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2 / 2)

他剛剛聽到了什麼?賀衍之屋裡有人!還是個男孩子,聲音特彆好聽的那種!

“啊!!”???

疼??磕著了?輕輕的?這都什麼對話。

終於,賀衍之想起了自己還在通話,撿起了完好無損的手機,聲音微啞:“喂。”

盛淵很直接:“賀總,你房裡怎麼有個小男孩兒啊?”

他嘿嘿一笑:“原來賀總是這個愛好,早說嘛,我認識……”

“啪”

賀衍之乾脆地把電話掛了。

盛淵對著電話咬牙切齒。

“什麼人啊!”

眼珠一轉,叫來下屬:“你再去劇組裡找兩個可靠的眼線。”

下屬很忠誠並且自覺很了解老板的喜好:“老板,柏先生已經有人盯了,我早就為您安排好啦。”

盛淵不耐煩道:“盯他的繼續盯,你再找兩個人,給我盯著賀衍之。”

“是,這就去……”下屬話說了半截突然驚悚起來,等等,老板這又是看上了誰?

賀、賀衍之嗎?

臥槽老板這是想不開呢,還是想不開呢,還是想不開呢?

下屬同手同腳地領命出去了。

*

柏栩川到自己門口一看,他那瘦瘦弱弱的前前前任正依靠著牆,兩手交握在小腹前,一臉怯怯地等著他。

查霖跟他同歲。

兩年多前他拍一個網劇,本來是男二,結果導演非要潛他,他不肯,就被刪刪刪刪刪戲份活活刪成了龍套。

那時候都看出來導演想擠兌他,就查霖願意跟他一塊捧個盒飯吃,慢慢就熟起來了。

想到往事,柏栩川十分心平氣和,調整好狀態,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

“嗨,抱歉耽擱了一下,我馬上幫你拿出來。”

查霖咬了咬嘴唇,臉上有一些不安:“……好。”

柏栩川沒在意他的緊張,抬手開了門,房卡一擱,便看到玄關處放著幾個箱子。

深藍色的大箱子是他自己的,另外兩個黑色的小箱子沒見過,應該就是錯送的了。

柏栩川的意思是查霖應該自覺地自己上前把箱子拿走就好,但他一側目,卻發現查霖注意力根本不在行李上,倒是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在看什麼。

“查霖?”柏栩川不解地叫他名字,他的前前前任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絞了絞手指。

“我,我這就拿走。”他話雖這麼說,動作卻磨磨蹭蹭的,以至於柏栩川忍不住懷疑他是卡頓了。

柏栩川默默瞅著他挪動,心想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不會幫你搬的。而且這麼小的箱子,女孩子也能提得動吧,你裡麵是裝了鉛嗎?

更更更重要的是,這是行李箱耶,可以滾的。

查霖怎麼這樣,比兩年前還卡。

也不知道卡了多久,柏栩川就這麼靜靜地看他慢吞吞移動,一直到對方纖弱地拖著兩個看起來非常令他煎熬的箱子磨出大門。

正當柏栩川以為他終於要關上門離開時,查霖又猛地回過頭,殷切道:“川哥,你加我一下吧,我不會打擾你的,劇組以後可能還有需要溝通的地方,我也不好一直在群裡找你……”

柏栩川正色道:“這個我覺得沒有必要吧,你實在有事找我就找我經紀人好了,來我把他名片給你。”

查霖:……

片刻後,小白菜一般的男子手捧一張燙金名片,無言地看著緊閉的門,拖著箱子走向走廊另一頭的自己的房間。

柏栩川在房裡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準備去謝濟開說的地方跟他們對詞。

他把隨身帶的枕頭從真空袋裡抽出來,看它慢慢吸飽空氣,再把黃色的小鬨鐘放在枕頭邊,然後洗了個臉就出門了。

手裡拿著劇本,仍戴著早上的帽子,穿了個薄外套防曬。

門合上,電梯下去。

人離開了,門口地上,從口袋不小心掉出來的房卡靜靜躺在那。

查霖剛放下自己的東西,又跑到走廊去張望,剛好看到柏栩川身影閃進電梯。

然後他發現了掉在地上的房卡,見左右無人,猶豫片刻,下了決心,打開門進去了。

大概過了兩分鐘,查霖匆匆從房間裡出來,又匆匆跑下樓,追上正走在路上的柏栩川,氣喘籲籲地遞上房卡:“我、我在你門口撿到的。”

柏栩川這倒有點意外了,他看了看查霖,收起房卡:“謝謝。”

查霖這下倒是唯恐多跟他說一句話似的,轉身飛也似地跑走。

柏栩川心想,兩年多不見,查霖倒是更加一驚一乍了。

剛剛怎麼把門卡掉了呢?他拍拍自己腦門,懊惱地想,這要是被私生撿到還不完蛋了……

*

柏栩川每天到現場很早,他聽非秦的,即便沒有自己的戲也認真看。

他要把握住難得的學習機會。

進組前老紮就叮囑過他好幾次,讓他多看多聽多想多學。

“這種機會咱們公司很難遇上,你是頭一個。”

然而他覺得自己有些愚笨,因為看再多,輪到他時,仍然會緊張。

台詞是不會忘的,但表現就很難說,也有超常發揮的時候——多半是賀衍之提前帶他過過的戲,更多的時候是緊繃、中規中矩和令人失望,要經過很多次打磨才能用。

不過,結果總歸是越來越好的,這是最讓他精神鼓舞的事——從前,他真的認為自己就不可能學會演戲的,但親身經曆讓他明白,沒有什麼是不能學的,包括演戲。

隻是,他不能每場戲都去找前輩幫忙參研,賀衍之是主角,幾乎全是他的戲,而且每天拍完戲回去還要做冰上練習,對身體的消耗非常大。

柏栩川經常晚上回來還念念有詞,一個人對著鏡子,對著道具,對著工作人員都經常進入狀態。

這樣時間長了之後,整個劇組都流傳著他廢寢忘食的傳說。

這天大夜戲,直到淩晨兩點半才收工,柏栩川一路掩蓋著自己的疲倦,直到快到酒店才用手掩著嘴,小小打了個哈欠。

然而哈欠的傳染力度太大了。

就在他打完這個哈欠之後,幾乎在場所有晚歸的劇組人員都接二連三打起了哈欠。

柏栩川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走到門口了,太過困倦的他抬手迷迷糊糊跟各位說了晚安,然後進了電梯。

電梯往上走,柏栩川閉上眼睛,終於如釋重負地伸了一個懶腰。

困得眼淚都凝在眼角了。

電梯停下來,柏栩川已經是僅憑著意誌在走路,迷迷糊糊跟著意識走到房門口,開門。

他甚至沒分辨出門到底是他用門卡打開的還是本來就沒關上。

太累了,柏栩川進門就想。他想著先歇一會再洗澡收拾,拖著腳步邁到床邊,麵朝下直接栽下去。

手腳成大字型攤平。

臉埋進被子裡,很快疲憊的身體被舒適催得進入了夢鄉。

“Zzzz”

他舒展地趴在床上,腦袋埋低,小腿抻在床外,圓圓的腦袋頂緩緩升起一串代表睡眠的符號。

此時,正站在陽台上抽煙,麵朝門口,給前台打了電話等待服務生換床單的高大男人無言地抬起了眉毛。

他明明是讓換床單,怎麼來了一個……試睡員?

*

柏栩川趴在床上睡得很熟,夢裡迷迷糊糊有人把他翻過來,然後好像有隻小貓在拿舌頭舔他的臉,熱乎乎濕漉漉還挺舒服。

賀衍之拿熱毛巾給他把臉擦了擦,見他沒有要醒的意思,想了想,給他把鞋脫了,懸空的小腿架到床上。

服務生抱著乾淨的三件套敲了敲門,賀衍之拉開門,跟她解釋不用了。

柏栩川這個夢又做得很長很長,一直到醒來連姿勢都沒有動過,直到自然醒。

眼睛睜開,習慣性往枕頭下麵摸手機,一看時間七點二十。

誒,他的鬨鐘呢,七點的鬨鐘怎麼沒響?

柏栩川眼睛納悶地往左邊一側,他的黃色小鬨鐘不在。

又納悶地往右邊一側,他的黃色小鬨鐘也不在。

鬨鐘是不在,但是多了一個比鬨鐘大很多的東西。

一具英俊瀟灑,胸口有規律起伏的人體。

看看陳設,這根本不是自己的房間。

柏栩川僵硬地轉了轉哢哢響的脖子,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手機,才意識到連手機都不是自己的……

他仰麵無語問蒼天:到底為什麼自己會睡在前輩的床上???

瞬間清醒的柏栩川立刻決定趁賀衍之醒來之前逃離此地,他躡手躡腳挪到床邊,腳剛要接觸到地麵,身後傳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

柏栩川立刻像被施了定身法,屏息小心翼翼扭過頭,心中默念“他沒醒他沒醒他沒醒”……

根據墨菲定律,你越是害怕發生的事,就越是會發生。

當他回過頭,賀衍之正好打著哈欠坐起來,極其自然地對他說:“早。”

柏栩川:“……”

“早……”

他微微顫抖著說。

“我、我大概是昨天夜裡走錯了。”他低頭反省,“真是給您添麻煩了……”

“還好。”賀衍之平靜道,掃了掃柏栩川身上很多皺褶的襯衫,提議,“你要不要先洗個澡?精神會好很多。”

他這麼一說,柏栩川簡直想找條縫鑽進去:“我,我這就回自己房間去。”

撂下這句話,他沒敢再看賀衍之臉色,轉頭穿上鞋蹭蹭蹭地跑了。

門外,昨天剛進組的影後黎惠正往電梯這邊走,準備去吃早餐,身後跟著兩個生活助理。

這個點,其他幾個房間也陸續有人出來吃飯,走廊上人絡繹不絕,彼此打著招呼,熱鬨得很。

“喲,黎老師進組了。”

“葉哥好。”

賀衍之的房間離電梯相當近,一群等電梯的人正站一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突然看見旁邊的房門打開了。

也住了一段時間,早上常碰到的,都記住了那房間是賀衍之的。見有人閃身出來,下意識便認為是賀衍之。

見周圍人都往那看,黎惠也看過去,昨夜到這裡時曾和賀衍之擦肩而過,是以她也想起了那是誰的房間。

柏栩川急急忙忙出來,起初往電梯那邊走,走了兩步突然回過神,望著麵前人數>5而且彼此都熟悉得很的等電梯大部隊:……

眾人看看賀衍之的房門,又看看突然出現的柏栩川,眼睛從他那依然疲憊的麵容,移到皺巴巴明顯沒有換的衣服。

……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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