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太太還要不要名聲了?明知道兒媳婦身體不好, 還要喊打喊殺的動手?簡直就是惡婆婆嘛。
偏時韻還笑意盈盈,隻讓老太太覺得一口氣在胸腔裡衝撞,撞的眼前一黑, 差點兒沒摔下去。時韻輕輕巧巧的將茶杯放在地上,看老太太:“說起來也奇怪,宋振如何, 倒不見老太太問一句,我處置了個奶娘, 老太太倒是好大的火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宋振才是外人, 這奶娘才是老太太的嫡親孫子呢。”
話才說完, 老太太一張臉漲紅的就像是燒起來的木炭,那叫一個嚇人,時韻再接再厲:“還是說,老太太隻是覺得我處置的不妥當?是沒給您留了臉麵?那也奇怪了, 在老太太的心裡,是宋振重要呢,還是臉麵重要呢?”
“其實我這些年一直奇怪呢,同樣是養孩子,宋婷比宋振還小一歲呢,兄妹兩個站在一起, 竟是一樣的個頭, 而且, 宋婷瞧著還要更壯實一些。”時韻笑眯眯的看老太太,其實在她猶豫要不要將宋振要回來的時候,就是已經有了決斷了。
若是真的不打算要, 她根本就不會有這個念頭。既然有了這個念頭,那內心裡必然是更偏向於要回來的。再者說了,她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完成任務呢,她也並不打算再和鎮國公生一個兒子,那眼前這個宋振,就是她唯一的退路。
有朝一日得罪了鎮國公什麼的,隻要有宋振在,她不管是和離還是分居,都算是有底氣,也不至於會讓原身回來之後對她不滿。
“到底是這奶娘不上心,還是什麼彆的緣故,我這一時半會兒的,竟是沒分辨出來。”時韻麵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不知道老太太,是否能為我解惑呢?”
老太太惡狠狠的盯著時韻:“反了反了,你這是要反了天啊,你這是在指著我沒養好孩子?你是在懷疑我苛待了宋振?”
“宋振是我親孫子!”老太太說道,時韻點頭:“我知道,但我也知道,孩子嘛,但凡是女人就能生,對不對?還有,愛屋及烏,您若是不喜歡我呢,這孫子也不一定能有多少感情。沒了我們母子,回頭表姑娘進門,是不是就沒有絆腳石了呢?表姑娘還年輕,還能生,是不是?”
老太太眼前一黑,卻偏偏是暈不過去,否則這話傳出去,她和她侄女兒可都彆做人了。為了讓侄女兒進門,竟是連前麵原配和嫡子都謀害,世上再沒有比這更狠心惡毒的姑侄了。
“放屁!”情急之下,老太太也顧不上什麼粗俗不粗俗的了,直接喝到:“彆總提起來表姑娘,表姑娘清清白白的名聲,都要被你糟蹋儘了!”
“老太太真以為我沒證據?”時韻噗嗤一聲笑出來,掰著手指算:“深夜送雞湯,親手繡荷包,國公爺身上的腰帶,還有表姑娘屋子裡的屬於國公爺的硯台,一個兩個呢,可以說是兄妹之間門感情深厚嘛,但是,表姑娘的書信,您要不要看一眼呢?”
老太太一雙眼睛瞪大,這個是她沒想到的。她隻看出了自家侄女兒對兒子的心思,但是她一向覺得她教養出來的姑娘,必然是規規矩矩懂禮儀的,這種私下裡書信來往的事兒,是乾不出來的。
時韻笑眯眯的:“不相信啊?不相信也沒辦法,我不會拿出來讓你們毀掉這些證據的,您倒是可以親口問問表姑娘,畢竟你們親生母女一樣,有什麼話,都會說明白的對不對?”
她施施然起身:“老太太怕是身體不舒服,那我就先回去了。回頭表姑娘若是要進門,老太太還得提前和我說一聲,要不然我這沒準備,可就要委屈表姑娘了。”
說完走人,老太太一口氣沒上來,眼睛都開始翻白了,後麵丫鬟婆子一大堆,趕緊喊著老太太往上衝。
時韻是不擔心自己會被傳出來個氣死婆婆的名聲的,鎮國公要臉呢,他要是不想自己和表姑娘之前來往的事兒被時韻給誇大了說,就得好好考慮時韻的心情。
至於關佛堂什麼的,時韻更不怕。
老太太有娘家,她時韻沒有嗎?這古代的婚事,就是一個門當戶對,她能嫁給鎮國公,她娘家豈能是一點兒權勢都沒有的?
回了房間門,她就叫了丫鬟:“去給老太太請太醫,就說是為了宋振奶娘的事兒,老太太是又羞又愧又著急,一氣之下就有些上不來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