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悶悶的：“到時候本來就沒幾個的花朵幼苗肯定會遭受摧殘吧，那些人才不會管什麼平民咒術師的死活，他們肯定以維護自己的利益為主。”
而且這樣的手法任誰也說不出什麼。
談話結束。
之後五條悟也因此鬱悶了好幾天。
休息的時候，他也在摟著明繪想這件事。
“現在稍微有點後悔了，之前家裡老頭子要給我灌輸那些什麼陰謀論、如何爭奪權利之類的想法時，我都不耐煩的逃課逃掉了。”
明繪大概也能理解。
少年最強的青春意氣自然懶得去觸碰這些暗地裡的彎彎繞繞，更何況五條悟那時候大約還有點叛逆？
她輕聲問到：“那現在呢？”
五條悟歎了口氣，“感覺要學的吧。”
就好像上戰場之前需要準備武器是一個道理。
他總不能什麼都不會，就和高層硬剛吧。
明繪看了看他，“感覺悟成長了呢。”
五條悟抬起頭，“啊？我明明一直都在成長吧！不對，我根本就不幼稚吧！”
他來了精神，逼近明繪，微微眯眸，“難道說明繪你一直覺得我幼稚嗎？”
明繪眨了眨眼，“嗯……有還是沒有呢？”
五條悟大驚：“居然在逃避話題！”
明繪忍不住笑了笑。
看著她的笑臉，五條悟也放鬆了些，他俯身輕輕咬了下明繪的嘴唇，抬起藍色的眸子看著她。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會陪著我的，對吧？”
明繪又怎麼忍心拒絕呢。
“當然。”
*
進入新學期之後，明繪他們還迎來了一個新老師。
不是原本就教學二年級的教師，據說是新入職的。
對於這個老師，明繪原本沒什麼特殊關注，但是她卻慢慢發現……或許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對方在針對她。
是的。
一種說不上來的逼迫與針對。
“明繪同學。”
明繪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名新老師走到她麵前。
“高木老師，有什麼事嗎？”
高木垂眸看著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明繪微微擰眉，“老師？”
說實話，她雖然戒備，但也不是那麼害怕。
畢竟說到底對方隻是高專的教師，即使想以那種普通的手段霸淩，也根本做不到。
因為明繪身邊有五條悟。
無論他有怎樣的手段，在麵對五條悟的時候都不可能成功。
更何況說到底他們是咒術師，不是普通的學生，所以一些常見的霸淩手段根本不可能奏效。
隻是難免會讓人覺得煩罷了。
“真難得啊，能有單獨跟你談話的機會。”
明繪：“所以，老師你要說什麼。”
高木：“彆這麼緊張嘛，隻是隨便聊一聊。”
明繪冷著表情看著他，並不準備多待。
“如果老師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
對方喊住了她。
“還真是著急的性格啊，真不知道你這樣是怎麼好好執行任務的，你說是吧，明繪？或者說，嗯……禦神木？”
明繪倏地停下腳步，愕然睜大雙眸轉身看著他。
“你——”
對方伸出食指停在唇前，“噓，噓，彆這麼驚訝啊，黑木都有本事把你送進高專，你難道覺得組織送不進來第二個人嗎？”
況且他應聘的隻是普通教師職位，而且他本身也的的確確就是普通人，之前的履曆也都是正常而非偽造的。所以，更加不會被人挑出毛病。
一位普通的中學教師為了更高的薪資跳槽來到所謂的宗教學校教學，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高木眯眸笑了起來。
“你可能不知道、啊，當然，也可能早就知道了，黑木已經把你在組織裡所有的資料都刪的一乾二淨了啊。即使有人查到你是出身組織K，但如果調查組織的資料就會發現根本沒你這個人。”
“怎麼樣，驚喜嗎？黑木他居然為你做到了這一步啊。他想做什麼呢。”
高木凝視著她。
“想讓你徹底擺脫組織？”
明繪心臟重重的跳著，大腦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而後，她後知後覺意識到，黑木刪除資料的事被發現了。
那黑木呢？他有沒有事？
明繪立刻警惕起來。
仿佛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高木道：“彆擔心，黑木當然沒事。畢竟他也是組織的乾部，總不能因為他擅自刪除成員資料，就對他動手吧？”
他說的是真的。
明繪因此鬆了一口氣。
但她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反而比之前還要戒備了。
“所以，你要做什麼？”
高木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仍然在思索著。
過了會，他得出了答案。這也是他入職以來觀察到的結果。
“所以，是因為五條悟吧？”
五條悟是真的動心了。
這還真是令人驚訝啊。
誰能想到呢，那個六眼神子啊，居然也會動凡心？
而且喜歡上的居然是他們組織裡的人。也難怪多野都盤算起來了。
聽到了熟悉的名字，明繪呼吸微窒，掐緊了掌心。
“和他有什麼關係。”
高木：“當然是有關係的，不是嗎？成也五條悟敗也五條悟啊。”
他輕笑了下，“因為有五條悟的存在，所以黑木才有底氣讓你徹底脫離組織，成為高專這邊的人。但也正是因為有五條悟的存在，所以組織對你的資料與任務才會格外重視，黑木不過是刪除了一個成員的資料，就引來了多野的注意。”
果然又是多野。
明繪按著手機，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給黑木打電話。
她擔心黑木的情況。同時也要與他商量對策。
以及，這個高木是什麼人？他……看起來像是敵人。
要對付他嗎？但現在肯定不是最好的時機。因為他也說了，多野也在盯著這邊。
明繪腦海裡各種思緒翻滾。
高木指了指她的口袋：“想聯係黑木？這段時間可聯係不上，雖然他性命無憂，但手機已經被沒收了。”
明繪抬眸盯著他，咬了咬牙，神情不爽。
她處於被動。
明繪此刻再清晰不過了。
看似她是咒術師而高木是普通人，可是她有顧忌，而高木身後還站著多野，所以即使明繪懷揣著名為五條悟的大殺器，卻也什麼都做不了。
“所以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要乾什麼啊？”
明繪已經失去了耐心，還有一些焦躁。
畢竟被組織裡的人追到高專這種事，她還從未想過。
一直以來她隻是從黑木那邊得知多野的情況，所以喪失了警惕，以為多野不會將手深入高專。
然而事實證明是她想錯了。
她也沒想到多野居然會有普通人的人脈。
要知道他們這些詛咒師都是很看不起普通人的。
高木歎氣：“所以說年輕人就是急躁啊，越是這種時候，你越是應該跟我虛與委蛇不是嗎？”
明繪知道他說的是對的。
可現在她心底隻有焦躁，根本無法耐心與這個人周旋了。
高木也沒繼續廢話了，而是進入正題。
他表情冷淡的盯著明繪，“我這次過來，就是督促你完成你的任務的。”
明繪愕然睜大雙眸：“哈？”
這個人在說什麼？
高木走近了一步，“不是嗎？你最開始的任務也是這個啊。”
“——暗殺五條家的六眼。”
“現在，你已經有用再合適不過的機會了吧？五條悟絕對不會對你設防的。隻需要用塗了毒的武器，隨便什麼，哪怕是手術刀拆信刀都好，隻要刺進他的大動脈，即使他是五條悟，也活不下來。”
“如何？我可以為你準備道具。”
明繪攥緊了雙拳，怔怔的盯著他，仿佛後背都失去了溫度。
“……不。”
高木：“嗯？”
明繪眼睫顫了顫，“為什麼還要繼續這個任務？況且、況且暗殺了五條悟後我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吧，你以為五條家是吃素的？而且五條悟本人對殺意也很敏銳吧，我也根本不可能……”
“其實，就是心裡不想吧？”
高木打斷了她的話。
明繪抿著唇瓣，沒有急著回答。
她必須要慎重。
但如果——
明繪緩緩眯眸。
高木摸了摸下巴，“行吧，倒也不急。”
明繪一怔，沒想到高木居然這麼容易就放過了。
她還以為……
明繪已經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如果他們真的敢逼迫她，那明繪即使自爆身份，冒著同樣被通緝的風險，也絕對要曝光他們的存在與目的。
與五條悟的性命相比，她拚命想要掩飾的詛咒師身份根本算不了什麼。
結果高木放棄了？
明繪能想到的，高木又怎麼可能想不到呢。
再怎麼說，對方都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而他可是遊刃有餘的成年人了啊。
小孩子的心眼還真是一看就知啊。
他才不會給明繪這樣的機會。
原本他還以為明繪是心向組織的，畢竟收養來的孤兒不是更容易依靠組織嗎？
結果沒想到她也對五條悟動心了，那這個辦法就行不通了。
不過也能理解，那可是五條悟，而明繪又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會動心也正常。
高木：“其實還有另一條更好的辦法。”
他建議著：“你作為我們的眼線與間諜進入五條家，為我們傳遞信息辦事，這也是一個很不錯的方法嘛。”
明繪：“……什麼？”
高木：“所以，打探情報吧，明繪。這對你來說總不算難了，是吧？”
“比起暗殺五條悟，顯然這個更容易接受吧？還是說，隻是讓你打探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你就已經準備好自爆了嗎？”
明繪僵硬在原地。
這個分寸卡的剛剛好。
“聽說五條悟不能喝酒？剛好，明繪你就幫我打探下，普通果酒他喝多少能醉吧。喝多少事微醺，喝多少是醉的不認人，喝多少會醉死過去。”
“作為第一個任務，足夠簡單了，是吧？”
“我會在教師辦公室等你的好消息的，儘快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