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喝過酒了?

賀衍之被這句話隱含的信息量鎮住了, 他背對著年輕人,腦子裡瞬間閃過了各式各樣不大良好的念頭。

喝過酒了,他這樣說,這樣來到這裡,意味著這是他自己做出的決定。

他二十三歲了, 能夠為自己負責,而且也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對吧……

賀衍之第一次覺得自己原來不是個好人,那些壞念頭暈暈乎乎轉了一圈, 才慢慢被內心重新掌權的理智清除掉。

而柏栩川現在處在一種很奇妙的狀態裡。

以往他喝醉的時候往往無知無覺, 完全不受控製地跟著感覺走, 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喝的假酒,反正他現在能說話了,還保有清醒的意識。

既然意識清醒,那為什麼又能這麼大膽呢?

那就涉及到某種心理暗示了。

最近他沒少看這種心理學、神秘學範疇的東西, 沒準一不小心給自己催眠了也說不定。

總之他從後麵一把抱住了賀衍之的腰,聲音軟軟地在他耳邊說話, 還把腦袋直接擱在人肩膀上。

手底下堅實的觸感真棒,他不由不受控製地拿食指嘭嘭點了兩下, 隨即被另一雙手牢牢抓住了。

“那你為什麼能說話?”賀衍之把他的手掌慢慢拿開,轉過頭滿眼不信地上下打量, “騙我?”

柏栩川表示他可沒有騙人, 特彆無辜地張開嘴:“我真的喝了酒。”

半仰著頭, 手腕被抓著, 一點也沒有掙開的意思。唇微張著, 仿佛在示意讓那人低頭檢查一下,嗅一嗅他身上有沒有酒味。

這可是正宗的二鍋頭呢。

賀衍之眼睛盯著他的,似乎在確認他的意識清醒程度:“這是幾?”

他豎起兩根手指。

柏栩川特彆認真地說:“這是peace。”

love and peace的peace。

舞蹈常用手勢嘛。

賀衍之還是盯著他看,盯得青年有些不耐煩了,手一掙脫又繞上他脖子:“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好不好?時間很寶貴。”

賀衍之:…………

這個寶貝到底在說些什麼。

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一晃神的功夫,柏栩川已經靈活地湊了過來,低著頭小聲哼著歌,手指不安分地去解他浴袍上的結。

修長白皙的手指幾下纏繞,就把那本來就由於事出匆促沒怎麼好好係的活結解開了。

賀衍之低頭看去,看到的是讓他血脈賁張的畫麵。年輕人喝了酒後總會變得異常執著,解完他的就開始解自己的,於是他在男人麵前上演了一出寬衣解帶。

他的那個結打得比較死,用來解帶子的時間也就比較長,到最後他都有些迷茫了,一臉受不了地抬頭露出求助的眼神。

賀衍之覺得自己離三年起步越來越近了。

他抹了把臉,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感覺精疲力竭,移開視線不看那濕漉漉的眼睛,聲音帶點啞:“小川,你告訴我你要乾什麼?”

柏栩川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卻被賀衍之伸出一隻手捂住嘴。

“你等一下。”賀衍之從玄關摸了摸,摸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錄音功能,點擊開始錄音。

他得保存一下證據。

隻是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裡,這家夥還是不肯安分哪怕一點點,眼珠子咕嚕嚕跟著他手指轉。

掌心似乎被什麼軟軟的東西點了一下,賀衍之觸電一樣移開手,掌心分明有一點濕痕。

“?”他凝著柏栩川無辜的眼睛,很想發作,又說不出重話來,“你這都是哪裡學來的?”

柏栩川張開嘴,無聲地用口型說:“看——片——啊——。”

不是你讓我“回去看片”的嗎?

柏栩川不在搭理他,繼續開始解自己的衣帶子。

隻是一扯好像給扯成了死結。

柏栩川低頭對著那個結沉思。

賀衍之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一邊深呼吸,一邊從冰箱裡拿了瓶冰水出來,喝水降溫潤嗓子。

他把人請到會客區讓他坐下,柏栩川不肯。

“太臟了。”他認為自己已經洗過澡,就應該拋棄沙發而選擇床,而且他還有很重要的任務要在床上完成——

柏栩川自顧坐到床邊,放棄了揪那根帶子,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本本。

“喏。”他衝賀衍之炫耀似的拍了拍劇本,然後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直接翻到了床戲那一頁,上麵密密麻麻做了好多筆記。

賀衍之低頭看去,隻見那本劇本已經被畫的橫七豎八,外表看還是整整齊齊的,裡麵已經麵目全非。

他內心有點觸動,聲音也溫和平複了些:“你找我來對戲?”頓了頓,又無奈道,“那也不用喝酒吧……”

柏栩川仰頭看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扭過了頭。

賀衍之想明白了什麼,摸摸他腦袋:“不喝酒你不敢過來?”

那小腦袋溫馴地在他掌心蹭了兩下,像某種毛茸茸的小動物在求撫摸。

“我是來對戲的。”不好意思完畢,柏栩川想起自己的任務,劇本放在床頭拍了拍,理直氣壯說道。

說畢他緊張地看著賀衍之的臉色。

賀衍之覺得自己如果說一個不字,或者搖一下頭,他就會傷心地飛走。

或者隱身。

或者地遁。

或者進入異次元,再也不願意回來了。

“嗯,對戲對戲……”賀衍之用一點無奈加很多縱容的口吻說,眼睛漫不經心瞟了眼劇本,“從哪裡開始來著?”

兩個人就都湊過去看劇本。

兩個腦袋挨在一起,呼吸聲心跳聲都很近,對方的體溫都感覺得到,還能聞到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是桃子味的,賀衍之想。

思緒被桃子味占據的賀衍之眼睛根本沒看進去上麵寫著什麼,隻感覺一雙手揪住了自己領口。

柏栩川認真道:“按照劇本上寫的,你應該主動幫我把衣服脫掉。”

賀衍之瞅著他。

青年一臉你不按劇本演我很為難的樣子,催促一樣把他手按在自己那個解不開的死結上。

賀衍之沉思片刻,心想等你清醒了彆害羞到不理我就行了。

於是笑一下:“然後呢?”

青年看著他,眼神堅毅,非要等他完成這一步再進行下一步指示。

“好。”賀衍之不動聲色,看了眼劇本,這次看進去了一點,上麵寫他應該完全壓製住對方即將到來的掙紮和反抗,直到他將自己認成沉星為止,然後就是按照指導的體位……這部分劇本沒寫但導演有安排過——來進行拍攝。

賀衍之攤開手,表示自己會無比配合,然後點了點床中間,示意青年躺上去。

“你得躺下。”他對看起來還有點不在狀況的小朋友說。

隻是為毛總有種在誘拐的微妙罪惡感呢。

柏栩川點點頭,似乎想起了導演的安排。

於是他反身爬上床,甩掉兩隻棉拖,就朝床中間挪過去。

那真的是用“爬”的,畢竟賀衍之這張床有兩米寬,跟那張單人行軍床沒法比。

柏栩川拱啊拱,拱到了床中間,那件浴袍已經亂七八糟不忍直視了。

年輕人主動躺平,枕著他用過的枕頭,躺在他還沒有整理的床上,為了合理把被子團吧團吧丟到了一邊,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絲,手掌乖乖交握在小腹前。

好一個睡美人姿勢。

隻有眼睫毛在輕輕顫著,彰顯著主人並沒有睡著。

他停了停,片刻後,隻覺得一片陰影遮蓋在上方。

沒有睜眼,繼續裝死。

那個死結真的有點棘手,賀衍之廢了半天功夫也沒進展,低頭仔細看了看,又對照了一下劇本,覺得還不如直接扯下來算了。反正這個男妓不是什麼好人也沒啥耐心,做出這種舉動也很合情合理。

於是他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刺啦——”

聽到這聲裂帛聲的柏栩川疑惑地睜開了眼睛,眼珠子努力朝下瞥,看到了自己碎成幾片破布條的浴袍:……

那可是他親自在某寶挑選的定製浴袍啊,很貴的。

似乎讀出了呆滯青年眼底的肉痛,賀衍之安撫道:“我賠你。”

頓了頓,又解釋道:“這個舉動能夠增加畫麵的感官刺激,加深劇情的衝突。”

其實主要是他也解不開。

柏栩川低落地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下一步是什麼,昂首繼續指揮道:“現在你應該把我弄醒。”

說完他趕緊閉上眼睛,繼續“入睡”。

賀衍之瞟了眼劇本,上麵隻說沈河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弄醒的,依稀隻覺得有人壓在自己身上”。

他低下頭,居高臨下看著嬰兒一樣安靜地躺著的柏栩川,心想他為什麼會下意識把人認成沉星?或許是這個人無意中做出了沉星經常做的舉動。

那麼。

他伸出手,輕輕揉了揉“睡著”的青年的頭發,把淩亂的發絲整了整,這才俯身親吻了一下裸露的肩膀。

起初,他是小心翼翼的,帶著點真情流露的愛惜,以及強烈的罪惡感。

但很快他意識到這不對,他要表現的人物不應該是這樣,而是非常具有侵略性、挑逗性和技巧的,也就是說,他首先應該讓這個青年感到強烈的動搖和驚慌。

——之前一直拍不好,到底是柏栩川的錯,還是他的錯?到底是柏栩川放不開,還是自己放不開?

賀衍之神情慢慢變了。

柏栩川眼睛閉得緊緊的,呼吸均勻綿長,胸脯微微起伏。

一切感覺都很好,就是胸口有點涼颼颼的。

那能不涼嗎,全身現在就剩一條褲衩了。

等他清醒一定會忍不住反思,為什麼他一喝酒就那麼喜歡解放天性,□□。

若隻是有些涼也就罷了。

很快,他感到一雙大手溫柔地拂過他的發頂,手指穿過發絲,蹭到了敏感的頭皮,讓他忍不住發出一點低哼聲。

這敏感的反應似乎也讓做出這個行為的人頓了一下,很快收回手去。

接著柏栩川感覺肩膀有點癢。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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