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2 / 2)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6393 字 4個月前

醫治,後來又幫著她料理了母親的喪事,她那時候太小太弱,哭得幾次昏過去,都是他和謝旃陪著安慰,又幫她收拾了傅家那些人,教她好好活下去。那一個多月雖然很短,但他們這些年裡的情意,都是從那一個多月開始的。

整整四年,三個人相依為命,相扶相伴。可謝旃現在這樣子就好像隻是他跟她兩個,沒他什麼事似的。讓人心裡突然有點窩火。

突然拍馬越過,與謝旃並排走著,越過謝旃向她說話:“綏綏,昨晚我給你的東西戴著吧?”

“戴著呢,”傅雲晚連忙從脖子裡拉出那條紅繩子,狼牙搖晃著墜在下麵,“我以後一直戴著。”

“好。”桓宣這下舒坦了,笑著看了謝旃一眼。他送的是書,書可不能這樣隨身帶著。“真聽話,不許取下來,一直都要戴著。”

謝旃覺察到了淡淡的,挑釁的意味,回頭看時,他依舊是一張坦蕩的笑臉,讓他無法確認那一閃而逝的感覺是不是多心。聽見傅雲晚嗯了一聲,她用力點著頭,神色鄭重得很,什麼都不懂呢,隻是妹妹對兄長的承諾。

謝旃轉過臉,望見遠處一脈青山,一帶流水,漳水到了。

車馬在昨天的沙汀處停住,傅雲晚下了車,提著裙子正想跑過去看雁雛,餘光瞥見謝旃,連忙又停住,規規矩矩走了過去。

沙汀邊上蘆葦隨風搖晃,跟昨天一模一樣,但三隻雁雛並不在,去哪裡了?傅雲晚正找時,聽見桓宣在遠處叫她:“在這裡。”

傅雲晚抬頭望過去,水裡一隻大雁帶著三隻雛鳥正遊得歡,都會遊水了呢。歡喜之下忘了規矩,提著裙子跑過去:“它們遊得真好!”

那股子幽幽淡淡的香氣突然一下子鑽進鼻子裡了,亦且連胳膊上拿出都又開始酥,麻,桓宣屏著氣退開一步,見了鬼了,怎麼這樣怪怪的。又見她身體向前傾著往水裡看,側麵是彎曲起伏一條線,看起來軟得很,牙縫裡突然有點癢,心裡砰砰亂跳起來。

“小心些,”視線裡闖進了謝旃,他伸手抓住她的手,“彆太靠近水邊。”

明知道他是為了怕她落水,然而心裡突然不痛快起來,桓宣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另一隻手:“走,我得考考你弓馬學的怎麼樣了。”

箭靶在二十步外紮好,傅雲晚催著烏騅奔過來,拉開手裡小小的雀弓。這是桓宣特地為她做的,比常用的弓小些短些,力量也軟些,她總歸吃虧在力氣小,尋常的弓箭都拉不開。

按著桓宣教的姿勢扣弦瞄準,嗖一聲放出去。那支羽箭直直地飛出去,準頭是對的,傅雲晚不自覺地蹬住了馬鐙,會射中的吧?大兄教過她很多次,她總是學不好,要是這次能射中,大兄一定很高興吧?

眼巴巴地看著,那箭在離靶子幾步的時候,卻突然掉了下來。

“很好,”謝旃點頭,“準頭有了,不過你現在力氣小,等以後自然就好了。”

傅雲晚失望著,又覺得安慰,馬背上突然一沉,桓宣躍了上來:“力氣小有力氣小的射法,我教你。”

謝旃心裡一跳,看見他從身後抱著她,手把手教她拉開弓箭,又糾正她的姿勢。他身材高大肩寬背闊,她嬌小柔軟,在他懷裡幾乎隻有一半大小,這模樣本該像大人帶著小孩,可並不像,分明就是男人與女人。

幾乎是立刻就跟上去,出聲阻止:“棄奴下來吧,這樣不妥。”

桓宣在時緊時慢的呼吸裡低了頭,看見謝旃眼中的防備,有什麼突然就明白了,讓他展了兩條濃眉,不緊不慢說道:“有什麼不妥?我總得教她防身的本事,免得將來有什麼意外。”

“有我在一天,便照顧她一天,怎麼會有意外?”謝旃堅持著,“她身子弱,彆累壞了她。”

“沒事的,我不累。”傅雲晚靠在桓宣懷裡,低頭向謝旃笑,“這才剛開始呢,怎麼會累。”

她是什麼都不懂的,謝旃想,可是桓宣呢?抬頭看著,桓宣漆黑的長眉揚了起來,淡淡一點笑:“佛奴你聽,連綏綏也這麼說呢。”

“下來吧,這會子風大,若是想練習,等改天風小些我教你吧。”謝旃便也笑了下,她是不懂的,他未必不懂吧,“綏綏,不是說好了要去喂雁雛嗎?粟米我都備好了,走吧。”

“先練騎射,再去喂雁雛。”桓宣緊緊抱著沒有鬆手,“綏綏,聽我的。”

傅雲晚覺察到了無聲流動的,劍拔弩張的意味。讓她不解,又有點害怕。他們三個從來最好,怎麼能為這點子小事就爭執起來了呢?她最怕爭執,尤其是他們兩個。大著膽子抬頭:“大兄,要麼去喂雁雛吧?”

桓宣臉色一沉,手隨即被她握住了:“我們一起。”

軟軟的手,同樣酥酥麻麻的感覺,桓宣沉默著下馬,看她一隻手拉著謝旃,一隻手拉著他,乾淨懵懂的笑:“我們三個一起去喂。”

桓宣任由她拉著,又忽地翻過來,手指插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相扣。現在,是他握著她了。

餘光瞥見謝旃也同樣翻過來,與她十指相扣。桓宣步子一頓,看見水流中央那三隻正在嬉水的雁雛。三個,委實有點太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