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2 / 2)

穿成柔弱小師叔 封空 11482 字 6個月前

五師弟也會累的......

他心底微歎。

江葉草望向窗外風雪,記憶中孩提時感受到的寒意,席卷而來。

他突然冷的厲害,有種說不出的冷。

江葉草握緊修長冰涼的手,勉強扯起嘴角,“師兄不必擔憂,你都說了,我不在時,葉驊更能獨當一麵些,這些年反倒是我限製了他......如今有小師弟在,不會有大問題。倘若不可,我出關便是。”

妖時醉欲言又止:“我知道,我是擔心你,小靈核碎了......影響有那麼大嗎。”

江葉草嘴角緊抿,露出不知是何意為的神情。

他不知道,但,“好像有點。”

......很多點。

*

驟然被寄予厚望的朝歲,正和咒禁打得不可開交。

好消息:他咒禁解了。

壞消息:沒解完。

江宴確實被他不要顏麵的話震懾到了,擔心他真會去找哥哥為他轉移咒禁,於是替他解了,但又惡劣地留了一點。

以前咒禁

發作,威力強到能讓朝歲神魂俱裂,感受到五臟六腑攪碎之痛,現在如同有根小針,時不時輕輕紮一下。

雖不傷根基,但著實惱人。

朝歲想把這根針拔了,沒想到那條咒禁狡猾得很,越紮越深。

朝歲與之鬥了小半年,對其煩惱程度,約等於嬴辛看書時,他拿起逗貔貅的狗尾草,在少年眼前晃來擋去的惱人程度。

嬴辛脾氣比想象中好。

當然可能是被迫無奈,少年不是他的對手,離峰出走又舍不得幸苦搬運的奇珍異草,隻有忍耐。

總之,嬴辛看書時被他煩來擾去,隻最初似乎忍不住,黑眸緊緊盯著他,發現他露出得逞笑容後,就學乖了,學會了無視,看起來脾氣好到一種境界。

他老神在在無視起來,朝歲就無聊了。

沒了地獄痋的束縛,嬴辛日常就剩兩件事,在南山峰打坐修行和看書,連峰門都不出,小小年紀悶的不行。

“他這也能叫反派?”朝歲哼聲。

沒見過如此安分的反派。

見不肯理他,朝歲無聊,丟下狗尾草帶著貔貅外出覓食了,結果一離峰,當夜好感值就開始掉。

第二天晚上狂掉,第三天晚上已經慘不忍睹......

朝歲嘟嘟囔囔罵罵咧咧回去了。

是不是有病,出趟門都惹到他了。

朝歲回去一瞧,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在長身體,一天一個樣,但不管什麼樣,少年烏發紅唇,長眸漸深,左瞧右瞧氣色都好著呢。

任務要緊。

朝歲忍下了,繼續在南山峰閒躺,琢磨著撈點人進來,不僅是無聊,峰裡的雜事不能再交給嬴辛,他還沒缺德到打擾旁人修行。

正巧原主後院的男寵們,流落在外大半年。

這些空有容貌修為不高的男寵們,大都與七葉一樣,吃夠了生活的苦,哭哭啼啼結伴而來,誓要與他死生不棄,此生同行。

朝歲有點感動,打算全部攬到南山峰。

嬴辛得到消息時,一群花紅柳綠已經走到南山峰山門口。

他長身站在山門另一邊,嘴角微彎。

笑意不達眼底。

身為大當家的朝歲,自然不管他的意見,嬴辛也沒有任何意見,隻黑眸看了會,湊到朝歲耳邊,貼近那顆朱砂小痣輕聲道:“師叔,養這麼多人,要很多錢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當夜,眾人被打發走了。

朝歲窮的叮當響,貔貅都餓餿了幾圈。

不止他窮,青陽宗上下都囊中羞澀,自從江葉草閉關,江葉驊短暫沮喪後振作起來,他這一振作,青陽宗快倒下了。

江葉驊心善,離青陽宗萬裡之外發生了災禍,都要派人前去接濟拯救,懲惡揚善不圖回報。

可以說,此舉讓他的福澤遍布了修真界各個角落,但與此同時,行善事需要大量的財力。青陽宗本身就不像其他宗門,招收走後門的弟子,抑或降妖除

魔收取報酬,並未廣開財路,故而一向拮據。

江葉驊這一命令下來,短短半年,最後一條靈礦都挖完了。

更可怕的是,青陽宗正道楷模的名聲傳到大江南北,所有人事無大小,都千裡求助,每天的求助信堆積如山。

而一旦停止這種不求報酬的舉動,之前世人有多讚美,反噬就有多凶猛。

江葉驊自身不在意名聲,但他在意哥哥和師門的名聲,在長老們喋喋不休中,一貫堅定的道心動搖了,變得沮喪起來。

他有點不明白,隻是想儘力幫扶弱小,為何好像做了錯事一樣。

出任務回來的弟子,經常一臉委屈,說那些求助人太難纏了,去晚了要被罵,送佛沒送到西也要被罵,低階丹藥和靈符還看不上,恨不得一人從他們口袋裡掏走一個上品丹藥和法器。

朝歲本不打算插手,眼見這位師兄眼裡的天真都要被磨滅了,他的俸祿也要沒了。

思來想去,他送了江葉驊兩個字:“慣的。”

朝歲可不慣著。

他帶上幾名弟子,親自出了兩趟傳說中十萬火急的大任務,最後浩浩蕩蕩押了一靈舟的財寶回宗,途中,靈舟繞了修真界上空半圈。

第二天,山門口的求助信一下就少了。

所有人知曉,青陽宗有風險,求助需謹慎,因為仗勢欺人,奪人寶物的沈白休重出江湖了。

遇到他來救你,要錢還是要命隻能二選一!

“還有,”朝歲提醒道,“血衣母痋有我功勞,不許借給任何仙門,要借拿錢來。”

修真界仙門諸多,自從知曉鼎鼎有名的血衣母痋在青陽宗,前來相借者多不勝數。

誰也不敢保證自家宗門內,沒有中痋術者,若能借來血衣痋,便可一覽無憂。

按江葉驊以前的意思,都是正道仙門,理應相互扶持,為何要談錢。

聽完朝歲所言,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我這樣是不是真的很蠢。”

朝歲意外看了眼他,想了想輕笑道:“不,你是與眾不同,難能可貴,五師兄最喜歡你的應該也是這點,選擇來青陽宗的弟子亦是如此。”

提到江葉草,江葉驊那迷茫欲墜的道心一下固若金湯。

“真的?”

朝歲肯定點頭,不僅江葉草喜歡,江宴某種角度來講也喜歡。

不然他怎麼可能放心留江葉驊在江葉草身邊七百多年,倘若江葉驊有一絲壞心思,估計早被江宴暗殺了。

反過來說,江宴七百多年暗中觀察,都沒從江葉驊德行上挑出半點毛病,江葉驊也是萬裡挑一,無可挑剔了。

江葉驊心一下定了。

夜幕低垂,道場上空滿天星鬥,他朝靈山方向看了會,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有點想哥哥了。”

以前外出曆練,他和哥哥也有超過一兩年不見的時候,但那是知道想見隨時能見,閉關不一樣,不能隨意打擾。

朝歲神色幽幽,聽著係統在靈海“嘟嘟嘟”的提醒聲,他拍拍江葉驊肩膀:“你已經很好了。”

真的。

有個小混球,現在一到天黑不見人影就自動減好感。

朝歲忍無可忍。

他不敢相信,堂堂反派,竟然晚上不敢一個人在南山峰待。

不知怕鬼還是怕黑,總之就是悄悄害怕,非要有他一個大活人晃蕩才安心些。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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