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賢妃也是個能屈能伸的女中人物,自打十三歲看上了已經是駙馬的林青巒,沒少放低過自己。
先頭長公主還在的時候,她就想放低自己做個妾。
要知道妾還有寵妾這一說,她滿心的宏偉誌願去做林青巒的寵妾,放出了豪言此生非他不嫁。
她嫡母一惱,心想,與其留著她禍害人,倒不如料理了乾淨,本想尋個機會整死了她了事。孰料,那會兒的莊賢秀,不止是個宅鬥經驗頗為豐富的,還是個頭腦特彆清晰的,來了一招出其不意先下手為強,自請到姑子廟安身,連頭都自動剃成了光瓢。
這麼一來,她嫡母也不是個不能容人的,遂決定留著她以觀後效。
可才觀了還不到半年,林青巒就“死”了,彆說莊賢秀因此而一蹶不振,就是她嫡母也被打擊的體無完膚。
無他,莊賢秀的嫡母姓林,閨名傲珊,是林青巒的嫡親姑母。
再之後,莊家和林家倍受小皇帝衛單的排擠,舉步維艱,事一多,林傲珊也就忘記了姑子廟裡清修的莊賢秀。
等到林青巒起兵之前,悄悄示意林家和衛家犯個小錯,一向不喜他們的衛單,將其全部貶出洛陽城。莊賢秀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一個人單槍匹馬堵住了他們南下的必經之路。
那麼多人看著呢,林傲珊就是有心想要弄死她,也是不能。
後來的事情,就更簡單了。既然已經上了賊船,莊賢秀的親爹莊寧問便一心想要巴結的更高,思慮一番,將已經十八歲的莊賢秀送給了林青巒做小廝。
那會兒,莊賢秀的頭發隻有尺把長,一身男裝,出入兵營,沒人會將她當做女子。
等到她一頭秀發齊腰,林青巒才發覺……mD,被涮了。
至此,自薦枕席這麼不要臉的事情,莊賢秀乾的不止一回兩回,還是越挫越勇型的,終於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成功地脫光了自己,爬上了林青巒的床。彼時,林青巒醉的不省人事。莊賢秀是個狠角色,又經過她爹的特彆培訓,懂得特彆多。為了逼真,也是為了保險,心一橫自個兒捅破了自個兒的那層膜。
比及林青巒登基,莊賢秀滿心以為自己終於熬出了頭,不僅可以嫁給自己想嫁的人,還可以母儀天下。
可一轉頭,林青巒封她了個賢妃,連個貴字都不帶。思及此,賢妃淚流滿麵,少時的宏偉誌願終於達成……mD,果然做了妾。
她最恨的就是彆人說她是個妾。
皇帝說了,她是不敢記恨他的。但裴天舒、楚氏、還有裴金玉,反正她已將他們一家恨的死死的。
裴天舒:老子說什麼了?說什麼的都是你的親親愛人好的不!
如今,為了達到碾壓裴天舒一家的目的,賢妃少不得又放低了自己,淒淒慘慘地對皇帝說:“臣妾自知是不夠格做翁主的義母,可臣妾對翁主的一片赤誠之心卻是做不得假。難道就因為臣妾的身份不夠,連對人好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這話字字珠璣,可賢妃還是低估了裴天舒的宅鬥、宮鬥等等,凡是和掐架沾邊的戰鬥力。
這貨是誰啊?
這貨就是公雞中的戰鬥機。
“戰鬥機”冷笑一聲,理都不理她,拉著妻小的手,撲通一跪:“皇上封我女為翁主,是對我們家的抬舉。但若如此,就想讓我們骨肉分離,這翁主的封號不要也罷。”
死活不願意跪的裴金玉,在她爹身邊坐著,一拍小手,附和道:“不要,也罷。”本宮連長公主都不願意當了,耐煩當個小翁主?煩!
同坐在地上的賢妃氣傻了,失算失算真失算,居然還有人不要送上門的尊貴和臉麵。
皇帝退後幾步,坐在賢妃方才做過的高座之上,不發一言。
這是僵住了?
在場的人,大都提心吊膽。
唯代王瞧著終於沒人說話,得了個空,捧著小太監收撿好的一木匣子石頭,遞給裴金玉,樂嗬嗬地哄她:“妹妹,玩。”一玩就不生氣了。
裴金玉斬釘截鐵:“不玩。”
代王歪頭想了想,學成王世子乾起了強送的勾當,往她懷裡一塞,還是嗬嗬笑:“玩。”
裴金玉這邊勉為其難掀開了木匣子,那邊的賢妃瞧見了一木匣子的石頭,頭皮一縮,一麵連滾帶爬,一麵喊:“皇上,救命。”
裴金玉又怒了,跟個賤人比誰會作,太Tm掉價了。她抱著一木匣子的石頭,好容易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使勁將木匣子往地上一扔,不顧目瞪口呆的眾人,直接對她爹發號施令:“回家。”
裴天舒想了想,反正今天乾的大不敬的事情多了去了,多這一件不多,少這一件不少。再者,皇帝雖為世家出生,但得位總是不太名正言順,不被世家所喜,自然還得靠著他們這些一塊兒打天下的土鱉“叛臣”同世家較力。而他是土鱉中的佼佼者,這一點皇帝心知肚明。
不過,裴天舒從不吝嗇自己的膝蓋,他拉著楚氏跪安,頭才磕了一半,他女兒又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