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晚上十點,門禁時間到……(2 / 2)

溫棠歡看著一臉中傷的鐘繡,抿唇走到鐘母跟前,低著頭:“對不起阿姨,都怪我。”

鐘繡連聲:“這跟你有啥關係啊?不是那個瘋子……”

“醜人趕緊去把衣服換了。”鐘母把袋子扔在他身上,“彆辣我的眼睛。”

鐘繡一臉鬱悶地進洗手間換衣服時,溫棠歡眼睫輕垂:“真的很對不起,今晚要不是我一個人在路上,也不至於被瘋子纏上,還連累了鐘繡。”

鐘母在來的路上就知道發生了什麼,握起溫棠歡的手:“明星總要麵對這些狀況的,我也不意外鐘繡會這麼做。這小子從小就沒什麼腦子,但對人可是掏心掏肺的。我以前被鄰居家那條惡狗嚇過一次,這小子說要給狗一個教訓,結果爬進人家的後院挨了一通咬。這些蠢事他乾得不少,你彆放在心上。”

鐘繡這人根兒不壞,但是蠢。

他當原主是好朋友,就完全是“你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的人。

所以他才會在知道溫淮是私生子時,把溫淮推進水裡,看到網上阮笙粉絲對溫棠歡的惡咒後,替好兄弟出口氣。

當然,他也沒有好結局。

鐘繡因為堅定不渝地跟惡毒男配同一陣線,所以被狐朋狗友背叛,害得鐘家傾家蕩產,最後跑到金角乾苦工被割了腰子。

惡毒配角的統一歸屬罷了。

可是,當那個全副武裝的瘋子拎著油漆桶朝潑來的時候,溫棠歡都有一瞬間懷疑那是硫酸。

……鐘繡就沒想過嗎?就沒猶豫過嗎?

溫棠歡心裡像堵了一團棉絮,上下難咽。

鐘母去看鐘繡時,溫棠歡找了個借口離開病房。

病房裡的空氣讓他沉重,他打算下樓吹個風,卻從樓梯走下的時候,碰見了另一個熟人——溫淮。

……昨天他被下藥,就是被送來這家醫院。

發現這個弟弟在跟誰聊天,溫棠歡側身躲在樓梯上,閉眼罵了句冤家路窄。

“這是什麼意思?勸我知難而退回去讀書?”溫淮沒有情緒地笑了一下,“但是我不想欠你的,薄總。”

黎特助站在不遠處,臉色稍有為難地看著兩人。

“那麼有骨氣,又怎麼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薄妄的聲音一如夜風,清冷入骨,“跟你哥賭氣,也要有個分寸。”

分寸二字,帶著上挑的尾音,像剝離自尊的利刃。

溫淮垂在身側的雙手徐徐握成拳頭,麵上卻不顯情緒。

黎特助看著他這副表情,有些頭疼,過往二少爺都會聽薄總勸的,怎麼現在卻那麼執拗了?

薄妄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如果你一定要入行也可以,毀約,簽T-A。”

T-A是薄氏旗下的娛樂公司,也是圈內最有影響力的龍頭之一……旗下的練習生幾乎是通過層層選拔,沒有殷實的家境也得有相當的天賦才能簽上。

而現在,薄妄要他跟瀚宇毀約,改簽T-A?

不僅是溫淮,連樓梯上的溫棠歡都有些意外。

該說不愧是命中注定在一起的人麼?早上他才去警告溫繼天,讓他不要動溫淮,而現在薄總一句話就要將人收於羽翼之下,親自庇護。

想到這裡,溫棠歡小小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跟他有什麼關係,想那麼深做什麼?

他悄悄起身,放輕腳步從樓梯走回去。

而就在溫棠歡起身的時候,薄妄的餘光卻捕捉到樓梯邊緣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眉眼中的漠然盛了分,淡淡地看向跟前的人:“溫淮,瀚宇那種公司帶來的阻力遠大於機遇,先不說他們會如何壓榨藝人,以你的身份,日後出了什麼差錯,瀚宇能應付得了那些娛樂媒體?”

薄妄的意思很明白了,如果以後有記者挖出他的身份,爆出他母親和溫家的事情,以瀚宇的公關能力,是藏不住的。

他會給溫棠歡帶來麻煩。

溫淮臉色微暗,沉色的眼瞳裡有什麼徐徐漾開,像是沉在深海裡的冷冰。

“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哥的嗎?煩他花枝招展,煩他欺負人,更煩他纏著你。”他驀地抬起那雙寂冷的眸,平靜地反問,“隻不過是被他用低劣的手段算計,蓋章了一段名不副實的婚姻,你就對他改變態度了?”

男人清俊的輪廓上帶出一絲冷意,帶著不近人情的冷漠:“既然你不能立刻給出答案,那就回去慢慢想。”

語畢,不留回話的餘地,徑直從樓梯離開。

看著男人離去的背影,溫淮淡淡散出一絲笑:“黎特助,你們薄總跟人談事,總是那麼沒耐心嗎?”

黎特助微微一笑:“薄總確實不是好耐心的人。”

更何況,薄總出現在這裡,本就不是為了二少爺。

要溫淮換經紀公司的事情,薄總早就交代給他做,二少爺身體如何,在哪個醫院,薄總一句沒有多問。

薄妄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隻不過是在半個小時前接到電話,說大少爺出了事被送到中心醫院,才正好趕到這裡。

隻是那麼巧。

“薄總都是為你好。”黎特助勸道:“二少爺,您好好想想。”

樓上,薄妄眸色微微沉,腦海裡閃過的還是溫棠歡無聲離開的背影。

上一秒他得知大少爺預謀離婚,下一秒大少爺又被私生飯尾隨進了醫院,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薄妄抬起站在醫院的長廊裡,看著單人病房裡正在和人交談的溫棠歡,眉梢裡攀附的陰霾散去些許。

他看了一眼腕表,抬起修長的腿朝病房走去,卻在靠近門口的時候聽到裡麵交談的聲音。

“歡歡啊,你現在還單戀著那位薄總嗎?”鐘母的聲音帶著一絲試探,“這都多少年了,男人要是對你不動心,強求不來的。”

溫棠歡沒想到鐘母的話題如此跳脫,乾笑了兩聲:“還好。”

“你這個年紀也不早了,聽鐘繡說就沒正經兒談個戀愛,不要放棄你的大好時光啊。”鐘母說著就牽上了溫棠歡的手,然後擠眉弄眼,“要實在不行,考慮考慮率咱們家小繡?”

鐘繡被他媽的這番話嚇得換衣服的手一抖:“媽,你說什麼呢,我直的!”

“你直的,那你怎麼不帶個女朋友回來見我?”鐘母翻了個白眼,“人家歡歡說單身,還能是因為要搞事業,你呢?成天混混度日,一點正事兒不乾。”

催婚來得莫名其妙,鐘繡長歎一口氣剛想反駁,鐘母就抓著他的手,笑眯眯地跟溫棠歡的疊在一起。

“更何況像你們年輕人說的,合不合適處一處,日子久了掰一掰,什麼都彎了不是?”

溫棠歡:“……”

鐘繡:“……”

溫棠歡正要絞儘腦汁要如何回避這個敏感的對話,一道人影冷冷地從門口折了進來。

薄妄的手直接將他從交疊的隻手裡扣了出來。

“不勞鐘夫人費心,歡歡已經結婚了,不需要這種劣質的相親。”

語調散漫,神情慵淡,輕描淡寫地將這樣一個重磅炸彈扔進病房裡。

溫棠歡看著鐘母和鐘繡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錯愕變成驚恐。

而下一秒,薄妄的手卻順著他的掌心,扣住了他的指尖。

以一副相當做作的姿態跟他十指緊扣:“晚上十點,門禁時間到了,先把我們家小孩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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