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刀(2 / 2)

賀樸廷不爭董事局主席一職也就罷了,賀致寰竟然也孫媳婦為掌門人?

而他們越是這樣,等季德被救回來,那個捐款數額,就會越高的。

但饒是這樣,賀致寰還是不吐口,季老太爺就得下點猛料了:“你家阿章躺的也久了,想不想試試中醫,我在台島有個親戚,當年從大陸過去的,專治各種偏癱,疑難雜誌。”

賀章現在是手指,腳趾會動,眼睛也能轉動,能看人,還認識人,看到賀致寰的第一眼就流眼淚了,既有好醫生,他們當然願意一試。

而且賀致寰一來蘇琳琅就說了,她會承認打人一事,也會去話事。

救季德是順便,但因為是順便,是死是傷她概不負責。

賀致寰把原話傳給季老太爺,這件事就定下來了。

……

季家才要跟梁鬆約時間,但蘇琳琅已經在準備武器了。

跟張華強兩次對戰,她有了四把AK了,作戰是要講策略的,所以蘇琳琅這次表麵上隻帶四個保鏢,但還有四個保鏢加四把AK,她讓他們提前去找陸六爺。

提前埋伏。

打了一生的仗,蘇琳琅藝高,但從不莽撞,考慮到梁鬆手下很可能會有那種看似不起眼,但專門出陰招的狠角色,她帶了一把CZ75在身上。

真要有人出陰招,論好使還得是槍和子彈。

季德貪生怕死,不停的催著梁鬆打電話,讓家裡人快點去救他。

但蘇琳琅還是把時間推到了第二天,一個花心薄□□鬼,就該讓他多受點折磨。

她還得派兩個保鏢看緊愛湊熱鬨的賀樸鑄,畢竟斧頭幫不是龍虎堂,梁鬆會殺大陸仔,還會縱容弟弟去輪.奸,給女性拍裸渣,那就是個人渣。

萬事準備妥當,其實是為了讓丈夫少操心,蘇琳琅就讓賀樸廷也陪著自己了。

季霆軒一大清早,六點多就到賀家了,當然帶了保鏢,十幾個,而且連保鏢帶他全都穿的鼓鼓囊囊的,他還提著皮箱,見了賀樸廷,解釋說:“章子和支票。”

一個身家百億的掌門人,季老太爺沒有天真到想分文不花,把公司的大額支票和季德的簽章交給了季霆軒,真要談崩了,當場簽支票,拿錢換命嘛。

他和賀樸廷坐在車後排,見賀家隻有一輛車,四個保鏢,再看蘇琳琅也是平常衣服,黑色內搭加一件Burberry的風衣,球鞋運動褲,比上回去酒店時穿的還要休閒,就忍不住悄悄問賀樸廷:“蘇小姐不必帶武器?”

房子著火最好看,就怕燒的是自家。

賀樸廷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捶季霆軒:“防彈衣,哪來的?”

季霆軒倒也坦然,說:“我阿爸一位從皇家海軍退役的軍官贈送的。”

“張華強的AK,斧頭幫的戰術斧,你家的防彈衣,可都是從皇家海軍陸戰隊流傳出來的。”賀樸廷似笑非笑,敲季霆軒的胸膛:“改天送我兩件吧。”

季霆軒也是從小跟著爺爺開董事會,還從高等學府畢業的,當然看得出賀樸廷的嘲諷,也知道,從開放社團到槍.支武器泛濫才是港府治安混亂的根源。

也算投名狀吧,他說:“蘇小姐,其實我是特彆盼著回歸的。”

蘇琳琅不答這個問題,卻問:“你阿媽呢,沒受影響吧?”

因為季德和李鳳嘉一前一後上賀氏國際電梯的照片被登上了報紙,季德又是在約會途中走丟的,季氏的保鏢又全城找過,媒體就猜測李鳳嘉是給季德上了個仙人跳,新聞標題就叫:[季德尋歡獵豔,迷失豪門巴士!]

張美玲看到新聞,打電話給季霆軒,隻說了一句:“太好了,被綁的不是你!”

談話間車已經到九龍了,大佬對話,堂口當然人少,但一個大佬三千兄弟,都會在周圍等著,沿路站著,而這時,季霆軒對蘇琳琅隻抱了三分希望,還有一半在支票和自家的保鏢上,他家的保鏢可都穿著防彈衣呢。

但車一拐進斧頭幫所在的街口,他的腿就開始軟了。

沿路時不時就會有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目光一個塞一個的陰冷,偶然有一個轉身,他看到了,屁股上掛著一把斧子,所以那就是斧頭幫的小弟吧?

這時他已經有點害怕了。

遠遠看到斧頭幫的霓虹招牌,他才在看鋤暴安良幾個字,隻見突然有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大巴掌拍上了車蓋。

劉波父子從瑞士回來了,今天就是劉波開車,他要開車門,壯漢一把搡上。

季霆軒覺得不對,抱著箱子回頭一看,差點尿了褲子,因為他家的,賀家的保鏢車全被人圍起來了,一輛車八個人,圍的嚴嚴實實。

蘇琳琅已經在下車了,劉波都沒來得及問他的疑慮:她怎麼沒帶刀。

賀樸廷現在用的不是架在腋下的拐,而是拄在手中的,今天用的是支新拐。

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就跟妻子一起下車了,季霆軒眼看保鏢被人圍了,而且人人屁股上兩把斧子,怎麼都不敢相信蘇琳琅能憑兩隻空手製服這幫人,倒是想下,但是腿軟,軟到實在拗不過,看到梁鬆從門裡出來,才提腿下車。

那個壯漢還故意絆了他一下,懷裡的包飛出去,飛到了梁鬆腳下。

而梁鬆一隻腳,就把皮箱給踩上了。

能當大佬的,都有很顯著的特征,比如陸六爺,心機狡詐,4K幫的龍頭,說是古道熱腸,但也心機深沉,據說兵法用的特彆好,梁鬆,蘇琳琅調查過,簡單來說有兩點,一,能打,二,神經,進一步解釋就是變態。

目前水仔還沒發展斧頭幫有比他更能打的,總的來說,搞定他,也就能搞定斧頭幫了。

西服領帶,這人三十幾歲,在大佬中算年輕的,一身訂製西服,身材也不錯,乍一見蘇琳琅,笑著來握手:“蘇小姐,咱們見過麵的。”

賀樸廷他當然也認識,特地彎腰握手:“久仰賀少大名。”

但等他低頭看皮箱,再抬頭時,就儘顯變態本色了,勾唇一笑,滿嘴金牙熠熠光閃,再抬頭,梁鬆笑的像隻狐狸,又像狽:“這怕不是季少的包?”

保鏢全在車上,能救命的支票被社團大哥踩著,季霆軒看蘇琳琅,他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賀樸廷能那麼從容了,他沒有男女色心,但他此刻想拉他朋友妻子的手,他想站在她身後,因為除了她,他已經沒有任何依靠了。

也不知道蘇琳琅哪裡來的膽子,她對梁鬆說:“放我的保鏢出來。”

梁鬆很瘦,一看就是骨子裡的先天不足,口臭是因為他腸胃弱,他嚼著香口膠,看蘇琳琅時就有點拘謹了:“我聽說過蘇小姐,但我們今天隻聊事,不動手。”

又特地伸手看四周,看所有手下:“大家都知道的,我梁鬆從不打女人。”

他的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笑了起來。

旁邊經營冰室的孕婦一手叉腰,輕輕撫著肚皮,倒是瞧著很憂心。

既他這樣說,蘇琳琅先一步,賀樸廷扶了季霆軒一把,三個人就進門了。

堂口嘛,一樓供的都是佛像,佛像腳下就是梁鬆的交椅,兩邊是條椅,人倒不多,就四五個,等他們一進入,關門的關門,關窗的關窗,啪啪啪,燈全打開。

驟然安靜,季霆軒猛然聽到他爸的聲音,緊接著,就有人從佛像後麵把人推過來了,是的,推,因為季德被綁在一塊條板上,條板有輪子,可以滾動。

蘇琳琅乍一看到,想起來,農場要殺豬時,就是這樣捆豬的,他嘴巴裡塞著不知道誰的臭襪子,說不了話,嗚嗚亂叫著。

梁鬆的神經質也在這一刻顯露無疑,他拿起一支飛鏢,舞了兩個鏢花再輕輕一甩出,季霆軒被嚇到踉蹌後退,賀樸廷都覺得褲.襠帶風。

蘇琳琅倒是不禁要誇:“鬆哥好準頭。”

人的兩條大腿間有縫隙,梁鬆一飛鏢出去,就紮在季德的大腿間。

再往上一點,他就得爆蛋。

梁鬆的委屈有一大堆,先從女人說起,他拍胸脯:“我給李鳳嘉小姐買過三十萬的金表,還買過不下二百萬的衣服和包包,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在顧鎮東被顧老爺子收回財權,並威脅警告後,豪門夢碎的李鳳嘉暫時拉梁鬆做過渡,但他現在是正牌男友,結果季德就把他給綠了,就問他氣不氣。

說起這個,他特彆憤怒了,連著兩支飛鏢,紮的季德叫的像隻待宰的豬。

梁鬆狠拍胸膛,先看季霆軒,再看蘇琳琅,然後才是賀樸廷:“季大主席綠了我,我要廢了他,不過分吧。”

賀樸廷沒說話,季霆軒在看他爸,而他爸,則看著地上,被梁鬆踩著的箱子,那裡麵裝著支票簿和印章,而他爸的目光裡除了恐懼,還有氣惱和厭惡。

他因為偷歡被綁了,兒子來救他,但他並不高興,一個勁兒看支票,當然是想季霆軒趕緊談價格,簽支票,把他救走。

他不想死,更不想被梁鬆紮成廢人。

隻有蘇琳琅說:“一點都不過分,鬆哥儘管紮,想怎麼紮就怎麼紮。”

梁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跟蘇琳琅還挺像的,他能當大佬,除了他斧子使的好之外,他還有一種能從情緒上恫嚇人,讓人臣服的瘋勁兒。

蘇琳琅已經看到他的斧頭了,就在屁股上,特種鋼一體澆鑄成型的斧子,有三麵可用,頭可以削,側可以砍,手柄同時也是一枚撬棍。

她今天不但要沒收梁鬆的斧頭,還要原地解散他的斧頭幫。

但他要一直這樣胡攪蠻纏,事情就沒發談了,得讓這家夥冷靜下來。

或者說,意識到她是他的對手,而且是個,他要鄭重對待的對手。

“李鳳嘉小姐呢,不在嗎,你就不擔心她?”蘇琳琅說著,眨了眨眼睛。

梁鬆習慣性目光向上一瞟,季霆軒還在跟他爸打眼仗,隻有賀樸廷攥緊手中的拐杖,盯著妻子,她左手在從梁鬆的飛鏢盒裡抓飛鏢,右手一支已經扔出去了,而她整個人,先是跳上了梁鬆的交椅,緊接著兩枚飛鏢再扔出去,向前一躍。

屋子裡總共有六個古惑仔,有四個圍著季德,另有兩個在樓梯口,他們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已經在掏斧子了。

蘇琳琅躍起的同時甩出風衣,一個古惑仔被衣服蒙了頭,另一個她在踩肩的同時迎麵一腳,等對方的斧頭掏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上樓梯了。

乾淨利落,她消失在了樓梯上。

梁鬆眼看著,李鳳嘉脖子上抵著一枚飛鏢,被蘇琳琅扯著頭發拖下來了。

他這才意識到對方真的有身手,手捏上了斧頭,說:“蘇小姐,我從不打女人,但你也不要碰我的女人。”

“你的,今天是你的,還是明天是你的?”蘇琳琅挑眉,笑問。

梁鬆臉上浮現失落,聲音也沒底氣了,但說:“她現在是我女朋友。”

攤了攤手,他看賀樸廷和季霆軒,重複說:“至少此刻,她是我女朋友。”

社團大佬隻是草根,而賀樸廷和季霆軒是豪門貴公子,他們之間差距好比雲泥。

作為男人,梁鬆造殺孽往上爬,李鳳嘉則是靠男人往上爬。

說來也挺勵誌的,畢竟他們都在努力。

而李鳳嘉,目前還很年輕,處在無知者無畏的年紀,因年輕,也很輕狂。

所以季德那樣快六十的胖老頭她都想嫁。

梁鬆於她隻是個跳板,一個特彆大方,願意花錢的舔狗。

等梁鬆的錢花完,或者她再物色到更好的男人,就會一拍兩散。

照原書中說,她像孫琳達一樣,會求仁得仁嫁入豪門。

不過嫁的也是和賀墨一樣的豪門廢物,外人看她風光,但她無法掌控豪門的財權,也無法像自己年輕時夢想的那樣揮金如土,也算遺憾長存了。

巧的是,目前,因為金錢而生的口頭協議,李鳳嘉是梁鬆的女朋友。

梁鬆雖然瘋,但是真愛李鳳嘉。

現場突然變的很可笑,蘇琳琅飛鏢抵著李鳳嘉的脖子,梁鬆掏出斧頭,衝到季德身邊,威脅說:“放了我女朋友,不然我就殺了他!”

蘇琳琅飛鏢一橫,直接把李鳳嘉的頭發給剔了一捋下來:“殺呀!”

於女人來說,頭發跟臉一樣重要,被剃成禿頭可還行?

李鳳嘉急的直跺腳:“鬆哥,救我,快救我!”

梁鬆抬腳踹上季德襠.部,伴隨著殺豬般的嚎叫再看蘇琳琅:“放人!”

季霆軒和賀樸廷也同時轉頭。

蘇琳琅起刀就剃,剃一大片,還不忘問李鳳嘉:“知道得了乳腺癌的人會怎麼樣嗎,會死,但在死之前頭發會掉光光的,就像你現在這樣!”

李鳳嘉眼看青絲落下,再尖叫:“鬆哥,她剃我的頭發,快救我呀!”

梁鬆有點懵,他索性舉起了斧頭,假裝要殺了季德。

蘇琳琅乾脆利落,刺啦刺啦幾下,李鳳嘉半邊的腦袋就叫她給剃禿了。

要降服一個變態,唯一的辦法就是比他更變態!

蘇琳琅恰好就比梁鬆更變態,她問:“鬆哥,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嗎?”

在看到女朋友禿了半邊後,梁鬆剛才刻意表現的神經質,浮誇就蕩然無存了,刹那間,他的神經病痊愈了。

他的眼神甚至有點茫然,還帶著些孩童麵對未知時的恐懼。

他還年輕,沒六爺那麼多的人生閱曆,以為蘇琳琅和李鳳嘉一樣,不過是因為漂亮而被人捧著,此刻才意識到,她可能還真有幾下子!

……

賀樸廷突然被嚇了一大跳,因為季霆軒竟然靠頭過來,差點抵上他的頭上。

他還在悄悄哽噎,小聲抽泣。

磕磕巴巴的,他說:“我媽咪已經沒頭發了,她一直戴的是假發,你懂嗎,假發!”

張美玲不但切了乳.房,還因為癌症化療過頭發全掉了,戴的一直是假發。

戴著假發,她還要幫丈夫跑太太交際,應酬,管家務。

而就在前段時間,媒體曝光他媽戴假發的事後,李鳳嘉還曾在公開場合品評過這件事。

她說:“哇,要是我變成禿子,我會立刻自殺,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