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2)

你長本事了 寒川歌 8305 字 5個月前

隻有路城山很清晰地知道,今天裴淞穿的是戰鬥小熊。

控製台上有台筆記本電腦正在放著直播,靜音播放,工程師隻需要畫麵。畫麵裡,阿波羅ie超掉919後,導播分彆切了阿波羅車手和919車手的特寫。

裴淞的眼神沒什麼變化,堅毅的瞳仁盯著賽道。年輕人的短板是控車,能從數據上和直播畫麵裡看出來,路城山保留了推杆懸掛和Bilstein避震是明智的。單路城山發現的側傾現象,就已經有3次。

而另一邊,919車裡,是個金毛小子。WK車隊的東歐外援車手,這次誓要在浙賽給WK拿個冠軍回去。

路城山有所耳聞,這小子比裴淞還小一歲,是個勁敵。

“裴淞。”路城山叫他,“T6還是全油。”

江湖上有句老話,彎道快才是真的快,誰直線不會踩油門呢。

“工程師,我想起手刹漂過去。”

路城山當下便知道,裴淞想要徹底甩開後麵的919。那台為速度而生的賽道版919才剛剛下賽道,但這個時候,阿波羅的輪胎和刹車溫度都非常好。

“可以。”路城山說。

起手刹漂移,那麼意味著開始這台賽車開始加速磨損它的所有配件。而今天的賽程,練習賽無縫銜接排位賽,中間隻有不到30分鐘留給工程師們對賽車進行維修和養護。

而他們沒有備用賽車。

隻有這輛阿波羅ie。

又是T6,這個6號彎。

裴淞嘴唇緊抿,走內線入彎,阿波羅車身很長,他需要大幅度的甩尾。利用鐘擺把車尾甩出去,車輪在賽道地麵橫著摩擦過彎,淒厲的嘶鳴聲,伴隨輪胎摩擦出的白煙,車頭出彎,完美漂移。

彎道拚車手技術,那麼直線,拚的就是賽車性能。

大直道,車手要做的事情很簡單,油門焊死,彆鬆開。

裴淞是二衝程競速卡丁車出身,競速場地賽但凡需要把油門踩死的地方,裴淞半寸都不會抬起來。

這時候,就要說到“刹車點”。直線的儘頭是彎道,那麼什麼時候減速入彎、要不要減速入彎,就是拉速度的地方。

2檔就能拉到6000的轉速,阿波羅ie超強的性能在大直道上一直甩919大半個身位。然而那保時捷919裡的東歐金毛也不是個善茬,瘋勁兒不亞於裴淞,都不減速。

彎道近在眼前,兩台車都不減速!

兩台車,都選擇全油入彎!

你不減速,我也不減速。一個23歲,一個22歲。但不同的是,那個22歲的東歐小金毛,第一次下賽道,是6歲。

他比裴淞早6年真正接觸到賽車,歐洲成熟的賽車文化給了他絕佳環境的優勢,以及更專業的賽車體係。

比如裴淞,他賽車的第一課,學的是踩油門,而不是刹車。

學會刹車之後進而去學的就是控車,所以裴淞在控車方麵一直比較虛。

今天,路城山給了他碳素晶格和碳纖維複合而成的刹車碟,這套刹車最高可承受1200度的工作溫度,300km/h能做到極限1.5秒刹停。

所以裴淞敢這麼剛,臨到入彎,油門都沒有抬起半寸。

他比919先入彎,搶奪內線抱住彎心的瞬間,猛打方向。漂移說起來很簡單,向右漂,就先給一圈左方向,感受到車身重心偏移之後猛向右轉。

阿波羅瞬間的扭矩動力極強,裴淞的左腳始終踩死油門,那踏板恨不得踩進發動機裡。

出彎調整車身姿態的之後補一腳刹車,強悍的刹車碟在眨眼的時間喚醒製動係統。

頭盔裡傳來路城山的聲音,在對他說:“你已經甩開他了。”

“我知道。”裴淞說,“我想多甩他幾個位置。”

裴淞指的是等到排位賽的時候,他想讓這919的發車位置更靠後。

戰鬥小熊啊……路城山輕笑了笑。

裴淞給他的可樂軟糖就在控製台上放著,剛好兩個很高的按鈕把它支了起來。

路城山又拿了一顆。

裴淞說了,想抽煙的時候就吃一顆。

路城山現在有點心煩意亂,沒由來的心煩,他知道在賽道上有一個對手是好事,但這個對手很明顯,賽車經曆和經驗比裴淞都要豐富,而且年紀比裴淞小。

這個時候,路城山有點擔心他。

他不知道如果裴淞沒能贏過這個叫菲斯的小子,會不會從心態上掉進一個深淵。

因為這種失敗是無能為力的,彆人有更好的環境、更成熟的文化,以及更專業的訓練體係。這一切無法扭轉,天底下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公平。

“我還能再跑一圈嗎?”裴淞問。

路城山:“來不及了,直接進站吧,要換胎換刹車。”

“好。”裴淞說。

截止練習賽結束,裴淞的單圈成績最好,將在30分鐘後的排位賽上,杆位發車。

杆位,也就是發車格的第一個位置。

阿波羅順著維修通道開回P房之後,來不及慶祝,立刻摘下頭盔頭套,路城山讓他過去喝點運動飲料,然後開始為阿波羅換配件。

賽會仲裁也在練習賽之後發出通告,WK車隊的尼克·菲斯沒有避讓飛行圈,將在排位賽上退後6個位置發車。

裴淞這會兒其實有點發懵,坦白講,這台阿波羅ie他不是很能駕馭得住。有那麼幾次,他都在失控衝出賽道的邊緣。

尤其最後和保時捷919崩直線的那個入彎,現在靠在控製台上,呼出一口氣,再回想,自己怎麼敢的啊……

自己……沒有備用車啊。

撞壞了就全完了。

白來了。

兵荒馬亂的P房裡,路城山抽空看了他一眼,兩個人對上視線的時候,裴淞稍微鬆了口氣。

虛驚一場罷了,彆自己嚇自己,裴淞心道。

比起杆位發車的快樂,這時候隻有“還好阿波羅健在”,劫後餘生的歎息。

他看見路城山指了一下自己後背的方向,於是回頭,看見了可樂軟糖。他沒想太多,伸手去夠了一下糖袋子,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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