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江易說的,它還能防水,陶婆子又脫下來,弄了點水來試了試。
“嗐呀,這種番膠果然好用,竟真的不怕水!臟了一擦就好!”
“怪不得那些外地的客人一買就是兩三雙,還要弄個布袋子裝呢!”
於二娘眼中露出深思,道,“姐夫,這種番膠隻有番邦有,那番商為什麼不來的時候,多帶一些番膠物件,在咱們大晉朝不是能賣個好價錢?為何他卻隻帶了些舊物呢?”
好問題!
江易笑道,“二娘子問得好,其實當時我也有想過,不過聽到那番商說的,被強盜給搶了去的貨物,我就明白了。”
“番商的商隊,原本是運了好幾大車的香料和寶石的!結果一路千辛萬苦地運來,運貨的駝馬,手下的夥計和女仆都折了好些,遇上劫道的又搶走了兩大車貨品!”
“但即使這般,隻要他把貨品運到京城,不管是香料還是寶石,都能有百倍的利。”
“可如果他運的是番膠,頂多也就得個兩三倍的利罷了,這還是往好了說。萬一遇不上識貨的,就覺得我又不是非得用番膠不可,鞋底子想要防水,可以包油紙,可以包牛皮,法子多的是……何必出這多出來的冤枉錢?還有用番膠做的桶或者盆……若是與陶盆同樣的價錢,那許是會有人去買番膠盆,可若番膠盆是兩倍的價呢?那還是選陶盆木盆的好……”
“因此番商若全運番膠,就算能得兩倍的利,同他千萬裡冒著性命危險又折損了那許多人力物力相比,卻是虧得慘了。”
陶婆子和於二娘聽得連連點頭。
“是了,是了,千裡行商隻為財,沒有好處的事,確實是沒人乾的。”
“那番商給了大爺一大車的舊貨,想必也是因為他的人手折損,自己用不上了,這才留下來的,倒不是專門要帶這些來咱大晉。”
江易鬆了口氣。
他為了編個聽起來合情合理的來由,也是忒不容易了。
三人閒聊了這一會兒,陶婆子又去摸了摸舞衣,這會兒是徹底的乾透了。
陶婆子就把舞衣小心地取了下來。
“這樣好看的舞衣,可不能賤賣了!”
雖然按著大爺的說法,這舞衣是番商帶的胡姬穿剩下的,而且還說不準胡姬的人都沒了呢,但既然她們費了好一番工夫,把衣裳整得跟新的一般,那肯定得賣個好價啊!
江易就看向於二娘。
“二娘,你先前提過尋個牙婆倒手,不知道你可識得靠得住的牙婆?”
於二娘還真的知道一位。
“就是住在城西的曹婆子……”
這位曹婆子在城西也算得上一號人物了。
曹婆子三十歲守寡,一個人走街竄巷,拉纖跑腿,掙些辛苦錢,咬牙拉扯大五個兒女。兒女們大了各自婚娶,又都聽她的排布,十分孝順。
她做事有講究,不大坑蒙拐騙,因此結交了不少人脈。
三教九流的人見了她,都要尊重三分,稱她一聲曹婆婆。
於二娘為啥知道她呢?
是因為於二娘的夫家喬家,是個做竹器買賣的。
喬家一大家子人,就靠著在鄉下的三十畝山林地裡長的竹子和自家的竹器小鋪維生。
喬家幾兄弟,都是做好了竹器放在鋪子裡賣,哪個賣得好,就能多得幾文的工錢。
當然大頭都是歸公中的。
而且喬家的兄弟們,每人每年都會分些竹子,算是私人的,各自可以想法子做花樣,自己尋門路賣掉,這個錢就可以自留。
於二娘嫁過去以後,因她心靈手巧,能想出一些又好看又輕巧的樣式來,她又知道去打聽門路,借了曹婆子的手,將新式竹器賣到了鄰縣,兩口子掙的錢一下子就超過了所有的兄弟,這才遭了眼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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