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險些將鼻子都氣歪了, 她自覺對宋家是勞苦功高,就那藥丸子,不合該是她的功勞嗎?結果賺錢了也隻給她兩成, 再看時韻,什麼屁功勞也沒有,竟然也能得兩成。再有, 時韻就是想買什麼買什麼,花錢都不帶眨眼的, 再看看她呢,這個不能買,那個不能買, 逾矩, 不合規矩。
她本來就心裡存著怨恨惱怒呢。
現下宋淼又半分臉麵不給她,當著人的麵兒就斥責她,還要讓她禁足,這簡直就是……忘恩負義!白眼狼!
另外, 白姨娘心裡也生了些危機感。原本宋淼剛得了鐲子的時候說的多好聽,有他的一天,就有她的好日子過,哄的她團團轉,將自己試用過靈泉的事兒說的一乾二淨。結果,現在用不上了, 轉頭就變了臉, 那日後, 宋淼是不是還會因為彆的翻臉呢?
彆以為白姨娘就不知道外麵的事情,白姨娘也知道外麵的傳言,畢竟這個傳言的根子還是在她自己身上呢。現在宋淼尚且能應付, 若是事情再鬨大一點兒,宋淼應付不了,這事兒是不是就該有個替罪羊?被宋淼推出來做擋箭牌?
那這個人該是誰呢?時韻?還是她白姨娘?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覺得會是時韻。時韻對宋家沒功勞,又拿著那樣高的分成,又出麵掌管著那藥鋪,無論怎麼看,時韻都合該是這明麵上的管事人。
可現在,白姨娘有些不確定了。
她自己知道自己不曾害過鄭姨娘的孩子,但鄭姨娘為什麼要如此說呢?要麼,鄭姨娘是被蒙蔽了,要麼,鄭姨娘是和時韻聯手了。
白淑梅視線在時韻和鄭姨娘身上來回轉,她清楚的明白,她和時韻之間,大約是不死不休了。就是不知道,時韻是想為之前的事情報仇,還是得了宋淼的吩咐了。
是的,白姨娘已經開始懷疑宋淼。她覺得,宋淼現下大概是要開始考慮替罪羊的事兒了。
“鄭姨娘,我再說一次,這事兒不是我做的,你若是想為你肚子裡的孩子報仇,你需得想明白了,可彆最後為仇人做嫁衣,讓你那肚子裡的孩子,死不瞑目。”白淑梅緊緊盯著鄭姨娘的眼睛說道。
鄭姨娘抿抿唇,不退縮的回看白姨娘:“白姨娘,事到如今,你還想攀咬誰呢?你是想說,我是被夫人給蒙蔽了嗎?你是想說,我的孩子是被夫人給害死了嗎?白姨娘,你到宋家的時日短,並不了解夫人的為人。”
“她若是個心狠手辣容不得彆人的,我那兒子是從哪兒來的呢?”府裡的庶子庶女,雖說並不經常出門,但吃的穿的,時韻可沒有舍不得的,時韻向來是個寬厚的。
府裡的姨娘,她從來不苛待磋磨。府裡的孩子,她不管喜歡不喜歡,方方麵麵都打理的很周全很妥當。
鄭姨娘也心知肚明,自己掉了的孩子,並不是時韻動的手,這麼說吧,沒一人動手,就是這孩子,自己留不住而已。做娘的,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如何,她會不知道的嗎?那孩子臨掉之前,她自己都心有所感,知道怕是要壞事兒。
宋淼有寫不耐煩,叫了婆子來拽白姨娘:“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且回去抄寫幾卷往生經,剩下的,日後再說。”
說完甩袖子起身,若是鄭姨娘的孩子還在,好歹外麵的事情是能緩和一點兒的,現下鄭姨娘的孩子沒了,對外總要有個說法——總不能讓人懷疑鄭姨娘的孩子是因為吃過小藥丸所以留不住,或者是他吃過那東西,所以孩子本身就不健□□不得。
所以,必得是有人害死了鄭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才行。
宋淼也是思來想去,才讓白姨娘背鍋的——實在是彆人,沒有理由去害死鄭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時韻素來有寬厚賢惠名聲,剩下的三個姨娘素日裡也隻呆在自己的院子裡從不外出,自打鄭姨娘懷孕,和鄭姨娘見麵的次數都能用一個巴掌數得過來了。
唯獨白姨娘,得老太太偏心,在府裡來去自如,又進門一年多不曾懷孕,說是嫉妒也好,著急也好,總算是稍微能扯上點兒關係。
宋淼急匆匆的出門,隻留下老太太和時韻大眼瞪小眼。
時韻笑道:“我知道老太太必然是心疼白姨娘,隻是現下,老太太還是先心疼心疼國公爺吧。這次的事兒,若是一個處置不好,國公爺怕是要受大罪。外麵的同僚得罪個精光,那些吃過藥的人,指不定哪個就要鬨上門來,若是再有個官司纏身,國公爺這爵位……”
指不定都保不住了。
老太太現在的榮華富貴哪兒來的?鎮國公這個爵位給的。老太太給白姨娘的體己哪兒來的?因為是鎮國公府的老太太,才有銀子的。老太太幫襯娘家的東西哪兒來的?總不會是自己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