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1 / 2)

兩人做了足夠的偽裝, 柏栩川不光戴了口罩還戴了頂半長的假發,整個人出塵的秀氣,要不是明顯的喉結,都有些性彆混淆。賀衍之戴了個玳瑁框的眼鏡,又貼了點假胡子, 氣質瞬間往成熟滄桑老男人的方向狂奔而去。這兩個人手拉著手進店門,還真是和剛剛那幾對有點不相上下。

隻是到了門口,兩個保安同時伸手擋住了他們。

柏栩川正想問怎麼了, 又意識到自己好像不能開口, 於是默默裝出有些膽怯的樣子, 往男人身後縮了縮,還像模像樣扯了扯他的衣袖表示害怕。

賀衍之看了那兩人一眼,大手安慰地向內一滑,拍了拍柏栩川揪住他衣袖的手掌, 然後換了個低沉點的聲線,問那兩人:“怎麼?”

保安甲不怎麼客氣, 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眼:“新客吧,有人介紹嗎?”

柏栩川心想這店還挺高級, 還要人帶人才能進。

問題你們門口的霓虹燈都是壞的啊,遠看是“辰飛”, 走近了一看才知道是“振飛”……

哪知道賀衍之還真從上衣口袋拿了個東西出來。看大小像張名片, 仔細看並不是, 就是一張那種類似夜店小廣告的小卡片, 上麵龍飛鳳舞簽了個名。

兩保安一過目, 點點頭讓了道:“進去吧。”

店分兩層,一層看上去像普通gay吧,二層有給客人玩的地方,更多的是小房間。柏栩川目不轉睛打量著周遭,隻覺得這地方和劇本裡描繪的竟然有七八分相似。

一邊心裡暗自驚奇,一邊好奇側一眼賀衍之。

雖未開口,也能看懂他想問什麼。

“來過。”賀衍之想了想,決定坦白,“以前來取材……學習,目的一樣。”

柏栩川恍然大悟。

他想起來了,賀衍之自己就演過男妓。也許他不僅來過,還和真正的money boy接觸交流過。

“現在一樓待一會,等會去樓上看看。”

賀衍之手臂搭在他肩上,沉沉的壓著,幾乎是帶著他走。柏栩川隻顧著左顧右盼,他倆都不是熟客,一進門就有好幾個常在這邊玩的人抬起頭來看。起先看向賀衍之的更多,後來再看他摟著那個小男生,戴著口罩更顯得臉小,一雙眼睛顧盼生輝,清麗明亮,在昏暗的店堂裡簡直是一股清流。

而他也不怕人看,有人盯著他就大膽掃回去,眼神又活潑又靈,是種從未吃過苦頭的人才有的神氣。

嘖。

像這樣的,九成九還是個雛……

那神氣在這種地方太少見了,有些人視線就跟膠粘在他身上似的,越是看不見越是心癢癢,想看那擋住的小臉到底是什麼模樣。

兩人一路走到最裡麵,找了乾淨位置坐了。

附近好些人朝他們行注目禮。

接著一聲響亮的、包含著強烈暗示意味的口哨聲響起,人們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去了。

柏栩川抬頭一看,重金屬的節奏裡,不遠處一個赤身**的男子正繞著根鋼管,妖嬈地扭著身體。他身上什麼衣料也沒有,就綁著幾根帶子,什麼也遮不住不說還更讓人腎上腺素激增——

他扭得還挺好的,柏栩川不得不承認。

但他對這個舞種實在是稱不上欣賞,也沒有什麼興趣。畢竟那個男子雖然長得還不錯,但在明星中間就不怎麼值得多看。

不過。

柏栩川默默側過臉,隻見賀衍之挺放鬆地撐著頭,翹個二郎腿,跟普通的上班族大叔似的,饒有興味地望著舞台,還頭一點一點跟著打著拍子。

還、還看得挺投入的哈?

前輩這是過於沉迷自己的人設呢,還是他真的就喜歡這樣式的?

這個樣式,柏栩川又打量了幾眼,搜腸刮肚想找幾個詞來形容一下。

媚眼如絲。

妖嬈靈蛇。

大膽勾引。

噫。

柏栩川默默想,我也行啊。

不過,前輩是直男的可能性,跟他是性冷淡的可能性一樣高。

所以應該隻是好奇吧?

一定是這樣的。

他正沉思著,沒注意到旁邊人餘光一直掃著他。

賀衍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確認柏栩川心不在焉,心思根本不在鋼管舞上。

看來他對這種行為藝術不大提得起興致。

柏栩川把目光移到其他的地方,隻是朝角落那個一直孤單坐在那的男人多看了一眼,對方立刻站起來,仿佛接到了什麼暗示一般,拿起酒杯坐到了兩人身邊。

一副不怕死想要撬牆角的樣子。

賀衍之這會還在“專注”地欣賞著行為藝術,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他來。那男人起身前已經觀察了很久“雛兒”身邊這位猛男和自己的噸位,覺得自己應該更勝一籌,因此才決定行動。現在又他對同伴似乎不怎麼上心,索性放心大膽地撩起了彆人家的小零。

“嗨,小帥哥,我跟你喝一杯?”對方禮貌地舉起酒杯,跟柏栩川桌上的礦泉水瓶碰了一下,露出一個自己最有信心的笑容,並解開一顆扣子,向他展示自己勇猛的胸大肌。

柏栩川本想好奇地采訪他兩句,但他及時想起了自己的人設——小啞巴。

於是他眼中露出開心的神色,但指了指口罩下的嘴,示意自己不能說話。

那個人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發展,撓了撓頭:“哦,對不起,我不知道……”

賀衍之及時轉過頭,代柏栩川說道:“沒事,他不會介意這個。”

他神色寵溺地拍了拍柏栩川後背,聲音淡淡道:“他挺想來見識見識,我就帶他來了。正好我有事失陪一下,你陪他玩一會兒好了。”

來人見他站起來,滿臉“?????”

這還有人上趕著要戴綠帽子的?

賀衍之和柏栩川對視一眼,扶了扶他那副穩妥地架在鼻梁上的玳瑁框眼鏡,對正淩亂的猛男說道:

“——不用擔心,我們是開放關係。”

柏栩川對上他頗具深意的眼神,心裡一跳。

什麼?

剛剛不是還說不要跟他走散,怎麼轉眼就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猛男聽到了“我們是開放關係”這句話,神情一下子放鬆下來,坐姿也更加輕鬆,瞥一眼身邊嫩得能掐出水來的清純小男生,不自覺嘲笑那家夥人品和眼光都不行,看不見身邊的寶貝,得到了就丟。

他就這麼把話說了出來,沒想到一直很友好的男孩子竟然變了臉色,狠狠瞪了他一眼。

猛男訕訕地:“你這是不喜歡我說他壞話?”

還真是死心眼,人家擺明了都不怎麼在乎你了。

嘖嘖。

不過,這樣搶過來才帶勁啊。

這樣一想,他又輕鬆地跟小新人說起了帶顏色的笑話。

柏栩川心裡嗬嗬,表麵上還得做出一副十分感興趣的樣子,貫徹自己對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見識一下的人設,不由覺得當演員是真的很累的一件事。

臉上雖然對付著在笑,肢體語言卻很明晰的抗拒,慢慢猛男君也開始感覺到自己在找沒趣——人家也許真是來找刺激的,但很明顯,自己當這個刺激還不夠格。

他起身走了,柏栩川就變成了一個人坐在這。

不過,很快又有其他人上來搭訕……

鋼管舞美男已經不跳了,他從舞台上直接跳到人群中,被一雙雙手從這一頭抬到那一頭,一雙高筒皮靴裡早已經塞滿了鈔票。

柏栩川望著這一切,腦子卻在想沈河。

沈河被帶到這樣的地方來,同伴嘴上許諾著一直陪著他,實際上轉頭就去勾搭彆人獵豔,丟下他一個人在這兒。

那時,他一定也有過強烈的不安,覺得自己跟這裡格格不入。

不過,很快他就開始習慣,習慣被人關注,習慣嘴角露出壞笑,習慣展現自己的魅力,冷眼看彆人為他爭風吃醋……一直到徹底變成一個風月場的常客,一個身心墮落,失去光環的運動員。

他從這裡得到了快樂。

他並不抗拒,隻偶爾茫然。

賀衍之並沒有走遠,他在不遠處看著,是想給柏栩川一點獨自琢磨的時間。

但他完全沒想到這家夥會那麼大膽——

柏栩川打了個響指,在音樂聲再度響起的時候,起身站到了小舞台上。

見他突然站上去,周圍人起先都是愣了一下,然後才意識到他想乾嘛。

圍觀人群都開始興奮了,這新人啊!身段還特好,搞不好還真挺會跳,有眼福了。

幾個舞男正想開始自己的表演,結果一抬頭發現台子被人占了,彼此對視一眼,都是滿臉懵逼。

hello,哥們你誰?新來的啊?沒見過啊!

還有,您表演還戴個口罩??

柏栩川想著沈河輸了比賽後在夜店放肆勁舞發泄的場景,唇邊慢慢浮起一個邪氣的笑容。

若這時他沒有遮住臉,恐怕在場的全都要屏住呼吸。

有個被搶場子的哥們怒了:“你也適可而止一點啊!哪有你這樣穿這麼多跳鋼管舞的!”

……這憤怒的點,說清奇也清奇,不過周圍還真有很多點頭的。

賀衍之麵色一變,剛向前走了兩步,卻看到一直站在舞台中間,低著頭看不清神色的人半仰起頭,向全場做了一個挑釁的手勢。

一時口哨聲不絕於耳。

人們的眼神曖昧地掃視著他,但他一點也不介意,哪裡還有半點進來的時候那點青澀無知的樣子,倒像是個夜店的鎮場台柱子了。

人的氣質可以轉眼變化這麼多嗎?

剛剛搭訕失敗的猛男不禁停住了腳步。

然後跟隨著音樂,柏栩川開始了他的表演。

那憤怒的舞男說的很對,還真沒有人穿這麼多跳鋼管舞的,但柏栩川就可以。還沒有什麼舞能夠難得倒他,當他站到舞台上,那麼所有人的眼睛,都隻能看著他。

一時間人群開始瘋狂了。

穿得少是一種誘惑,而穿得嚴嚴實實確實另一種誘惑。當他動起來的時候,骨架的美便一覽無餘,那被隱藏在寬鬆衣服下的肉-體在動作間影影綽綽晃動,更加使人口乾舌燥——儘然可以,意思不露,卻欲到讓人移不開眼。

觀眾看得血脈賁張,一時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句“脫衣服”,就像戳中了人群的G點,集體大喊起來。

“脫衣服!”

“脫衣服!”

“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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