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疏忽,使了一招上一輩子最得意的踏雪飄,就被裴箏給認出來了。
其實被他認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關鍵是當天晚上,他就因此挨了打。
是真的被打了,兩輩子的第一次。
上一次和裴箏交手,因著他知道裴箏的弱點,而裴箏並不知道他是誰,小勝一籌。
結果這一次勢均力敵了不說,還被裴箏鑽了空子,一腳劈下。
代王倒在地上,差點兒沒能爬起來。心裡頭已經明了,這是被他識破了。
重點是,裴箏裝的還挺像,道了句:“承讓。”
代王還是很有風度的,卻還是被氣笑了。
他算了算,他今天一天呆在武陵長公主府裡,被各路的人馬氣笑了不下20次。
然後,白天成功躲過了裴天舒的魔掌,入夜卻栽在了裴箏的手裡。
實在是……有夠淒涼的。
偏偏這時候,屋裡頭還傳來了涼涼的一句:“彆再讓我發現你,不然我就會告訴我爹去。你猜我爹要是知道了你的行徑,會怎麼對待你?”
代王想說“我不過是想來看看你”,可他的嗓子仍舊啞著,說不出來話,隻能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而後默默地離開。
彎都沒拐,直接奔裴小七的藥園去了。
白天代王也去過一次,可裴小七說了,想求他幫忙醫治嗓子,就算是告訴他赫連名花的消息也不成,必須得幫他試藥。
代王隻當他完全和裴天舒,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得罪了裴天舒,他不過是用武力說話。開罪了裴小七,這貨彆看平時不愛說話,還總愛笑,實際上他可比林樅難纏多了。他可以不見一滴血的讓人痛不欲生。
幫他試藥,完全是在拿生命開玩笑的好嘛!
這就果斷地拒絕了。
可是,開嗓的藥他吃了不少,卻還是不能說話,如此和裴金玉說句話都困難,更彆提討好她。不能討好裴金玉,這樣的日子得過到什麼時候才算個頭啊。
想了又想,還是得去給裴小七當藥人。
一到了地方,裴小七正好就在院子裡,閉著眼睛,站在月亮底下,吐納、吸氣。
因著代王是一鼓作氣衝到了這裡,勢頭太猛,一時沒有刹住。
裴小七聽見聲響,睜開眼睛,就看見了離他僅有兩步距離的代王,悶不吱聲的,好嚇人啊。
代王下意識退後一步,當即用嘴型和動作表明了來意。
可裴小七說了,早乾什麼去了,藥人已經有了啊!
誰?代王表示被人截胡很生氣。
就聽,房門吱呀一聲,譚中秀個大苦逼從屋子裡出來了,還哭喪著臉。
代王心說,好吧,我理解你。
裴小七才不會跟譚中秀客氣,吼了一聲道:“還不快進屋裡頭去,左手搭在右手的脈息上,把服藥後的脈息反應,仔仔細細地記下來。”
譚中秀剛剛叫了聲“師父”,忽地眼一黑,徑直栽倒在地。
代王也顧不上慶幸。飛快一竄就到了譚中秀那裡,一麵將他扶起,一麵虎視眈眈地瞪著裴小七,意思是:你還是他師父嗎?是師父就可以給徒弟亂吃藥嗎?
裴小七壓根兒就沒去看代王充滿譴責的小眼神,上前探了探他徒弟的脈息,毫不客氣地指揮代王:“將他抱到床上去。”
緊急關頭,不是思考其他的時候。代王從善如流。
裴小七又直接扔給了他一包藥,吩咐道:“去藥房,那兒有藥爐,用小火七碗水熬成一碗。”
代王真覺得自己再好的脾氣也維持不下去了,七碗水熬成一碗,還特麼的用小火,不得熬到明天早上去。
裴小七見他陰沉著臉站在原地不動,從袖子裡掏出個瓶子,扔在他懷裡,“吃吧,效果絕對立竿見影。嗯,不過,你得熬完藥再吃。”
想了想,又鄭重其事地交代:“不得假手他人,去吧。”
代王將才還以為裴小七在想法子耍自己,聽他如此認真的口氣。好吧,他本來就是個辦正事從不含糊的。再不耽擱,一轉身出門去了藥房,給裴小七當藥童去了。
代王整整熬了兩個時辰,將藥捧給裴小七之時,譚中秀還是沒有醒來,難免要多嘴問一句他的情況不是。
這就又開始比劃了起來。
裴小七一臉的嫌棄:“看不懂。”
代王:……
裴小七又道:“吃藥去。”
還沒等代王將藥丸倒出來,隻聽他趕忙又加了一句:“回你自己院子吃去,那兒有人伺候。”
什麼意思?
代王一聽,憂心不已。
裴小七隨即表示,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你一吃就明白的意思。
代王對他還是相信的,這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方才將藥丸吃下。
真的是不吃不知道,一吃就明白了。
mD,這是什麼藥啊,一咽下就覺口渴不已,一喝水就不停出汗,實在是要人命。
洗了八回澡,忍無可忍的代王一生氣,也不顧如今還能凍死人的天氣,直接跳進了人工湖裡。
震驚了整個武陵長公主府。
裴天舒因著想事情,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聽東青焦急地在外頭喊了一句:“王爺,不好了,代王……他跳湖了。”
裴天舒一下子驚醒,坐在床上好半天緩不過勁來,嘟囔了一句:“真是,怎麼會想不開自儘呢?”
旁邊的楚氏嚇了個半死,一邊手忙腳亂地穿衣裳,一邊焦急道:“就是啊,好好的怎麼會想不開呢?”該不會是……白日夫君同女婿說了什麼吧?
楚氏還沒想好到底問不問她夫君呢,就聽她夫君又說了一句:“mD,要尋死也彆臟了老子的地方啊!”
楚氏……驚愕地張大了嘴。
與此同時,裴金玉那裡也得了信。
裴金玉無動於衷地躺在被子裡,裴箏就急的在外頭打轉轉,還心說,該不會是自己那一腳將代王踹出了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