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第 421 章(1 / 2)

同時爆發的兩場戰爭並沒有打垮大雍朝這個曆經百年, 似乎已經走進暮年的王朝。

恰恰相反,一位中興之主的出現,給這個王朝重新注入了蓬勃的生命力。

宗廷是天生的王者, 他生來不知何為退讓低頭, 兩族入侵, 那便兩線開戰。

宗廷親自掛帥北上出征,自守邊城, 將士血戰。

南邊有他一手訓練的海軍,堅船利炮, 麵對百姓狡詐凶殘的倭寇,在大雍海軍麵前不堪一擊。

北擊狄夷,南滅倭寇。

大雍朝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但兩處惡鄰被他們打得幾乎斷了筋骨,去了半條命,躲回草原和大海深處,為大雍年年納貢, 換來苟延殘喘的機會。

宗廷的威望一時無兩,之後便是休養生息, 他消減賦稅, 重農桑, 興教育, 啟民智, 開海路。

短短數年,大雍朝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國富而民強,國泰而民安。

這是比陸景堂夢裡還要好的大雍,現實中的宗廷, 也比夢中那位帝王多了幾絲人情味兒。

夢裡的帝王似乎隻是為了完成任務,覺得責任儘到了,便毫不猶豫抽身離去。

他更像一尊冰冷的神像,無人可接近,也無人可觸碰,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動容。

可是現實中,陸景堂看見過宗廷看向景年時溫柔如水的眼神,看見過他對著景年笑得眉眼生輝的模樣。

他也聽幼弟醉酒呢喃,說他的阿廷是天底下最英俊的郎君。

冷漠的帝王在愛人麵前,摘下了麵具,袒露了自己的一切過往。

他不再如神一般冰冷,卻被百姓視為大雍的神明。

因此當宗廷要與景年成婚,並未如景年預想一般,遭到強烈的反對。

宗廷是個物質上很寡欲的帝王,他不喜歡修宮殿,也不造奇觀,更沒有其他奢靡的愛好,內庫的錢足夠富裕得供養自己的小夫郎。

唯一大筆的支出,是批給景年修水利的那筆銀子,但那也是用在公事上,為的是治水患,景年不曾貪墨一分。

這樣淡漠無欲的帝王,給了他的小夫郎一個無比盛大的婚禮。

尚衣局數百名繡娘花費數月縫製出的禮服,黑紅為底,金鳳騰飛,日月星辰墜於衣擺,幾乎完全參照了帝製冕服。

兩人攜手,祭拜天地先祖,此後互為夫夫,生同衾,死同槨。

景年的這一生過得極為平順,幼時雖家貧,但兄長大才,沒等他長大成人,長兄已經三元及第帶飛了全家乃至全族。

陸景堂如一棵參天大樹,牢牢佇立,風霜雨雪皆被他擋在身外,傷不到家人分毫。

加冠之前,景年在兄長的守護下,未曾經曆過任何苦難。

加冠後,他的至交好友登基稱帝,而後很快又將好友變成了情郎,天底下最大的靠山被景年劃拉到身後。

不懂事的時候一心玩樂,家人愛人都縱著他,等他親眼目睹了苦難,想做一些事,他們也都給予了他最大的支持。

比起宗廷身為帝王波瀾壯闊的一生,比起兄長青史留名的才能,景年身上除了第一位男後的標簽,還因為那座他修了整整十三年的長河堰,在史書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多年以後,當長河兩岸的百姓在安穩的生活中逐漸忘記了曾經惶惶不安、流離失所的歲月,唯有那些年邁的老人還記得,他們曾經生活在怎樣的恐懼之中,夢中也不得安穩,害怕一睜眼便是滔天的洪水,家園破敗,一切又要從頭再來。

不知從哪一年起,長河兩岸百姓家中,供奉起了景年的長生牌,有家中富裕的鄉民,湊起錢財,立了河神廟,裡頭供奉著一個俊俏的郎君,眉眼與他們的王後有三分像。

……

“你還好嗎?”144的數據流,繞著盤膝坐在地上的青年身周轉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問。

它的宿主一進任務世界就失憶,每次都在任務世界裡完整的走過了一生,回到係統空間就會自閉,144已經習慣了,但難免還是會擔心。

以前就聽說有宿主因為情感過於沉溺最後瘋掉了,被迫解綁了係統,喪失了宿主的身份。

144覺得它的宿主挺好的,是它遇到過的最好相處的宿主,它一點兒都不想跟景年解綁。

“景年,你說句話吧,我真的是你的係統,你要是不懂,我再給你解釋一遍。”

144的語氣裡透著一股子心虛,誰讓它摸魚了一整個任務世界呢?宿主在做任務,它在打麻將,如今已經將戰場開辟到了撲克牌,戰果斐然。

不過它可以對主係統大神發誓,它絕不是故意的!

它是真沒找到合適的時機,那可是個古代世界,它的宿主又沒記憶,還那麼小,它隻能先縮著。

誰知道它家宿主抱大腿的天賦強到爆,沒等它露臉,宿主就已經被大佬帶飛了,任務也早早完成了。

那……那它就更沒有出現的必要了,它出現能乾啥啊,宿主跟那誰關係鐵得跟什麼似的,144覺得它要是敢出現,景年就敢把它的存在告訴陸景堂和宗廷。

這兩個人144是誰都不敢賭,一個重生大佬,小世界線的主角,另一個明顯不是普通人,跟了三個世界了,它還說不出來,要是再不明白宗廷身份有異,它就是個傻子。

所以它心安理得地摸魚,順便跟著宿主躺贏了一個任務。

摸魚的時候是很爽啦,現在跟宿主重新認識就很尷尬,好歹前兩個任務世界,它和宿主還挺熟悉的,景年也願意信任它。

景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從垂垂老矣到重回青年時期,這確實不像凡間的力量。

而且這裡他雖然沒來過,但莫名有種熟悉感,對於突然出現自稱是他係統的奇怪存在,他也並不覺得恐懼,甚至覺得自己確實應該認識它。

“為什麼隻有我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