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1 / 2)

故人之妻 第一隻喵 6020 字 4個月前

柔軟的輪廓一閃而逝,是潤白無害的顏色,卻讓人瞳孔驟然緊縮。桓宣一個箭步奔到近前。

聽見心跳砰砰的響聲,頭腦開始發熱發脹,那簡陋的帷幕隻是一塊從房梁垂下來的布,擋住了,又什麼都沒擋住,透過邊緣看見微微顫抖的裙角,眼前依舊殘留著方才的所見,柔軟的曲線,潤澤的肌膚,從前他並不是沒有窺見過邊際,但都不及此時的衝擊。

讓人呼吸快到極點,頭皮發著脹,讓人明知道她怕,聽見了她的阻攔依舊不管不顧地衝進去,一隻腳踏進帷幕,她驚叫著縮成一團在角落,衣衫淩亂著遮住春光,喉嚨一下子乾澀到了極點,渴,要水,很多水。

喉結動了動,桓宣開口:“綏綏……”

聲音喑啞到了極點,自己也覺得不對,連忙停住。

傅雲晚抱著胳膊縮在角落,隻是間廢棄已久的陋室,遮不住外麵的風,也遮不住他灼熱的目光,他鐵塔似的矗立在身前,帶來的陰影劈頭蓋臉壓下來,讓人呼吸都不能,嘶啞著喉嚨語無倫次:“出去,你出去呀!”

桓宣猛地轉回頭。要調動最大的意誌才能控製住自己沒有再轉回來:“彆怕。”

傅雲晚鼻尖一酸。他跟她說什麼彆怕?她眼下最怕的就是他。“你出去,出去!”

桓宣深吸一口氣,轉身。

想說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邁出一步站在帷幕外,極力壓住沸騰的欲念:“你彆怕,我不進去。”

裡麵窸窸窣窣,她沒有回應,隻忙著穿衣。角落裡點著一支短燭,於是她的影子便拖過來映在那塊簡陋的帷幕上,一舉一動都成剪影,桓宣目不轉睛看著,到此時才突然想起自己的來意,連忙將懷裡的藥膏掏出來:“給你。”

揚手擲進帷幕,啪一聲落在裙子上,驚得傅雲晚一個哆嗦,剛要係住的裙腰又散開,慌張著去抓。那小小的藥盒沿著裙擺滑落,盒蓋摔開了,露出裡麵淡黃色的藥膏,突然便明白是給她塗傷用的,原來他不是無緣無故闖進來,是猜到她腿上可能有傷,給她送藥來的。

傅雲晚抖著手撿起來,想塗又不敢塗,他還在外麵,高大的身影拖在地上露著半邊,讓人不由自主地恐懼。鼓足勇氣叫他:“你,你先出去。”

“我給你守門。”桓宣盯著帷幕上的影子,她撿起盒子了,接下來是該塗藥了吧?血一下子又熱起來,她自己塗不方便吧,要不要幫她一把?

傅雲晚頓住了,恐懼下去了些,此時委屈更多。要他守什麼門?除了他,還有誰會闖進來。帶著點氣惱應了一句:“誰要你守?你出去。”

誰要你守門,誰要你二話不說把人帶到這地方來,不許回去,不許見謝旃,假如是謝旃陪著她這一路,必定不會這麼待她。

桓宣滿心的熱切都被這硬邦邦的一句堵回去,有點著惱,兩腿隻是站在原地不舍得走。隔著帷幕其實什麼也看不見,就連方才也不曾看見什麼,她謹慎得很,聽見動靜時就已經掩住了。但就是不舍得走,盯

著帷幕上的影子看了又看,她現在是不是開始塗了?剛開始騎馬的多半會磨到大腿內側,那裡……

頭腦有些發飄,驀地想起前幾天握著她給她暖腳,那舉動可比現在親密多了,可她並不曾反對,也不曾對他生氣。為什麼現在就不行呢?思緒混亂著,看見帷幕上的影子彎了腰坐下,現在是小小一團了,背對著看不見,她在解衣了吧,開始塗了嗎?手指摸上去是什麼感覺?一定很軟吧。

傅雲晚沒敢再解衣,手指挑起一點藥膏子摸進去胡亂塗著,清清涼涼,那股子火辣辣的疼意壓下去了不少,餘光瞥見高大的身影還拖在地上沒動,桓宣並沒有如何,更沒有窺探,仿佛真的是為她守門,讓她於惱怒委屈中,突然生出忐忑。

他是來給她送藥的,並不是有意闖進來,剛才是不是對他太凶了些?他脾氣剛硬,從來都沒人敢跟跟他甩臉子,方才被她那樣頂撞,必定窩著火吧?心裡越發惶恐起來,想要安慰幾句,又不知該如何安慰,猶豫之時突然聽見帷幕外怪異的聲響,仔細分辨了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是他的呼吸聲,又粗又沉,一聲接著一聲,讓人一下子發起急來,脫口斥道:“你出去,出去呀!”

桓宣怔了下,不懂她好好的為什麼又發作,帷幕上的影子發著抖,肩膀顫顫的仿佛極是氣惱,一時讓他也氣鬨起來,擰了眉轉身走開,手拽開門,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她生氣著惱,是因為她現在,不再把他當成兄長了。

在今天之前,更親密的舉動也不是沒有,他那天晚上就曾抱著她的赤腳給她取暖,那時候她絲毫不曾避諱,偎依在他懷裡還跟他說話,她那時候是拿他當兄長,當親人,親人之間是不需要避忌的,那麼她現在的緊張惱怒,就是因為她不再當他是兄長了,他在她眼中,變成了一個男人。

一個男人,一個有可能成為她夫婿的男人,這樣的相處就太過親密了。她緊張惱怒甚至嗬斥他,都因為她承認了這一點。

哢。門在身後關住,桓宣猛地轉身,立刻就要推開,又在最後一刻停住。耐心點,再耐心點,現在還不行。她今天又累又生氣,腿上還有傷,他再闖進去她是真的要惱了,他嘴笨得很,隻怕哄不好她。耐心點,再耐心點,人都帶出來了,跑不了了。路上還有幾天,到了六鎮更有數不儘的機會,跑不了,早晚都是他的。

笑意無聲無息,從眼中蔓延到唇邊,桓宣慢慢地向庭中走去。

帷幕後,傅雲晚深吸一口氣,眼角發著紅,鬆開環抱著自己的雙臂。惶恐無助,從不像此時這麼想念謝旃。若是謝旃,絕不會這麼對她。二兄永遠都是溫和耐心的,不會像大兄這麼不講道理,霸道得很。

可是現在,怕是也不能再叫他大兄了。誰家兄長會這樣待妹妹。鼻尖也開始發酸,傅雲晚小心翼翼卷起一點褲腿,飛快地塗著藥膏。渾身都緊繃著,留神著外麵的動靜,靜悄悄的,就連先前侍衛們走動的動靜也沒有了,多半是桓宣隻開了他們,也許他現在在庭中守著吧,免得再有人闖進來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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