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於(1 / 2)

養夫 後紫 11718 字 7個月前

這是肖家有女不愁嫁。

世上就難有幾家的閨女有肖太常女兒肖白華的好運。

出門上香驚了拉車的馬,多倒黴的事,卻因此和兩位王爺都對了眼。趙王替她製服了馬,成王給她撿回了麵紗。

這運道,你不服都不行。

這就又有反對派說了,說肖太常不要臉,分明是用女兒算計王爺。不止不要臉,還貪心不足蛇吞象,居然一個不夠還算計倆。

肖太常沒空去喊冤,隻因他很糾結。

這成王好啊,他是老大,古來自有立長不立幼的說法。可趙王也不差啊,關鍵皇太弟還年輕,像他這種年紀繼位的皇帝,太子總要換上好幾茬。

真是恨不得自己有兩個女兒,一個做成王妃,一個就做趙王妃。媽蛋,不管最後誰登基,他都是老嶽丈,笑傲滿場。

當然,這也隻能是瞎想想,彆說他沒有兩個女兒,就是現生也來不及啊。

所以,肖太常依舊持續糾結著。

無獨有偶,裴天舒也在糾結。

這是不同的老爹有不同的煩心事。

他原先覺得吧,他女兒長大一定不愁嫁,可自從那天裴金玉潑了莊寧問一臉的茶水,又發飆將人攆了出去,再有了那個“莊姓與狗不得入內”,他總覺得他這女兒不但擅長坑爹,還產生了一種女兒將來會很難嫁的壞預感。

這事兒他沒敢跟楚氏說,主要是怕楚氏見識的少,小題大做。可他自己憋在心裡憋了這麼些天,怎麼越想越心塞了呢!

終於憋不住了,他趁他女兒不在的時候,偷偷問楚氏:“你議親那時可見過肖家的媒婆?”他其實更想問的是見了肖家的媒婆她什麼表現,譬如有沒有潑人一臉茶水啊什麼的。

楚氏嗔了他一眼,心想著,女兒都這麼大了,怎麼無緣無故喝起了陳醋?一聯想,小臉緋紅,又嗔他一眼,轉過身不搭理他了。

裴天舒這兒沒發現楚氏的異常,還以為她沒聽見,推了她一把,又把問題重複了一遍。

楚氏見實在躲不過去,紅著臉很小聲地道:“不曾見過,隻聽說娘潑了那人一臉的茶水,將人趕了出去。”沒打斷腿就算不錯的了,誰讓那人是肖白鶴未稟明父母,便請來的私媒。

裴天舒一聽就樂了,嘿!原來他女兒潑人茶水是有根可循的,這也算是隔代遺傳,從丈母娘那兒傳承來的彪悍。

他的心塞瞬間不治痊愈,回頭香了他媳婦一口,樂顛顛地去上課了。

這會兒,幾個小崽子全到齊了,就連代王也從宮中準時趕來報到。可住的最近、邁幾步就能到地方的裴金玉卻始終不見人影。

裴天舒想了想,讓他們自己讀書,自己悠悠地轉去了書房。

他女兒果然在此,伺候著的還是裴箏,隻是這裴箏不同以往,竟是跪在了地上。

裴天舒一貓腰,蹲在了窗欞下麵。

他這是有多無聊啊,居然偷聽到了他女兒的頭上。

就是不知道他女兒一會兒發現了他,會不會像他上輩子發現他母上大人偷拆了他的情書那樣暴跳如雷。

裴金玉表示,才不會像她爹這樣沒定力。

裴金玉等了大半年,才等來了這麼一個發作的好時機,足見定力非常人可比。

她看著趴在地上的裴箏,良久才道:“那日花會你去見了皇上。”

這是個肯定句。裴箏並不辯解,隻是將身子壓的更低。

他是在皇宮中長大的太監,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娃娃有多麼的不容人小覷。

生在皇家的孩子,眼能視物的時候,瞧見的就是彆人匍匐在他們的腳下,學會吃飯的時候,便已經學會了教訓宮人。他們與生俱來有一種淩然於眾人的霸氣,就是這種霸氣,如今的成王和趙王的身上都不一定有,可是眼前的這位有。她掩飾的極好,此刻卻還是不怒而威。

裴金玉歪頭看他,說話的腔調也極力地表示著自己的天真,可吐出來的字實在是和天真無緣。

她道:“皇上已經將你賜給我了啊,可你為什麼還要去見他?”話語中似乎還透露著被人背叛的委屈。

裴箏汗顏,連呼著:“公主恕罪,奴才該死。”恍惚中,竟然有一種回到了長公主府的錯覺,一時不察,居然口呼奴才,他在皇帝的麵前也很少會以奴才自稱。

裴金玉自然注意到他從不在她麵前自稱奴才,她也隻當他從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如今一聽,隻覺他也是個不驚嚇的,頓時索然無味,故意孩子氣地道:“你要想還跟著我,就不許再去見皇帝。你要是記不住我的話,去見了皇帝,那就不要再回到我身邊了。”

這是最基本的忠誠,一女不嫁二夫,一奴不認二主。

裴箏沒有遲疑,磕頭稱“是”。

裴金玉跳下了座椅,說的理所應當:“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然後她拉開了門,白了一眼躲閃不及的裴天舒,徑直而去。

好像被鄙視了。裴天舒暴跳如雷:“你,你給我回來,說清楚白眼到底是什麼意思。”

偷聽被女兒發現這麼逗比的腦殘事,也就隻有能屈能伸不拘小節的裴三爺能乾的出來。

裴三爺表示,這是個意外,其實他也是有功夫的,那時他將呼吸的頻率已經調到了最低極限,再微弱點兒那就是死人了。

可為什麼還是被發現了呢?

裴箏表示,就是來個死人,某也能發現的了。

至於什麼時候示的警?

這是個秘密。

****

裴金玉已經發現了裴箏的異常,這個異常指的並不是說他去見皇帝的事情。

要知道,他本就是皇帝賜來的人,這樣的人意味著什麼,幾乎裴家所有的人都知道。

她隻是發現了他的一些小動作,譬如聽見可疑聲音之時,左眉會情不自禁地上挑。

便是這個小動作,讓她覺得他很像一位故人。

開了洛陽的城門,林青巒應當不會殺了劉錚,想來也不至於重用。畢竟誰都知道劉錚是長公主的心腹。

裴金玉專心致誌回想往事,回想她和劉錚的第一次相見。

隻是年代太過久遠,隻記得聽人說那劉錚是個侍衛和宮女苟且而生的孩子,和她一樣出生在皇宮,卻有著雲泥之彆的身份。

她並不知道生下劉錚的那個侍衛和宮女的結局究竟如何,隻知道她見到他的時候,他是皇宮裡頭最年幼也最不堪的小太監,做著最苦的工,吃著最冷的飯,誰都可以淩虐他,實在是活的淒慘,又活的頑強。

可能是動了惻隱之心,也可能是看不慣那些人在她麵前裝狗,轉而又在他麵前變成餓虎的醜惡嘴臉,反正不過是一飯之恩舉手之勞,最後卻得他如此忠誠。

想起劉錚,裴金玉才會覺得自己那貴為長公主的一生也不是太過糟糕。

裴箏。

劉錚。

劉錚。

裴箏。

裴金玉看著垂首而立的裴箏有些出神。

她爹掂著個小竹棍就到了她的跟前。

上課注意力不集中啊。

裴天舒終於找到了出口報那白眼之仇。

他拎起了小竹棍狠狠地揮下,可沒防著代王飛撲過來,來了個英雄救美。

救你妹啊,老子要敲的是案幾的好不!老子的女兒老子也不舍得打的好不!

這一棍不偏不倚還正好敲在了代王的額頭上。

頓時就是一條刺目的血痕。

這是不用回家告狀,也會被告上一本的節奏。

一時間,裴天舒也目瞪口呆了。

代王個憨種,仿佛感覺不到疼,嘴上還正義凜然地道:“不許打我妹妹。”敢情人家救的真是妹啊!

這時,還是譚中秀推了推裴天舒:“先生,讓一讓,我替代王瞧瞧。”

差點兒忘了,學生裡頭還有一個準大夫。

裴天舒讓到了一旁,頗為糾結地看了看他女兒,這關口,他也不好意思解釋:其實爹打的不是你,爹打的是案幾啊。

他實在開不了口,轉而又頗為糾結地看了看代王。嘿,這坑人利己的熊孩子。

熊孩子代王還在笑盈盈地討好裴金玉,丫的還不知道已經被他妹妹的爹定了性,很難翻盤的好吧!

是夜,裴天舒一直慫恿楚氏尋找各種理由,不讓女兒回房睡覺。

這不是想和女兒和好又特麼的拉不下臉嘛!

最後,楚氏提議月下彈琴。

裴金玉覺得她爹今天就夠不正常了,難道這不正常還能傳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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