予怒吼道,“一定是你們的障眼法!這個人根本不是寺師姐,是你們的障眼法,彆想哄騙我!”

一邊說著,他竟一邊施法,向寺玉攻擊。

寺玉早有準備,身形一閃,閃至一旁。

誰知周鼎不過是虛晃一槍,他的目標根本不是寺玉,而是寺玉手中的全息之燈。趁著寺玉閃身身形不穩之時,他迅速奪走了全息之燈。

司予:???

有一句國罵不知當講不當講。

想問候周鼎八輩祖宗。

周鼎一拿到全息之燈,便再次撐起結界,催動神燈凝結氣息。

司予隻感覺到席卷全身的燒痛又開始了,再沒有精力注意其它什麼事。

至此,寺玉終於忍無可忍。她緊隨其後,一掌向周鼎的天靈蓋劈去。

周鼎既然認定眼前的寺玉不過是幻象,便想也不想開始反擊。

二人交戰幾個回合,周鼎漸漸落了下風。

他生怕凝結氣息一事再次功虧一簣,竟恨恨地望向司予,怒道:“你竟敢用幻象阻撓我!找死!”

他竟無視寺玉

的進攻,反身向司予攻來。

寺玉追上周鼎,一手扯住他的後脖頸,一手繼續向他天靈蓋攻去,厲聲道:“你心心念念,要我向你尋仇,我便如你所願!”

司予本以為周鼎會躲,可出人意料的是,周鼎在聽聞這句話時,動作竟全然停了下來。整個人傻愣愣地站在那裡,躲也不躲,嘴裡重複了“複仇”二字。

寺玉那一掌帶著複雜的結印,狠狠拍在周鼎的天靈蓋上。

周鼎身形一震,而後劇烈地顫抖起來,身影也似乎漸漸開始淡了。

他突然轉身望向寺玉,眼神茫然:“寺玉師姐,你是來向我複仇的嗎?”

寺玉反倒平靜下來:“是。”

周鼎眼中忽然煥發出濃鬱的光彩:“好!這條命,我便還給你吧!求求你,你莫要再生我的氣了。”

司予:???

等等,這情節展開,似乎有奸情啊……

隻見周鼎的身影越來越淡,聲音也越來越弱,可望向像寺玉的目光卻越發熾熱與濃烈:“寺師姐,你知道嗎?幾千年來,無論是生前還是生後,我都一直活在無儘的悔恨與痛苦之中。寺師姐,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性命。我以為,我以為掌門不過是將你關押數日罷了,我有充足的把握將你救出來。可寺師姐,你為何至死都不肯說一句軟話呢?掌門不過是想要你認個錯罷了,你為什麼不認錯呢?而我……”他苦笑一聲,“我不過是想讓你多看我幾眼罷了,你為什麼也不肯呢?”

“我何錯之有?既然沒有錯,我為何要認錯?”寺玉冷笑一聲,“你夠了,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周鼎忽然笑了,笑得很是欣慰:“可是寺師姐,此時此刻你便正看著我呢。你終於願意多看我幾眼了,我心中是很歡喜的。”

司予:???

這周鼎是變態嗎?

原來這場悲劇的初衷,隻是一個直男想要追求自家師姐啊。

這樣追女孩子,怪不得結局鬨成這般慘烈模樣。

周鼎一臉不舍地望著寺玉,聲音弱得近似呢喃:“寺師姐,可真好啊……”

話音剛落,他已淡成煙霧的身影,終於徹底消散不見。

“周前輩!”吃瓜看熱鬨的司予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得一把抓住了顧塵光

的胳膊,“周前輩灰飛煙滅了,那我的血誓怎麼辦?”

寺玉將全息之燈遞給司予:“他沒有灰飛煙滅,輪回去了。而他一旦進入輪回,與你的血誓自然便解除了。”

“輪回?你送他去輪回?”司予有些不理解,“寺玉前輩,周鼎那般害你,你不恨他嗎?”

“恨,怎麼不恨?”寺玉平靜道,“我好端端的平靜的生活,屢次被他打破。他害得我不容於華陽門,被生生誅殺。害得我死後不得輪回,魂魄被禁錮在華陽山下。害得千年後,還得費心費力親自出麵阻止他複活我。這種自以為是害人害己的人,我真是恨不得從沒認識過他。”

“什麼?”司予聽後簡直氣得想跳了起來,“竟然是周鼎將你禁錮在華陽山下的?”

寺玉道:“算是吧。他生前嘗試過無數起死回生的術法,可是這世間又有哪樣術法能真的叫死人複活呢?所求結果,不過就是將我的魂魄束縛在此處,不得輪回罷了。”

司予恨恨道:“那他可真是討厭。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將他碎屍萬段!不,碎屍萬段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寺玉道:“從前我也是這樣想的。可後來……”她突然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後來我感知到他所用的起死回生的術法,大多需要他的心頭熱血作為引子。他這個人真是奇怪得很,每回需要心頭熱血時,他都是直接將自己的劍插進心臟處,狠狠剜幾刀,直到鮮血足夠。”

司予倒吸一口冷氣,評價道:“真是反人類了。那他可真是打不倒的小強啊,都這樣了還能不死?”她遲疑地問道,“所以你就被感動了?”

寺玉冷笑道:“感動?換作是你,你會感動嗎?我隻是覺得,他痛不欲生的樣子正合我意。灰飛煙滅便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知道了。生時受折磨,死後不得安息,這才是最解恨的複仇方法,不是嗎?如果不是今次他癲狂成這般模樣,竟妄想傷你,我也不會讓他輕易去輪回。”

司予聽得直想鼓掌。不愧是寺玉呀!上古大佬就是上古大佬,這回答,人設一點不崩!

寺玉道:“行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她見司予又要流露出戀戀不舍的情緒

,忙伸手阻止道,“丫頭,你可打住吧,做這個樣子給誰看呢?我可在沒有好東西能被你謔謔了。”

司予憋著小嘴委屈道:“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嘛。”

寺玉明知司予這般模樣,其實並未有幾分真心,可心中還是被暖了一暖。

這丫頭也算是與她有緣。

寺玉想了想,看著顧塵光歎道:“多俊俏的小郎君。祖提可真不做人。”她衝司予揮了揮手,“你且過來,我再送你最後一樣東西吧。”

她衝著小跑過來的司予揮手一拂,笑道:“再等三年,你便知道我的好處了。我可比祖提那女人人道多了。”

司予:???

她隻覺得渾身一涼,舒體通泰,卻不知寺玉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又到底在說些什麼。

可寺玉沒有給她詢問的機會,甚至連聲招呼都沒再打,直接便消失在二人眼前。

司予撇了撇嘴:“跑得好快。算了,等三年後再問她好了。”

顧塵光卻道:“寺玉前輩依然輪回去了,我們再也見不到她了。”

司予大驚:“什麼?”

顧塵光解釋道:“既然寺玉前輩說,自己的魂魄是因為周鼎前輩的起死回生之術,而被迫禁錮在華陽山下,那麼既然周鼎前輩已然輪回,禁錮寺玉前輩的力量便自然消失不見,那麼寺玉前輩當然也會去往輪回之所。”他生怕司予傷心,忙勸慰道,“予兒,你知道的,這是好事。”

司予心道,她當然知道,這對寺玉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可是對她而言卻並不一定呢。總覺得寺玉臨走時的那番話有什麼特殊意義,哎,也不知道三年後到底會怎樣。可如今始作俑者既然已經輪回去了,答案便隻能交給時間解惑了。

顧塵光用全息之燈剝除掉司予身上寺玉的那一息之後,與司予一起拜見掌門,打算將這全息之燈上交宗門。二人隻說是上回在踏靈淵得到的,一直在顧塵光拿著,待得他今日養好傷,才得閒上交。

掌門真人正在上陽殿偏殿飲茶,聽聞二人的來意,笑著誇了一句:“好孩子。”他見司予一直怯生生地看著自己,不由得又笑道,“怎麼?莫不是我臉上有什麼臟東西?”

司予忙擺手道:“不是不是。其實……”她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