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空間裝萬物 實際上是信不過皇後娘娘的……(1 / 2)

京城裡日日有新鮮事兒, 先是前一段時間傳說何家的大姑娘,簡直就是個母夜叉,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甚至連親生的妹妹都為了反抗她的殘暴, 想辦法要害死她。

接著,何家的老爺,聽說是個大官兒呢,嘖嘖,上衙門告狀去了, 說是被人栽贓陷害,被誣陷清白。他若是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日後這仕途可就到頭了。但凡有個他的對手, 都能抓住這事兒將他給弄下來。

再者,他做官這麼些年, 自問是問心無愧的,現下隻因為某些人的私心,就如此誣告朝廷命官,日後這朝堂上, 豈不是會多出來許多烏煙瘴氣的事兒?今兒看誰不順眼,就隨便栽贓個罪名。明天再看誰不順眼,就再網羅些莫須有的罪狀, 這天下豈不是要亂套?

君不見前朝的文字獄,到最後, 隻說清風就是謀逆罪了, 到最後,那文人士子,死了多少呢?是, 是個文人對民間造不成什麼影響,大家該吃吃該喝喝,但是,死的多了,皇上的名聲何在?朝廷的名聲何在?

若是皇上沒了好名聲,朝廷也沒了好名聲,那接下來是不是就該是各地起義了?這事兒曆史上可多了去了,何老爺飽讀詩書,站在衙門口那一說就是說一整天。

反正,將整個事情無限上升,將自己的名聲,和皇上,和朝廷,都掛上鉤。

最關鍵的是,何老爺有證人。這證人是曾無春提供的,好歹曾無春也是個錦衣衛小頭頭,監察抓人這事兒,手到擒來。定國公夫人想要這流言傳的更快更廣,就必得是要找更多人來做這事兒。

曾無春是輕輕鬆鬆就抓了幾個,然後就交給了何老爺。何老爺就將人給拽到了衙門:“我就想知道,這無冤無仇的,幾位怎麼好像就是親眼看見了我如何擺平事情一樣,敢問你是躲在我家馬車裡,還是躲在我家的水缸裡?再或者是躲在我家的房梁上?連我用什麼賄賂的人都一清二楚啊?”

“劉大人,這事兒真不是我氣量狹小容不得人,實在是這事兒牽連甚廣,我若是行賄,那收受賄賂的是哪個?還不是你劉大人嗎?我壞了名聲無所謂,清者自清,但是,若是因為我,壞了劉大人名聲,那我心裡就著實過意不去。”

劉大人是一腦門的冷汗,他本來呢,是站在定國公這邊的。隻死一個下人婆子,不是什麼大事兒,就算是曾無春要追究,那人是自己死的,和彆人有什麼關係呢?

但是現下真是左右為難了,繼續站在定國公那邊,就等於是一條道走到黑,和何家,還有曾無春這錦衣衛,全對上了。何家就不說了,何老爺那可是正四品的官兒,自己哪怕是順天府的府尹,也不過是正五品,彆看隻是差一個等級,論起來身份地位那是差了一大截的。

再者,何家的姻親,那也不是尋常人家啊。

最最重要的是錦衣衛,錦衣衛是好得罪的嗎?今兒你得罪了錦衣衛,明天你做過事情,從小到大,哪怕是歲時候偷偷跟著鄰居家小姐姐一起上茅房這事兒,都能給你查個底兒朝天。

誰敢說自己這一輩子,就當真是一點兒錯事也沒做過?尤其是這當官兒的,不說彆的了,他前段時間剛得了定國公府送的八千兩銀子,然後那婆子的看守才會鬆懈許多,才會有人能溜進去勸說她自儘。這事兒能經得住查嗎?經不住的,也就是時間早晚的事兒。

原本就是定國公收拾一下晚輩的事兒,現在可好了,何家下場了,何家的姻親也下場了,現在整個京城都開始擺擂台了,務必要將這事兒鬨大。

這樣一來那八千兩就更說不清了。事情還小的時候,還能說是定國公拜托自己給家裡小輩兒一個教訓,可現在事情這麼大,那可真就成了收受賄賂了。

本朝律例,受賄超過千兩,就要流放。超過五千兩,就要處以死刑,超過一萬兩,就要抄家。超過萬兩,那就要株連族了。

他這八千兩是正好將脖子放在了劊子手的刀子下麵。

劉大人滿嘴苦澀,早知道……早知道……可這世上哪兒有早知道。

在劉大人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時韻也正在宮裡,坐在皇後娘娘麵前。她是昨兒遞牌子進宮的,今兒一早就被宣召了進來。

時韻也不愛和人繞彎子,直接就開門見山:“今兒求見娘娘,是想求娘娘救命。外麵的那些個流言,真是衝著逼死臣婦來的,若是臣婦得不到清白,那日後誰人還敢和我來往?還請娘娘救命。”

皇後娘娘趕緊伸手攔了一下:“你也不用太擔心,這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既然是問心無愧,日後隻管做你該做的事情,這些個外麵的流言,不用搭理就是了。”

“臣婦一開始也是如此想的,但是後來忽然想到,臣婦這婚事是皇上做主,那外麵造謠臣婦心狠手辣,氣不是在說,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時韻說道,抿了抿唇,又看皇後娘娘:“再者,逼死了臣婦,皇上和皇後娘娘識人不明……”

皇後微微沉默,時韻也不催促,隻作出猶猶豫豫的樣子。

皇後停頓了一會兒就笑著問道:“你是還有什麼話要說?儘管說就是了,在本宮麵前,用不著如此畏畏縮縮。”

“是,其實,臣婦還有個擔憂,臣婦也不敢對彆人說。臣婦思來想去,這背後造謠之人,是不是為了那芥子空間來的呢?”時韻將話引到正題上,皇後就忍不住皺眉:“什麼意思?”

“娘娘您想想,這若是十分仇恨臣婦,隻是想害死臣婦的,那胡亂編造個彆的事兒豈不是也行嗎?為什麼,非得要將後宮的何美人給牽扯上呢?”

時韻壓低了聲音,繼續說道:“若是臣婦想要辯解,那必得是要何美人出麵,臣婦才能得以清白。可何美人現下在宮裡,她身懷重寶,如何能見彆人?若是臣婦不願意辯解,這流言傳的時間長了,是不是又要有人說,得何美人出麵說一說,我是如何虐待她的呢?”

“無論如何,他們總有說法,來讓何美人出麵說話。那何美人一露麵……”時韻說道,原本她和曾無春商量的事,她找何明月合作,然後讓何明月出麵澄清謠言,作證何朧月是從沒欺負過她的。

但是時韻思來想去,覺得找何明月合作的話,就是對不起死掉的原身了。雖說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共同的利益,但是,原主確實是死的冤枉。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死,也不明白為什麼何明月非得要她死。

時韻借用了原主的身體,那自然是不能將原主的因果給無視了的。

再者,這世上的事情,又不是說,都是隻有一個解決的法子的。何明月出麵,確實是很輕易就能解決掉流言的事兒,但何明月若是不出麵,也還有彆的人,照樣能解決這事兒。

時韻想到的合作對象就是皇後娘娘了。

現下皇上對何明月是利用的心思,但不可否認的是,何明月年輕,漂亮,又有重寶在身,隻要芥子空間在她身上一天,她就是絕不可能失寵。那若是有朝一日,何明月生了孩子呢?

皇後和何明月,天然的是對立的關係——若是把皇上能帶來的利益作為一個蛋糕看,那原本這些東西都是屬於皇後的,上到皇位,中間是後宮的權利,娘家的人脈,下到朝臣的支持。可現在,何明月是來分蛋糕的,而不是來將蛋糕給做大的。

“娘娘,所以臣婦懷疑,這背後之人,是在覬覦何明月的東西,又是在試探皇家的態度,娘娘若是不伸把手,幫一幫臣婦,那接下來,他們就隻覺得,皇上和娘娘是好欺負的人了。”

“再者,若是讓何明月走出後宮……娘娘,本就因著那東西,怕是有許多人都惦記著……她若是想拉攏一些人手……”

時韻看著皇後,那眼神,帶著急切,帶著哀求,看的皇後都忍不住心軟。

芥子空間這個東西,皇後娘娘第一次聽說的時候,也是覺得可真是無稽之談,可隨後見識到了,她就一直處於一種很朦朧的狀態——這東西,對朝廷是有用的,但若是隻能存在何明月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那對她,對她的皇子,是有用的,還是有害的呢?

她想了很多天,作為妃嬪的何明月,能將芥子空間敞開了給皇上用。但是有朝一日,皇上殯天,何明月若是做了太妃,那這空間,她會給誰用呢?

下一個皇上?

謀反的逆賊?

她自己的兒子?

皇後娘娘一直在觀望,一直在思考。然後今天來了個時韻,將話說在了明處,隻要何明月是妃嬪,她這芥子空間,就永遠不會給皇後,給皇後的兒子用。

皇後娘娘歎口氣,所以就像是何朧月說的那樣,不能讓何明月有機會去拉攏人,去走到外麵見到彆的人。

“你且先回去吧,這事兒,本宮需得好好問問,本宮可以給你保證,本宮絕不會冤枉一個人的。”良久,皇後娘娘才開口。時韻忙應了下來,然後起身行禮告退。

她回去之後也沒等多久,就等來了一個懿旨。皇後娘娘在懿旨裡麵大大的誇讚了何朧月一番,說她溫柔嫻靜,端莊賢惠,孝順機敏,然後冊封她為正四品誥命夫人。

曾無春才笑道:“原本成親之後就上了折子給你請封,後來一直沒等到,還想著是不是皇上的意思,沒想到,是在這裡等著呢。現下有皇後娘娘的懿旨,若是再有人議論你什麼,你就能直接反擊回去了。”

是啊,誰還能說皇後娘娘做的不對嗎?

皇後娘娘都往好了誇,結果你非得說皇後娘娘是錯的,你才是對的,你這是自找無趣嗎?

何老爺那裡的官司根本不用問,劉大人就算是想繼續站在定國公這邊也不行,為他自己的名聲著想,這事兒也是不能輕易就算了的。

但是,看在那八千兩的份兒上,劉大人也沒直接查到定國公夫妻身上,而是將定國公夫人身邊的嬤嬤給帶走了。

對外隻說是做奴才的看主子被氣著,想著為主子出口氣,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

可實際上到底是如何的,大家夥兒心裡也都一清二楚。這京城裡裡外外,有議論定國公夫妻做的不公道的,也有覺得曾無春咄咄逼人的,那畢竟是長輩,這樣不給臉麵將事情鬨到衙門去,實在是有些太過於無情無義了點兒。

無情無義這個說法,對曾無春來說是很尋常的,他沒成親之前還被人說是怪物呢,一點兒人情都沒有。和這個比起來,無情無義能算個什麼?不痛不癢的。

接下來曾無春就主動上了折子,自己將早些年先皇下的聖旨給提了出來,然後,話頭一轉,又說定國公這些年對他十分照顧,他雖說是日子過的尋常,但畢竟是健健康康長大了,所以為感念定國公的一番撫養之恩,這爵位,他不要了。

這個建議是何老爺給曾無春提出來的。

因為這個爵位,現下在皇上那裡也是為難。給曾無春吧,定國公那邊不好說了,當年先皇死的時候,皇上能繼承皇位,是得了定國公的幫助的——那時候曾無春還年幼,根本不太清楚宮廷裡的事兒,就是想幫忙都幫不上。

皇上並非是嫡出,當年他上麵是又有嫡出的兄長又有做長子的兄長的。先皇去的十分突然,前一天還身體好好的,能吃能喝,但夜裡就突發狀況,連一句遺言都沒交代人就沒了。

於是這留下來的皇位就成了大家爭搶的東西了,嫡出的和長出的,鷸蚌相爭,在皇宮裡對陣。

然後,定國公背地裡放冷箭,將這兩個一起給收拾了。再然後,就是推了老的,也就是當今皇上出來坐上了皇位。

嫡出的當場沒了性命,長出的斷了一雙腿,後來被送去給先皇守墓,沒撐幾年就也沒了。

這樣大的功勞,你說讓皇上狠心奪了他爵位,那可能嗎?但是讓皇上為定國公清楚障礙,毀掉曾無春,那皇上也舍不得,曾無春十四五就進了錦衣衛,因著無牽無掛,所以做事兒是毫無顧慮,十分勇猛。

從那會兒到現在,屢建功勞。再者做錦衣衛的,不管願不願意,總能知道一些秘密。皇上也是人,皇上也有秘密,這秘密能給一個人分享可以算是找了個樹洞,但除掉曾無春,他就需得再和另外一個人分享了,知道的人多了,那還能叫秘密嗎?

兩邊都是心腹之臣,一個是從龍之功,一個是輔佐之功,皇上也是左右為難。

何老爺的意思就是,既然皇上是哪個也舍不得,不如曾無春為皇上分憂,將這爵位給辭掉,但是,爵位給出去了,這宅子得要回來,要不然就吃虧太多了。

等那爵位落到了定國公頭上之後,皇上心裡就對曾無春有了愧疚。定國公呢,因為保住了爵位,皇上對他就沒有虧欠了,沒有虧欠的意思就是容忍度會降低。

以前的定國公也會犯錯,但是皇上每每想到他的功勞,就能容忍了。

現下定國公也會犯錯,但是,他的功勞已經得到了賞賜了,一個爵位還不夠抵扣這功勞的嗎?既然兩相抵消,那皇上為什麼還得容忍?

隻要日後抓到了定國公的小辮子,這個爵位,隨時能被奪走。

就看曾無春舍不舍得了。

何老爺說的時候,也沒想到曾無春會如此舍得。他還想著,這些年曾無春一直在和定國公作對,是不是就想要回來這爵位呢。結果,第二天上朝,曾無春就主動提出來辭掉爵位的事兒了。

皇上坐在上麵,聽曾無春一條條的說出自己的理由,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可算是有人能為朕分憂了,還得是朕的指揮使。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對於曾無春說的要回寨子的事兒,皇上也是很能理解的,畢竟那宅子是人家親爹掙下來的,又是親娘打理好的,曾無春小時候也在那宅院裡長大。

“好,那宅子就留給你。”皇上立馬就應了下來,又看定國公:“定國公,朕記得戶部之前上折子,說是朱雀街還有一個空宅子?不如就賞賜給你了。”

定國公一顆心泡在苦水裡。

現在的定國公府,經過兩代人,前前後後加起來快四十年的打理,那叫一個精致舒坦。可那戶部上折子說的空宅子都是哪一種?都是抄家之後記錄在冊的,戶部才不會自己掏銀子去維護修整。

想想京城將近十來年,隻有兩家是最近抄家的,但是抄家之後就立馬將宅子給賞賜出去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戶部現下有的,都是十來年前抄家所得。

十來年啊,放了十來年的宅子,又經過了抄家,那宅子能是什麼樣子的?

破破舊舊也就不說了,指不定哪裡是壞的呢。你指望抄家的士兵能對你這宅子輕手輕腳?開玩笑呢,抄家的時候是恨不能將牆壁都扒開看看有沒有挖空的小寶庫的呢。

但是,人家曾無春都說了要將爵位讓出來了,定國公這時候要還是挑剔,就成了不滿足了。

皇上等的有些久了,就又問道:“定國公可是有什麼不同的想法?”

“臣是想著,曾無春是個少年人,花錢有些不知節製,之前剛花費了幾萬兩銀子買了宅子,現下若是再搬回定國公府,那一筆錢可就是打水漂了,畢竟這宅子空放著,難免會壞,光是修整就又是一大筆的銀子了。所以,倒不如,微臣給個銀子,將那定國公府買下來,一來呢,是給曾無春更多些銀子傍身,免得他花用無度,早早將手裡的銀錢給敗完了。二來呢,也免得宅院太多,反而成了負擔了。畢竟這樣大的宅院,租也不好租出去。”

“不過都是一些小事兒,剛才倒是不好拿出來煩擾皇上。”定國公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曾無春直接笑道:“多謝定國公關心了,不過您不用操心,那宅子我自有用處,倒也不算是白白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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