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猜測的不錯,腿長在代王的身上,他還真是心甘情願跟人走的。
隻因那人站在街口處叫了他的名字。
代王一聽見那三個字,不由自主地就撇下了近衛,走了過去。
他這一世的名字叫林鏨,是以,三個字的名字隻有那個已經快被人遺忘的“林青巒”了。
代王自己都快忘掉了他以前的那個名字,定睛一看,發現叫他的那人身影好熟悉,很像是朱無涯,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人的頭發是斑白的。
可是走近一看,竟然真的是朱無涯。不過才月餘的時間,那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幾歲的朱無涯居然蒼老成了眼前的模樣,代王表示驚掉了下巴。
緊接著,朱無涯說的話語,更是讓他驚恐不已。
他道:“雖說我父親為你和衛長公主續了命,但這隻是偷來的陽壽,時光有限,尤其是衛長公主……陽壽將儘。”
然後,他轉身就走。
聽了這樣話語的代王,豈有不跟上去的道理。
他和裴金玉的事情是個秘密,知道的人也隻有他們兩個而已。
是以,他連話都不好讓人幫他帶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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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廂,和代王隔了些距離的元宵一開始沒覺出異常,畢竟代王是個能分得清輕重的,本以為他就是碰見了熟人,過去說話的。誰知道,他一會兒竟跟著人走了。
元宵趕緊去追,卻見代王和那人上了馬車,一路絕塵向北城門而去。
這是裴金玉出了宮之後,才聽說的事情。
裴金玉憤怒地道:“年紀越大腦袋越拎不清了。”
裴金玉還在埋怨代王,就見佳柔呈上了一封信,說是門房交來的,一定要長公主親啟。
她將信打開一看,內書:林青巒在香山崖壁。
這一下,裴金玉終於知道為什麼代王會跟著那人走了。
裴金玉下意識將那封信投進了火爐,看著它一點點地化成了灰燼,才道:“備馬,出城。除了裴箏,誰也不能跟去。”
在場的人都要瘋了,怎麼長公主和代王一塊兒任起了性。
哎呀,長公主說話沒人敢不聽,也幸好她是理智的,至少身後還跟著裴箏哩。
大家因此而稍稍放心,可是日上三竿的時候,就見裴箏獨自駕車回轉。
問他:“長公主去了哪裡?”
裴箏:“……”丟了。
關鍵不是他丟了她,是她把他丟了呢。
就是到了香山崖壁下頭的時候,長公主命他在原地待命,隨手一指,說是去那邊看看。還不等裴箏弄清楚那邊是哪邊,她就不見了蹤影。
裴箏一覺察出不對勁,立馬查看了方圓兩裡,沒有一處有打鬥過的痕跡,是不是證明長公主也是心甘情願不見的!
對於女兒和女婿,要麼是心甘情願跟人走的,要麼是被誆騙了。這種結論,不管是哪一個,裴天舒都不能相信。
沒有原因,那兩個孩子可沒有一個是缺心眼的。
他死活不聽那些目擊者的說法,一個勁地認定眼睛和耳朵也是會騙心的。
他下了令,全國張榜,還親自將洛陽城和香山崖壁翻了個底朝天,結果……是沒有結果的。
裴天舒安慰楚氏,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我女兒和女婿一個比一個精明,不可能被人算計,一定是躲起來算計彆人。”
楚氏也不知是該平心靜氣還是該狠狠地埋怨夫君,明明是安慰的話語,聽起來並不是那麼的悅耳哩。
楚氏推了裴天舒一把,繼續捂著手絹流眼淚。
裴天舒拍了拍愛妻的肩膀,歎息了一聲,走了出去。
要是下輩子可以選擇投胎成男還是女,他一定會選擇投生成女的,再找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遇見事情隻用嚶嚶哭泣就行了。
他不是在怨責楚氏,他隻是也想流淚。彆說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作為一家之主的他,沒有哭泣的權利。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目前最主要的卻隻有一件,那就是找出了女兒和女婿的去向,再將製造這一切的人碎屍萬段,不惜傾儘一國之力。
可是一天、兩天過去,還是沒有一點兒關於他女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