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一趟,特意沿途在高處做了標記,這是異殺隊分開後的習慣,隊長沒看見標記,自然知道他們不在東南方向。
一旁佟同和危麗抱來罐頭和兩個鍋具,開始搭吊鍋,何月生拿著水過來,倒進去鍋內燒熱,準備給受傷的黃天喝。
黃天還發著燒,雙眼燒得通紅,胸口和雙手極深的割傷帶來的痛苦一陣一陣襲來,他硬是沒吭一聲,還要坐起來。
趙離濃見狀,乾脆將合上的收納箱墊在他身後,讓黃天靠著。
“喝水。”何月生燒熱後,倒出一杯水過來喂給黃天喝。
“謝謝。”黃天靠著大收納箱,這是坐起來的動作,已經讓他疼得滿臉虛汗。
他喝了一大半熱水,人稍微好了點,終於聞到周圍鋪天蓋地的血腥氣,目光一轉,見到滿地的野狼屍體:“……這是?”
黃天下意識看向張亞立,畢竟他是這裡唯一的武力人員,眼神中透著疑問:這麼對付野狼,是不是有點變態了?
都是多年出生入死的隊友,張亞立一對上他的眼睛,就知道黃天在想什麼,連忙撇清自己的嫌疑:“不關我的事,趙種植官他們解剖的,我都不在這。”
黃天:“?”
雖然疼痛不堪,但黃天也習慣了受傷狀態,此刻他腦子異常清醒,視線落在滿地擺放整整齊齊的屍骨,看向趙離濃幾個人的眼神陡然變化。
剝皮就算了,怎麼連完整血管也剖了出來?
這幫種植官……表麵看著文文弱弱,沒想到這麼彪。
天徹底黑了下來,醒過來的黃天忍痛吃了點東西,又灌了幾大杯熱水,燒終於褪了下去。
火堆沒了布料燒,何月生熟門熟路要去找布料,不過這次得上後麵的二樓。
上去的樓梯在門店內牆最後麵,繞過去黑黢黢的,大晚上實在陰森。
何月生扭頭眼巴巴望著站在遠處的嚴靜水,呲了幾聲:“大佬,嚴大佬!嚴努力!”
最後一聲,坐在火堆前閉目休息的嚴靜水才轉過頭看他:“什麼事?”
“一起上去?”何月生指了指後麵樓梯。
嚴靜水抱著槍起身,要跟他往上走。
“等等。”黃天喊住她,將自己衣服上的對講機遞過去,“帶上,有事喊我們。”
嚴靜水接了過來,跟著何月生一起往裡麵的樓梯上去。
過了片刻,張亞立的對講機滋滋幾聲,響起了何月生的聲音。
“這上麵是個庫房,還有很多衣服,你們上來一個人多搬點下去。”
火堆旁的佟同和危麗已經背靠著背睡著了,剩下的隻剩下張亞立和還醒著的傷員黃天。
趙離濃起身道:“我上去搬。”
“小心點。”張亞立還是囑咐了一句,“拿了衣服就下來。”
趙離濃點頭,轉身打開光腦上的照明,往樓梯走去。
這樓梯應該是異變前店家自己後來建的,沒有貼瓷磚,隻是在鋼筋上澆築了粗糙的水泥,甚至沒有抹平,扶手是簡陋的鐵管,如今已經生鏽腐爛,在邊緣搖搖欲墜。
趙離濃避開生鏽的扶手,靠裡慢慢走上去。
“小趙?”何月生聽到動靜,燈光掃過來,照在她臉上。
趙離濃抬手擋了擋眼睛:“嗯。”
何月生移開手電筒,示意她過來搬一疊衣服:“包裝袋都還在,裡麵衣服還沒爛。”
這個二樓堆滿了庫存衣服,外表的大紙箱已經破爛不堪,但裡麵裝著衣服的透明塑料袋還是好的,即便已經過了四十多年。
“以後要是我有能力請守衛軍出來,一定要收集這些還完好的舊物。”何月生拿著手電筒四處亂照,打量周圍,和兩人八卦,“基地外的舊物,在基地內特彆受歡迎,不愁銷量。”
嚴靜水對這種東西完全沒興趣,安靜站在旁邊,也不搭話。
“你賣過?”趙離濃彎腰整理一摞新衣服,準備一起搬下去。
“以前倒過。”何月生蹲下來將靠牆的破爛紙箱一把扯開,準備去掏裡麵的衣服,“像異變前的玩具、舊書雜誌,還有什麼CD,都很好賣。”
趙離濃抱起堆好的一摞衣服道:“你碰見可以帶著,回到基地再賣。”
“衣服就不帶了,等見到什麼有意思再帶走。”何月生也抱著高高的一摞衣服起身,手電筒燈光劃過紙箱靠著的那麵牆,忽然一頓,“這牆上還貼了張舊海報,看起來是……以前的明星?”
他將燈光聚集在牆上的海報,努力回憶道:“異變42年前應該是叫明星這個詞?”
趙離濃原本隨意瞥去的目光,在見到牆上海報的人後,驟然頓住,抱著衣服的雙手瞬間抓緊。
……海報上這個明星,是她原來世界的一位當紅/歌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