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李衛紅還覺得她學的有些慢了。手臂上的學過之後就是紮屁股了,這個才是這個年代的主流紮針方式,但同樣的,這個也是最容易出問題的紮針方式,稍不注意,就容易造成麻痹症。
時韻這個硬是學了一個月,看李衛紅紮。然後自己在李衛紅手把手的教導下開始實踐。
上海那邊估計是被小公館三個字給嚇著了,說好了是一天之後來電話的,但後來就銷聲匿跡了,以助於郵局的工作人員看時韻的眼神都帶幾分看傻子,像是證明了時韻之前確實是在搞笑一樣。
但在十一月的時候,那邊又來了電話。
這次是換了個人來和時韻交談,換的是個女人,大約是上了年紀的,聽著聲音有些成熟穩重。
“很抱歉一開始給你不太好的印象,讓你覺得我們是在哄騙你。”對麵一開口就是道歉,時韻笑道:“不用道歉,做生意嘛,一貫如此,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一樣的道理。那你們現在給我電話,是願意答應我的條件了嗎?”
“是這樣的,我們願意給你三萬塊錢,兩套房子,您看這個條件您是否滿意?”小公館沒有了,但一個小公館的價錢,大約也就是一萬左右。
這個三萬,那可是給了時韻大大的讓步了。
時韻輕笑了一下:“那你們還有什麼要求?”
“我們要求合同上寫清楚,這個秘方長久歸我們公司使用,沒有年份要求,另外您要是有類似秘方,還請首先選擇我們公司。”對麵說道,時韻眨眨眼:“五萬,兩個房子,附贈一個秘方,之前給你們的是麵霜的,有美白的作用,現在是冬天了,給你們一個護手霜,可以防止生凍瘡的。”
對麵十分驚喜:“真的嗎?確實是能防止凍瘡?”
“是有試用條件的。”時韻說道:“但是原材料都比較便宜,並且這個,隻能給你們二十年的使用權限。”基本上二十年後,生凍瘡的人也會少了。不像是現在,生活條件苦,物資短缺,所以生凍瘡的事兒可太常見了,幾乎人人都會生凍瘡。
對麵這次爽快多了,立馬就答應下來了,並且這次是給足了時韻麵子,會專門派人來送合同,順便將房本,還有錢都給送過來——五萬是已經超過了彙款的額度了。
而且,這麼大的數字,若是彙款也不太安全了。
對於房子的事兒,對方又詳細詢問了一下麵積大小,樓層要求,還有朝向要求等等。時韻並不太了解那邊的天氣情況之類的,但是,東南朝向總是沒有錯的。
至於樓層,沒有電梯的房子,肯定是二三四這三層最受歡迎了,再往上就有點兒累了。麵積自然是越大越好,最好是挨著邊上的,不要中間的。
邊上的窗戶會多一些,中間會過於吵鬨。
掛斷電話之後,工作人員終於是忍耐不住了:“我聽你在這兒說賣什麼東西的,什麼東西這麼值錢啊?好幾萬!”
天哪,彆說是見過這麼多錢了,就是聽都是第一次聽。
時韻笑眯眯的:“知識,我會的,彆人不會,這就值錢了。”
工作人員笑道:“感情您還是知識分子啊?”
“我不是,我高中都沒畢業。”時韻趕緊搖頭,然後衝工作人員擺手:“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幫忙叫我了,等我有錢了給你們買糖吃,要是這生意沒做成,沒錢,那可就算了。畢竟我自己也吃不起糖。”
衝工作人員擺擺手,時韻很快就離開。
本來這事兒她是沒打算說的,畢竟現在錢沒到手,要是說太早,萬一被人給壞了事兒,那可就完蛋了。祖先們多聰明啊,事密則成,這話可是告誡。
但時韻沒想到,那邊會那麼著急。不到五天就找上門來了,五六個人,拎著一個大大的皮箱子,然後找到了大隊裡麵。
劉菊花正在地裡鋤花生呢,被叫到大隊部的時候還一臉迷茫,不知道是誰找她,竟然還派上大喇叭了。他們大隊的這個大喇叭,那是安上之後就沒怎麼用過的,因為得用電池,電池多貴啊,村裡買不起。
但是現在,她何德何能啊。
一邊感歎一邊進門,然後就差點兒被屋子裡的幾個人給閃瞎眼,實在是穿的太不一樣了,和村子裡的人相差太多,人家穿的那是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劉菊花都有些局促了,伸手在褲子上擦了兩下,才在一邊坐下:“你們,你們是誰啊?”
“請問您是石雲嗎?”對麵的中年男人笑著問道,劉菊花搖搖頭:“我是石雲的親媽,你們找她有什麼事兒?她也不認識你們啊。你們是打聽她乾啥?“
時韻每天乾啥了,去哪兒了,劉菊花心裡清楚著呢,自己閨女肯定是不認識這些看起來就很有錢的人的。
“是這樣的,我們找她有一點兒事情,她能幫我們一個大忙。”中年男人說道:“不過這事兒也不知道她和你們說過沒有,所以目前呢,我們是不能告訴你的,還請你叫石雲給找過來好嗎?”
“我是她媽,她的事情我都能做主,你們到底找她什麼事兒?”劉菊花強調道,萬一這些人是來乾壞事兒呢?萬一找時韻不是好事兒呢?
“是好事兒,是給她送錢的。”中年男人沉吟了一下說道,從箱子裡拿出來一疊大團結:“我們需要收購她一個秘方,這個秘方很值錢。”
但到底多少錢,這邊卻沒有說,不是因為時韻交代過,而是這是做生意的常識,不管錢多錢少,不管秘方是什麼,這生意是和誰做的,就隻能和誰說。哪怕對方來的是父母愛人孩子,那也不行。
自古以來,這生意的事兒要求要是不那麼嚴格,出的事兒那可是不算少的。
很快有人去喊時韻,時韻急匆匆的趕回來。
中年人雖然有所猜測,但是看到時韻還真的是這麼年輕,就有些躊躇了,時韻笑道:“你們既然來了,那回頭也可以是試一試,這東西都是隨處可見的東西,我衛生所那邊就有中藥,你們抓一些自己弄一下看見有沒有效果不就完事兒了?”
“我人就在這裡,還擔心會跑掉不成?再者,房子也還在你們手裡呢。”時韻說道,對方想想也是,就乾脆的將合同給拿出來了——包括兩份房屋合同。
時韻仔仔細細的看一遍,有任何不明白的,當場就提出來。對方帶的人裡麵也有律師,畢竟是大公司,這種事情肯定是要考慮周全的。
確定合同沒有什麼問題,時韻簽寫自己的名字,順手將麵霜的最後一個關鍵東西給寫出來交給那中年人。
至於防凍瘡的,時韻必須得提前說明:“晚上用一次就行了,就是做完所有的事情之後,用熱水泡一泡手,泡個十來分鐘,然後再用這個膏藥塗一層,厚厚一層去睡覺,要是怕弄臟了被子,就弄個布條裹著,半個月見效,要是能堅持用一年,第二年都能不生凍瘡。”
這個可是她自己用了好幾個世界的,古代世界,那是比現代更寒冷的,到了冬天尤其難熬。就算是貴婦人,也要管家理事 ,也要伸手出來挨凍,所以這凍瘡膏,真的是她自己用了非常有效果的,她才拿出來的。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個算是她的兼濟天下。她要的少,原材料也便宜,那這個東西就賣的比較便宜,也就有很多很多的人能用得起。
“我這邊對於這個,是有一個小小的要求的,價錢不能超過五毛錢。你看你們那邊,是不是能接受?”時韻說道,那邊看了看配料,點頭:“可以接受。”
雖然他們的產品一向賣的不便宜,但要是想打開知名度的話,最好還是有一兩樣平民產品。
合同很快就簽訂好了,五萬塊肯定不能全部是現金,實際上現金之後五千塊,就是在之前那個黑箱子裡麵裝著,剩下的是在一個存折裡麵,隻要時韻跟著去省城將這個存折換成自己的名字就行了。
之所以要去省城,是因為鎮上沒銀行,縣城的太小,辦不了這樣的業務。
事不宜遲,時韻就打算現下就去省城銀行一趟。正好,這些人是開了車子過來的,開車去省城,那可是要比搭車方便多了。
“媽你將這個拿回家,先彆告訴彆人,二哥在家嗎?讓他和我去一趟省城,還有,得村裡開個證明信和介紹信。”時韻一疊聲的說道,劉菊花早在看見那五千塊的時候就已經是懵了。
五千塊是要點一點的,剛才時韻就站在旁邊,將一疊疊的大團圓拿出來數,劉菊花從那會兒開始就是張著嘴說不出來話了。
時韻推她一下:“快些,我時間比較緊張,對了,三哥要是想去,讓三哥也來一趟。”
正好她錢多,現在帶著兩個哥哥去省城先逍遙逍遙。免得回頭老三又說她厚此薄彼,都是當哥哥的,為啥有好事兒都是老二的?
劉菊花拖著箱子深一腳淺一腳的去叫兩個兒子,石寶柱看她神色迷蒙,問她什麼她都說不出來,也不放心,索性就跟著她一起回家。
兄妹三個是坐上車子去省城,因為這小汽車的事兒,村子裡人人議論,都想找大隊長打聽一下是什麼事兒,但大隊長是時韻的堂伯,自然不會這時候幫侄女兒倒忙,就隻擺手趕人:“去去去,地裡的活兒都做完了?沒做完都拖拉什麼?彆人家的事情和你們什麼關係?我也不知道,都快點兒,走走走,下地去。”
劉菊花回家之後才總算是有點兒回神了,大概是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了,她飛快的將石寶柱給拽進門,然後探頭探腦的看外麵,確定路上沒有人,這才啪的一下將大門給關上了,順便從裡麵鎖上。
石寶柱吃驚:“你乾啥呢?一會兒還得下地呢。”
“下地什麼下地,你看看你看看。”劉菊花拽著他往屋子裡去,順便再將屋門給鎖上。
石寶柱頓時扭捏:“老夫老妻了,你要是著急也不能在白天著急啊,咱們晚上……”
然後剩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因為劉菊花將箱子給打開了,裡麵一摞摞嶄新的大團圓展現在眼前,那衝擊力,不亞於有人在石寶柱耳邊旁邊開一槍,震得他現在腦袋都是嗡嗡嗡的,什麼都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這是哪兒來的?你將咱們閨女給賣掉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寶柱才總算是能開口,但是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劉菊花之前是見識過一次了,所以比石寶柱回神的早。
聽了這話,使勁在石寶柱的後背上拍一下:“賣賣賣,你想什麼呢?新社會了,你賣個人試試?看看政府抓不抓你去吃花生米!這個錢,是你閨女賺來的!人家開著車子給你閨女送來的!”
石寶柱先是笑嗬嗬:“我閨女就是有本事,她打小我就說,這聰明腦袋瓜子,就是比她哥哥強,你看看你看看,咱們這不就有錢了嗎?閨女肯定孝順我們。”
“不過 ,這錢是怎麼賺的?”石寶柱高興之後就是恐慌了:“她該不會是乾啥事兒了吧?咱們現下是去哪兒了?還回來不?是不是被國家給抓了啊?”
劉菊花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去省城銀行了,說是還有錢,太多了,不好給現金,要去轉賬。”
石寶柱張張嘴 ,這是真的說不出來話了,這麼多了還不算多,居然還有?
時韻這一行坐在車子上,可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兒。老二和老三是第一次坐小汽車,兩個人緊張的連動一下都不敢,腰背挺直,神色緊繃。
時韻在後麵戳他們後背:“放鬆,靠在椅子上沒事兒的,隻管往後靠,這樣腰疼啊。”
前麵中年男人笑嗬嗬的問道:“石小姐以前坐過車子?剛才你上車那個開車門的動作,很是流暢。”
“嗯,體驗過一次。”時韻也笑眯眯的,忽然問道:“你們一開始不是不著急的嗎?為什麼現在,看起來有些著急?”
之前打電話都是拖拖拉拉的,還幾天才通話一次,現在幾天就上門了,是出什麼事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