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發歌 你就給我聽這個?(1 / 2)

一路上, 安璃體會到了有一個“名人老公”的一點點小虛榮,連帶著衝散了不少安邦國帶來的陰霾。

“薛南途,你是不是要火了?”她問, “你看到沒,他們都在拍你,害我都緊張了。”

雖然她也不是沒接受過采訪,但是財經雜誌、名人、企業家這種刊物的記者都很務實, 沒有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雖然早知道薛南途有這個能力, 但是書裡他畢竟艱難奮鬥了許久,這一次能親眼看著他走上正軌, 安璃有一種自己買的冷門股突然暴漲的成就感。

不過,今天的事, 到底是她連累了他。

“你彆往心裡去,我爸不滿意的是我,不是你。”她說道。

薛南途無奈笑了:“我有什麼好在意。”

看態度, 隻怕安邦國回國,就是為了為難安璃。那個安興國擺明了不是東西, 忽悠著弟弟給自己兒子謀福利。然而安興國父子固然可惡,卻比不上安邦國這個親爹的糊塗可憎。

幫著侄子對付親生女兒,聞所未聞。

“安璃,你要是難過,就說出來,我……我現在也不是外人了, 再說你家的事, 我沒什麼不知道的。”

所以不用怕在他麵前丟臉,真的,薛南途說。

安璃唇角微微揚了揚, 笑意卻未達眼底。

“對他早沒期待了,今天會來,一半是好久沒見,一半也是因為不出現的話,輿論對我不友善。”

是有這層原因在,但是真真假假,占了多少,隻有她自己知道。

難過麼,多少也會有一點吧。

哪怕她“覺醒”得早了些,終究是這裡土生土長,安父安母都是他的至親。而且她和彆的孩子不一樣,五歲以前她就已經記事了,所以投入的感情也更多。

書裡,安母也是在安璃五歲時的夏天去世的,所以安璃一直很警惕。

那一年,她就像一個真正的小孩子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粘著安母,隻要看不見安母就要“哭鬨”,媽媽連回外公家的時候都要把她帶在身邊。等到第一場秋雨落下,係統告訴她,書裡安母出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安璃鬆了口氣,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那一夜,安璃睡得特彆沉,醒來的時候,卻聽見安父安母在爭吵。她感覺到異樣,跑下樓,正好聽見安母說要自己開車回去。她不放心,便又故技重施,“哭鬨”著要媽媽,安母大概也不放心安父一個人帶孩子,便帶上小安璃一起離開了。

結果,路上發生了車禍,安母的車和一輛卡車相撞,母女倆都失去了意識。

安璃再次醒來,已經是十天後,她大難不死,卻得知這一天是安母的“葬禮”。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十分複雜,有同情憐憫,有惋惜,但更多的還是責備和……厭惡。她好像一夕之間就成為眾星捧月的小公主,成了這個家的“災星”。

安璃後來才知道,根據警方的事故現場調查,安母疑似是在駕駛時受到乾擾,衝向了逆行道,和卡車相撞。彼時安母身邊隻有五歲的安璃,而安璃離開彆墅的時候還在“發脾氣”,卡車司機也表示在事故發生前,她從擋風窗看到“小孩子在搶方向盤”,於是這樁事故就此定性。

安母身亡,她的親生女兒成了“罪魁禍首”。

安璃不是真正的五歲小孩子,她當然不會默認這一切。

當時她的確“搶”了方向盤,可那是因為安母突然失去意識,她為救人才伸手……儘管安璃據理力爭,言辭懇切條理清晰,說話有理有據,可她當時隻有五歲,沒有人相信一個五歲孩子的“狡辯”。而且,由於她表現得太過冷靜,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連警方也覺得她不正常,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所有人都認定她是為了逃避責任和編造了一個故事,尤其是,卡車司機並不能證明當時駕駛席的安母當時是否清醒。當安璃再一次要求屍檢的時候,悲憤交加的安邦國當眾打了安璃一巴掌。

她這才知道,她醒來的當天,正是安母的葬禮。

安父與安母是相親認識的,據說在那之前兩個人都沒有談過戀愛,一見鐘情,又是初戀,婚後更是如膠似漆,是鹿城名門裡的一對神仙眷侶。驟然得到噩耗,安邦國完全崩潰了,整個人瞬間老去,人也失去了理智,完全無法工作。

那種情況下,安家其他人也不敢插手,都在等待老爺子的安排。安璃有近兩個月的時間被丟給保姆,無人照顧。倒是安興國夫婦在那樣的環境下,主動“收養”了安璃,直到十個月後,安璃提前上了小學,又住到了祖父家中。

安邦國再出現的時候,頭發已經花白了。他一直沒有走出喪妻之痛,對待這個女兒,也是不聞不問,偶爾見到,眼中也隻有厭惡。後來安邦國被調到加拿大開拓市場,父女之間幾乎不聯係。

隻有安家老爺子決定將公司大權越過安興國交給安璃的時候,安邦國曾經來電話反對,之後又恢複了隱形狀態,不聞不問,不管不顧,隻留下了彆人茶餘飯後的“安家有個深情人”。

又是七年過去,父女之間的隔閡並沒有被時間衝散,反而日月累計,築成了一堵厚厚的城牆,再也無法打破。

書裡的安璃因為這件事,一直背負著深深的內疚,甚至是自我厭惡。她任由安興國父子搶奪安氏,等到他們把安氏毀得不行了,又聽從父親的安排,乖乖地和能幫助安氏的對象訂婚,最後卻也並沒有一個好結果。

安璃雖然不會任人擺布,但這件事也成了她的心病。

這麼多年她都沒有放棄調查,用儘方法,全無線索。她本想等自己再強大一些,借係統的力量,可是現在統子也丟了。

那時候她氣運不夠,所以沒法救下安母。所以從那以後,安璃成了同齡人眼中的“卷王”,她一刻也不敢鬆懈,不放過每一個機會,為的就是不再重蹈覆轍。

至少這一次她能救下小花瓶。

隻不過,每每被親生父親如此對待,她心裡也會生出怨懟與不甘,還有深深的不解。

“薛南途,你說他為什麼會那樣?這麼多年了,他好像一刻也沒有停下恨我,他好像忘了,不是我自己要出生的,我是他的孩子。”

“祖父說,是因為我爸太愛我媽了,我媽走的時候,把他的三魂七魄都帶走了,所以他才這麼反常。”安璃淡淡地,像是說彆人的事情,可是其中的酸楚隻有自己知曉。

“這就是愛?”安璃看向薛南途,“愛一個人到極致,就是要蒙上眼睛,堵上耳朵,從此看不見任何事實,聽不見任何聲音,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不隻是對自己,安邦國那幾年對待祖父的態度也很不可理喻。

安邦國好像完全不記得,他除了是一名丈夫,同時也是一個父親,一個兒子,一家公司的掌舵者。所以這就是“愛”嗎?歇斯底裡,是非不分,甚至傷害家人,這就是一個男人的“衷情”?

安璃看著眼前的霓虹,突然有感而發:“如果是這樣,那我可能永遠不會愛上任何人。”

反正誰沒了誰,也不會活不下去,對吧?

女配愛意值-1

女配愛意值-1

女配愛意值……

耳邊突然傳來尖銳的轟鳴。

警告!警告!女配愛意值在大幅度下降,請宿主全力挽回女配愛意!重複一次,是全力!

係統:“宿主,想想辦法,再這麼下去你要變回‘男閨蜜’惹。”

彆人怎麼樣它不知道,沒了安璃,男配是真的會死!

薛南途被“男閨蜜”三個字一刺,一腳踩向還沒啟動的刹車:“老婆你先彆掉……不是,你先彆胡思亂想,我有事要和你說。”

安璃抬眸,帶著疑惑看過來。

二十分鐘後,薛南途駕車來到中心廣場。

十點五十五分,廣場上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從這裡剛好可以看到對麵中心街足有五層樓高的巨形屏幕。屏幕上正播放著五光十色的潮牌廣告。

安璃被拉著下了車,不解地看過來:“來這乾嘛?”

薛南途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低頭看了看手表。

“還有五分鐘,剛好。”

今天是他的新歌首發,也是他第一首中文單曲,他準備了很久,也隻想和她分享這一刻。

“安璃,我不知道你父母之間的感情究竟如何,可能愛有時候的確是自私的,就是會傷害到彆人,但是——如果是我,愛一個人,肯定會愛她所愛,想她所想。你媽媽那麼愛你,如果知道安叔叔這麼做,一定不會讚同。”

“你沒有錯,愛也不是錯,錯的是‘彆人’。”

所以,老丈人腦袋有病,憑什麼減他的分,這也太不公平了,他甚至不能指名道姓地罵那老頭。

薛南途瞄了一眼時間,十點五十九分,一切剛剛好。

城市的上空突然開出一片煙火,五光十色,引得路人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