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於(1 / 2)

養夫 後紫 16107 字 8個月前

以前吧,代王還作為武陵七子之一的時候,還是挺招人喜歡的。

譬如,劉彩還因為一時衝動對他暗許過芳心。當然,衝動過去,那事兒也就算揭過去了。畢竟誰還沒有過仰天哭泣,從嘴巴裡灌一腦袋水的時候呢。

如今吧,代王陡然成了長公主的夫婿。

深受裴天舒影響,一想自己也有女兒,心情頓時愉快不了的劉通在家就跟兒女們說了,這是皇帝逼迫的,長公主她苦啊!堂堂的長公主出嫁,連婚禮都沒有,真特麼的讓人難受。

一不小心,皇帝背了個大黑鍋,可沒人知道啊。皇帝就是解釋,也沒人相信啊。誰讓他一看就長了一張嫉賢的臉呢,誰讓他自打當上了皇帝,也就靠譜了一兩年,剩下的特麼的是在用生命演繹著什麼叫做不靠譜啊。

是以,為了這個,劉彩生生哭了兩天,眼睛還沒消腫呢。一聽長公主回公主府了,也不管開課沒開課,就奔長公主府去了。

結果……還沒到後院,就撞見了在前院裡晃悠的代王。

劉彩齜著小牙表示,這人真討厭。雖說逼迫她閨蜜的人是皇帝,可代王也討厭。

悶哼一聲,圍著代王轉了三圈,又悶哼一聲,揚長而去。

代王實在是摸不清楚這小姑娘心裡頭想的是什麼,但她那一臉的鄙視,他還是看的出來的。

可是他都多大了,她才多大啊,就是想跟她生生氣,連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好嘛!

於是,隻能是哭笑不得了。

後頭跟著的劉元楓和劉如鬆表情怪怪的,他們和劉彩可不一樣,第一與劉彩的性彆不同,第二與代王相處的時候較長感情較深。對同身為雄性的代王,怎麼說呢,也就是老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了,討厭卻是討厭不起來的。

前頭的劉彩無禮了,他們總得說點兒什麼補救補救不是!

劉元楓正在想,是說新年快樂好呢,還是說新婚快樂好呢?貌似,代王這兩頭都不好。過年了他中毒了,成親了媳婦不到回門的時間就回門了。怎麼看都是不順心的節奏啊!

劉元楓委實害怕刺激到了代王,主要是看他比年前分彆之時瘦了不止一大圈,害怕他萬一承受不了刺激,氣了個仰倒,自己的罪過豈不是太大了。

遂隻能嘿嘿笑笑。

可就是這個時候,明明已經走沒影的劉彩又回來了,倚在禿了的桂花樹旁,鬼叫:“劉元楓。”

劉元楓一聽,也鬼叫起來:“你個鬼丫頭,敢直呼大哥姓名。”

劉彩道:“叫你名字怎麼了,你再和我不喜的人說話,我回家就告訴娘你管我借銀子,給人傷藥費的事情。”

劉元楓:“……”一想起,威武的他娘。好吧,妹妹,你贏了。

他看了代王一眼,意思是:兄弟,再見。

後頭跟著的劉如鬆還沒什麼表示呢,劉彩就又道了:“劉如鬆,哪一回大哥打架,你都是幫凶。”

好吧,姐姐,你贏了。

還有,代王師兄,你好。代王師兄,再見。

一直等到劉家的三寶走沒了蹤影,代王才氣笑出來,就是他們不走,他也沒有時間和他們說話,隻因他不是還得去找裴天舒嘛!

代王在前頭賴了大半天就是不肯走,還不就是等著裴天舒的召見。可那裴暢之是打好了主意冷著他,不止不見他,中午還不管飯。唉,也就他臉皮夠厚了,一直賴在前院裡晃噠,可就這麼老晃著也不是個事,想了又想,他也就隻有親自將自己送上門去,隨打隨罵這一條路可走了。

代王去見裴天舒是不情不願。

裴天舒那兒一見了代王,是滿肚子的火氣無處噴發。罵的清了,不解氣。揍一頓,又怕才蘇醒的代王承受不了。

也就隻能瞪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當作沒看見。

他女兒從代王府回來,什麼都不願意多說。譬如代王是什麼時候醒的,再譬如在代王府呆了兩日,她都乾了什麼,或者說他們都乾了什麼。

他女兒不說,他就隻有乾著急的份。

本有心問一問代王,可那小子已經沒了被召見的資格。

裴天舒是個傲嬌的老丈人,不過幸好代王是個懂事的“小女婿”。

裴天舒表示對代王自動送上門的舉動,其實也還算滿意。又見他,一進門就鞠躬,緊接著就笑。

好吧,伸手不打笑臉人。小子,咱們接下來就好好地談一談這些天發生的事情,然後再規劃規劃未來。

總之一句,不聽話就滾蛋。你的明白?

明白,明白。敢不明白就是立馬沒媳婦的節奏。

代王表現的唯唯諾諾。

就聽裴天舒問:“嗓子……還是不能說話?”

代王趕忙點頭。要不是因為這個,這不是也不會這麼有恃無恐的上門嘛!

可是,就聽裴天舒又問了:“手斷了嗎?”

沒,沒有。代王認命地點點頭。

裴天舒:“嗯,我問你寫,敢特麼的糊弄老子,老子就讓人把你扔到洛水裡喂鱉去。”

這是……裴暢之?斯文哪裡去了?雖然以前就不怎麼斯文,可關鍵還會裝一裝啊!如今居然連偽裝都卸下來了。

還有鎮定哪裡去了,全都被狗吃了嗎?代王痛哭地閉上了眼睛。

不錯,全都被皇帝吃了。

裴天舒表示,被彆人搶了心肝寶貝還能保持鎮定的,隻能證明被搶走的不是真寶貝。

他扔給代王一遝厚厚的藏經紙,說:“廢話不說,這就開始吧。”

代王本以為裴天舒要從裴金玉進宮那天發生的事情問起的,誰知,他上來的第一個問題竟然是……

“你和我女兒圓房了沒有?”其實他覺得一定是沒有的,不過還是問清楚了更放心。

噗~他就是再急,也知道她還及笄的好嘛!

這個不用寫,代王紅著小臉,果斷搖頭。

裴天舒又問:“睡一張床上了。”

代王神色黯然,還是搖頭。

裴天舒放心了,麵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自然是想起了他女兒才笑出來的,轉而看見了代王,還是冷著臉道:“今日,我就把話跟你說明白了,長公主和你成親是為了給你衝喜。現在她把你衝好了,你就得知恩圖報。長公主今年多大,我不說你也知道,從今後,你們是名義上的夫妻,卻必須各住各的府邸。”

那肯定是不行的啊。關於婚後住在哪兒的問題,代王一早就想好了,提起筆,洋洋灑灑地寫下了一大短話,開頭是“嶽父大人明鑒”,結尾是“小婿泣求”,中間的廢話很多,但中心意思隻有一條,那就是“求收留”啊。

既然媳婦不願意跟他住,那他死皮賴臉地跟著她,總行的吧?

裴天舒先是被代王那聲“嶽父大人”給弄得眼皮狂跳,隻想砍人,忍了又忍,沉思片刻點頭道:“可。”要不然皇帝又該說廢話了。

代王還沒開始欣喜呢,隻聽裴天舒又說了:“但是……”

代王頓覺頭皮發麻,他最怕的就是“但是”這兩個充滿惡意的字眼了。

但是,裴天舒的“但是”還特彆的長。

“這一回一步也不許踏進後院了。彆問為啥,就因為你萬一對我女兒乾點兒什麼,如今是律法允許的了。可律法碰見了我,也得靠邊站去。我女兒十八歲之前,你絕不允許和她圓房,就是到了十八歲以後,我不點頭,你還是不準有所妄動。

等的了你就等,等不了還是得等。

出軌。哢,剪掉。

侵犯。哢,剪掉。

擼,嗯……就是用手。

分自己還是彆人幫忙。

彆人幫忙。哢,剪掉。”

裴天舒說話之時,表情那叫一個真。

可老天,他說的是人話嗎!

代王滿腦子都是那句“哢,剪掉”,看著裴天舒久久不能回神,心想他以前就沒發現這貨這麼奇妙呢。

殊不知,裴天舒正等著代王和他叫囂“這是不平等條約”,他此時懷著和皇帝一樣的惡意,心想著隻要代王敢說一個“不”字,他今天便勢必要讓這貨站著進來橫著出去。

可代王……根本就不可能說不好嘛!

他忍著想要暴跳的心思,穩穩地在紙上寫下了:“小婿全憑嶽父大人安排。”這樣的忍氣吞聲的話。

代王為了媳婦真是臉麵自尊什麼都不要了,說叫嶽父一點兒壓力也沒有,嶽父讓乾什麼就乾什麼,就是讓現在跪在地上爬兩圈,那也是可以的啊。

心裡還說,我都表現的這麼好,您老對我改觀了沒有?

當然是沒有這麼簡單的。那句“嶽父”不寫還好,越寫裴天舒就越心煩,悶哼一聲又問道:“你給我仔細說說你和我女兒單獨相處的時間,你們兩個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還有,沒有同床,可否同屋過?”還得是想清楚了再說,隻要有一點兒不對的地方,老子還是要讓你站著進來,橫著出去。就連皇帝都不敢多放一個屁,老丈人教訓女婿,天經地義。

一激動,裴天舒就忘記了控製情緒,這麼做是有點兒過呢,還是有點兒過呢。

這還是有個參照標準的。

話說曾幾何時,裴天舒的前世,好不容易初戀一回,正和小女友你儂我儂的逛街時,陡然間發現了跟蹤他的母上大人。

他那會兒說他媽,“哪有兒子談戀愛,母親做跟蹤狂的,您老沒事兒打您的麻將,裝什麼變態狂啊!”

如今,一比較,他比他前世的媽還變態。

代王聽完了裴天舒的話,臉色就是黑黑的。一是氣裴天舒,真不明白他到底想知道的這麼清楚乾什麼?二是不願意回首,哎喲,怎麼說呢,裴金玉在代王府的那兩日,幾乎每一時辰都要把他的心揪出來淩遲一遍。

他以為裴金玉至少會問一問赫連名花的去處,會問一問假死藥的來曆。

他連怎麼編都想好啦。

可是,裴金玉連提都沒提一句。

一接到代王府,還沒拜堂呢,她就先暈了。

好吧,彆管是真暈還是裝暈,至少人還在這裡。當然,這堂自然就沒有拜成了。至於圓房……嗬嗬,代王就隻想嗬嗬。也沒想著避開彆人的眼目,總之,整個代王府的人都知道他在書房裡睡了一夜。

第二日早晨,皇帝特地從皇宮微服到代王府,說是想喝一杯侄媳婦茶。

茶還沒敬呢,她又暈了。

皇帝可是帶著蘇禦醫來給他複診的,就這,她照樣敢裝暈,也不知道吃了裴小七給她的啥藥。蘇子友一給她號脈,差點兒就哭了出來。

說這哪是小姑娘的脈象啊,八十歲的老太婆都比她的脈強。

還有一句話蘇子友沒敢說啊,說了怕挨打啊,就是往常他要是碰見這種脈象,多半會說這樣的一句話“請節哀”。

跟著皇帝一道來喝侄媳婦茶的皇後當時就哭了,說代王:“阿鏨,這可怎麼整啊,我一直都以為長公主體弱隻是托詞,誰知道竟是真的呢!還指望著她能照顧好你,到頭來還得你照顧她。要不……還是娶個側妃吧!”總得生兒子不是。

代王也哭了,又使出了上一世用過的絕招,撕扯著沙啞的幾乎聽不見的聲音,用嘴型道:“皇伯母,我當你是親娘,也就不瞞你了,我,我,我好像是不行的啊!”

“什麼不行?”皇後一時反應不過來啊!

皇帝可是個反應快的,雖然自打裴金玉“昏迷”,他一直沒說什麼,但臉色至始至終都是晦暗的。

一聽了林鏨的話,表情頓時亮了。

頭一個念頭是,哈哈哈,就算他侄兒不死,裴天舒的女兒還是得守活寡。

第二個念頭才是,他侄兒怎麼和他哥一個病呢?又恰逢,他自己最近也頗是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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