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玉花這女人,是有些個敗家了。
但話又說回來,玉花長得好看,說話好聽,對他那是溫柔又體貼,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從來沒有個不字!
他不喜歡那兩個孩子,玉花就不給他們穿新衣裳,村裡彆的女人,誰會把相好的看得比自己生的娃還重呢?
所以冬天還沒過完,家裡的肉食就不夠吃了這種事……也就不必太過計較了吧?
身為打獵的一把好手,又能跟著捕獵隊去打獵,還怕沒有肉吃嗎?
經過了嚴冬的考驗,能活下來的野獸,都帶著些窮凶極惡的特質。
捕獵隊的收獲,遠遠不能跟秋季那會兒比不說,還總有凶險發生。
要不是捕獵隊裡人人都配上了短弩,少不了又要折損人命。
好幾天回到村子的時候,他背著麻袋裡,也不過有兩三隻尖角鼠和一塊尖嘴貘爪獸的肉。
貘爪獸體型不算太大,瘦不啦嘰的,還得跟同伴們分,因此才不過兩三斤而已。
玉花打開麻袋,看到裡頭的收獲,嘴角撇了撇,卻揚起笑臉。
“虎哥,你辛苦了呀!”
“如今還沒開春,等天氣再暖和些,叢林裡的草和樹都綠了,野物就會多了。”
其實叢林裡不是野物不多,要想找野物,多得是。
隻是大都是凶殘狂暴的餓獸,就算他想豁出去,同伴們也不樂意呀!
把肉塊和幾個乾癟的果子放進陶罐裡煮上,玉花為土虎遞上一塊濕麻布。
“虎哥,如今隻有你們隊出去捕獵嗎?彆的隊呢?”
這個隊的實力好像不怎麼行呀!
土虎想了想,“好像是隻有我們隊出去捕獵。”
彆的隊都在乾什麼呢?
難道他們家裡就都富裕得不用去打獵嗎?
還有土家,想到阿媽和阿姐,土虎難得的有點心虛。
“你留出一點來明天吃。”
玉花歪起頭問,“虎哥明天不去狩獵隊了?”
“明天還去,但是該給阿媽送肉了。”
當時說是一個月送兩回來著。
後來這邊的肉不夠了,他有一個月就停了。
玉花偷偷地翻了個白眼,“是啊,阿媽阿姐她們不知道怎麼樣了?阿媽不知道瘦了沒有?”
那還用想嗎?
土家老阿媽肯定瘦成了鬼了。
就跟去年冬天她阿媽那樣唄!
當土虎拎著五斤肉站在土家小院門口時,就聽到裡頭熟悉又陌生的說笑聲。
雖然他隻搬離了一個冬天,感覺上像是過了好久一樣。
一個瘦高個的少女穿著毛皮袍子從小屋裡走了出來……那間小屋原本是他住的,後來被侄女們改成了養尖角鼠的地方。
這一個冬天過去了,那些尖角鼠,應該早就吃完了吧?
這少女正是土茅,他幾回來送肉,都是老阿媽來接的,侄女們倒是都沒見過。
這猛地一看,還有點認不出來了。
個頭又高了啊!
居然已經長到了他的下巴這麼高了!
而且小臉上也有了肉,一雙眼睛越發的黑白分明,看向人的時候,仿佛能看到心裡去。
“哦,小舅舅。”
土茅臉上的笑容落了下來,平淡地叫了一聲,就轉身去叫老阿媽。
這會兒土虎才發現,原來土茅身上穿的是一件尖角鼠皮拚出來的袍子!
尖角鼠皮整張的也沒多大,要想做一件袍子,少說也得十幾張皮。
還得手藝特彆好,特彆有耐心才成。
而且尖角鼠皮,哪裡能有夜行獸,雪毛獸,劍齒熊的皮毛好看呢?
但土茅身上的袍子,根本看不出拚接的痕跡,黑底灰紋的,倒也俏皮好看。
沒一會兒老阿媽就走了出來。
看了看土虎,老阿媽就接過了肉。
“咳,阿媽,你們都穿的是尖角鼠皮的袍子啊?”
老阿媽本來正在做活兒,就想等著土虎走了好回去接著乾呢,聽了就點點頭。
“嗯,是啊!”
本來以為這冬天會難過,沒想到一點也不難。
尖角鼠一窩窩的生,又不挑食,乾草蘑菇渣啥的都吃。
她們吃到後頭都不想再吃尖角鼠肉了,就拿著活的去跟鄰居們換彆的肉吃。
攢下了百來張尖角鼠皮,那可不就用來做袍子了?
“你們從哪裡弄來那麼多的尖角鼠?”
他就不大信,尖角鼠怎麼還能養活,還能生小鼠?還有那麼多?
“養活的唄,大的生小的,一窩窩的生,可不就越來越多了!”
老阿媽說著話,就摸了摸自己的腮幫子。
咦,這個月好像又胖了。
原先還有些無力的腿腳,現在又有力了!
扛起一根木頭都沒有半點困難哦!
她再看兒子土虎。
當初那是死活要去玉家跟玉花一起過,這都過了一冬了,稱心如意該高興才對。
可看著,有點沒精神啊?
雖然沒有瘦吧,但這人就跟從前不大一樣了啊。
畢竟是親生的兒子,也是希望他能好的。
“你呀!也彆光顧著打獵了,也在家裡養尖角鼠吧,那東西好養活,又生得快,你身子不舒服的時候,想不去打獵就不去,不用擔心沒肉吃!”
土虎胡亂答應了幾聲,狼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