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就是借助這個力,才答應救人的。
這兩個人都是混黑市的,還算有點門路,以後能聽他的話,先將他入金融市場的第一筆錢賺出來更好,要是不能的話也沒關係。
田他們也是爸爸媽媽的熟人了,救一下也是應該的。隻是周書熠讓他回去跟媽媽說,顧寧安下意識就否定了這個做法。
他媽媽要是知道,還不將他嘮叨死。
快到政府家屬院時,周書熠到底還是感歎地道了一句:“安安,你不覺得你太過懂事了嗎?”
顧寧安奇怪看他,這狼崽子又想乾什麼。
顧寧安:“什麼?”
周書熠道:“你這樣不累嗎?”
此時幾個孩子走在前麵,謝其成就在幾個孩子身後,不慢不緊地跟著他們。
謝其成是特種部隊退伍回來的特種兵,他是受傷跛腳,可本事是真的不差,此時有他跟在身後,幾個孩子走在前麵就有了安全感。
周書熠也徹底放鬆下來,他想了想,最後歪頭打量顧寧安時,又將後邊的話說了出來:“正常來說,我都感覺葉阿姨對你很好了,她是個很溫柔的人,也是個很好的媽媽。”
“但是,”周書熠想了想,他小手抬起來比劃了下,才繼續道:“可是我感覺你戒備心理很重。”
他最後似問出了很困惑的話,他問,“安安,你連你爸媽都不信了,那你還有誰可信呢?”
周書熠是覺得他沒有爸媽了,可是如果他的爸媽都還活著的話,他活的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顧寧安卻是聽得一頓,他看看周書熠,一時沒說話。
這世界他覺得誰都不可信,隻有他自己是可信的。
顧寧安當然沒這麼說,隻是輕輕搖了搖頭,後道:“沒有不信。”
周書熠:“那這事,你怎麼不跟你媽媽說呢,也許任何時候,她都並不會傷害你呢。”
幾人一直進到家屬院後,就在周書熠都以為他不會再說話,卻聽安安低聲問:“可是真的有人能無條件愛彆人嗎?”
周書熠其實也不知道。
因為他爸爸是犧牲在戰場的,他媽媽是殉情而死的,從頭到尾,也沒人選擇他們啊。
他想了想,最後看了看顧家小院的方向,然後道:“也許吧,你或許可以試試相信他們。”
——————
(v03更)
晚上的時候,顧寧安回去就盯著媽媽看。
媽媽先認真給他和妹妹洗好手,然後媽媽給妹妹洗腳,就讓曾嫂給他洗臉。
曾嫂則將毛巾遞給他,顧寧安就自己接過來洗。
曾嫂每天都會將家屬院的事情說一下,尤其是有關孩子的事情都一並說了。
曾嫂道:“今天安安跟溫溫出去院子玩了好久,我當時在洗衣服,還怕他們跑不見了,等洗好衣服出去,就見小謝跟他們一起的就放心了。”
“不過歡歡,我今天路過趙家院子的時候,見湯嫂子發了大夥,將她姑娘打得嗷嗷叫,一整個院子都是孩子的哭聲。”
葉歡奇怪問,“湯嫂子脾氣挺好的啊,怎麼這麼打姑娘?”
曾嫂左右看看,最後有些糾結道:“具體的不清楚,就聽湯嫂子問‘還敢不’,她姑娘一開始還不怕,後來被打怕了,就說不敢了。”
“我也是聽了會兒才聽出來,好像是她姑娘在跟彆的男孩子在,在……”
曾嫂子後邊的話有些說不出來。
葉歡讓她說。
曾嫂就有些難以啟齒,說:“在親嘴。”
“啊。”
葉歡奇怪看她,湯嫂子姑娘,也就是陳秘書的姑娘今年也就虛歲才十歲吧,可能根本不懂什麼意思。
陳秘書要知道,估計要氣死了。
“這是誰家的男孩子啊?”
曾嫂搖頭,隻說是跟陳家姑娘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兩個孩子根本不懂這是什麼,還在玩‘扮家家’的遊戲。‘扮家家’遊戲說要扮夫妻,所以就這麼乾了。
曾嫂擔憂道:“歡歡,我家薇薇今年也13歲了,也是半大的姑娘了,我擔心她在學校學壞了。”
曾嫂的女兒今年都上初中了。
現在因為大學停止招生,高中生也下鄉當知青去了,不過各地的小學,中學是繼續在開的。
顧家是值得人信任的,可是姑娘不在身邊,她會不會被人欺騙也這樣跟男孩子去嘗試親吻,或者,直接被人騙了身體。
也或者,在外邊沒人保護,到時又會有什麼不好的發生呢。
葉歡想了想,“前段時間,哥被下放到了農場,我在廣播電台的工作還沒穩定,你將薇薇帶來,對她不好。”
葉歡看曾嫂緊張,便道:“現在我在廣播電台的工作穩定了,這個房子也是分配給我的,現在活動也在慢慢放鬆,你等她放假後可以接到這邊來。”
“學校的話,這邊有中學,她過來可以住家裡,跟你住行嗎?”
外邊租的房子倒是有大的,可以一個小姑娘住外邊總是不方便的。
曾嫂眼中都是淚花,真的是結結實實跪了下去:“謝謝,謝謝歡歡小姐。”
她語無倫次,說話結結巴巴,言語中的感激似從胸腔中湧動而出,“歡歡小姐,我們一定好好報答你。是你,讓我們有了生活,讓薇薇有學可以上。”
丈夫去世,婆家欺壓毆打,她沒錢沒工作沒文化,姑娘全身被打的到處青青紫紫,她以為,這一輩子可能姑娘都養不大了,誰知道,此生還能遇上歡歡這個貴人。
葉歡哭笑不得,她趕緊將曾嫂扶起來,“你彆動不動跪,你也不要覺得生的姑娘不如兒子,就連主席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好好培養她,讓她好好讀書,以後考大學分配工作就是乾部,這樣你的好日子就來了。”
曾嫂一邊抹淚,一邊說著謝謝,最後她還詫異問:“考大學?還能考大學嗎?”
現在大學生多金貴啊,考上那就是祖上冒青煙了。
隻是現在大學都停止招收學生了。
葉歡想了想,“你讓她好好上學吧,上學永遠是改變命運最好的方式之一,如果說,到時候還不能考大學,那我手裡有工農兵大學的名額,我到時給她。”
這話都沒說完,曾嫂又跪了下去。
葉歡:?
她有點無奈,其實明年就恢複高考了,老屆的大學生,真的是很有含金量的,就是個大專生出來都能分配到縣政府的單位。
要是頂級學府,那就更高了,這積累的人脈是難以言說的。
就是這樣,葉歡一直在猶豫她要不要去考大學。
她在前世考的是北電的,這世如果要考的話,肯定不是去北電了。她想拍戲,去上大學的話就很難平衡拍戲。
所以她上大學就有一個硬性指標,要好請假去拍戲才行。
對葉歡來說,考大學並不是她唯一的出路,可對曾嫂的女兒來說,這可就是很好的一條出路了。
她倒是又強調了一遍:“政策是很難說的,可做好準備,到時候能考的話就要有底很多。”
曾嫂又哭又笑,她起來時‘誒’一聲,就說明天就打電話回去說。
*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寧安就發覺媽媽今晚的《論華夏曆代皇帝》和《孫子兵法》都停了下來,隻挑了《人性心理學》來講。
最後又講了《泰坦尼克號》的故事,這個故事裡麵講了‘什麼是愛情’,‘什麼是階級’,‘什麼是人性?’.
這次,媽媽著重強調了一句,“寶貝兒,你們要知道愛情是很美好的,可比起愛情,生命又是很重要的,有時候愛情又是高於生命的,在媽媽這裡,媽媽是想說,生命任何時候都是珍貴的。”
“同時呢,人性又是複雜的,任何時候都不要去挑戰人性,我們不可以將希望和掌控我們人生的鑰匙交給彆人。”
頓了頓,她又說‘一般來說,母親是比較愛孩子的。比如‘泰坦尼克號,媽媽大概會第一個將救生圈給孩子。’
也說,‘地震的時候,媽媽也很可能會將生的機遇給孩子。’
顧寧安想起他們被追殺那次,媽媽是毫不猶豫衝過來的。可那次又不一樣,那次媽媽衝過來時,她並不是在危險的時候將生的希望給他們,而是本能保護孩子。
果然,他又聽媽媽說,“正常邏輯來說,誰的生命都是非常珍貴的,人性是很複雜的,我們不可以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任何時候自己都是重要的。”
葉歡:“寶貝兒,記得隻有自己是可信的。”
“其次,能信任人的人才是父母。” 想了想,她才補了後邊一句,“父母也不是每個父母都可靠的,幸運一點的父母不pua你,疼愛你,這才是好的。”
顧寧安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跟他說,父母也不一定是靠譜的。
前世的時候,他親媽打他們,可是沒有人相信親媽會打他們,就是打了,大家也會認為那是為他們好。
俗話說:天下無不是的父母,誰會相信親媽是帶著恨打自己的孩子呢。
顧寧安看著媽媽,多問了一句,“那媽媽,什麼是好媽媽?”
“有親生的媽媽,會恨孩子嗎?”
顧寧安到底還是將壓在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葉歡聽了這話,著實愣了下,她抱了抱兩個孩子,然後親親他們,最後道:“親生的母親會不會恨孩子這個,媽媽說不出來,但是媽媽說過,天下事情都有兩麵性,恨的一麵就是愛,也許是她將自己的情緒發泄到孩子身上。”
她是想到了原主,她說:“媽媽說過,天下的關係,利益是最牢固的,一個人情緒暴躁,對社會自暴自棄,甚至是帶著恨,也許是她自己不堪,是對這個世界無法適應時的慌亂,這才將情緒發泄出來了。”
“可是寶貝兒,我們要學會愛,要讓我們的內心充滿愛意,這樣才能解放自己,才能讓我們外邊的環境更和諧。”
她握住孩子的小手,低頭親親他們。
顧寧安對這個答案並不太滿意,他固執地問,“那什麼是好呢?”
“什麼樣的人,值得信任呢?”
“媽媽的理解,是給你錢,給你資源。”葉歡想了想,道:“然後,她給你人生指導,培養你健全的人格,培養你應對風險的能力,還有早早將你推去正確的賽道上,讓你的起點早早就走在正軌上,這就是愛了。”
葉歡:“如果再好一點的,她能熨帖你的靈魂,還能成為你人生導師,還能在你失敗的時候將你托起來,這就是好的。”
顧寧安心一點一點往下沉,他前世的媽媽沒有過這些,他的確是找不到欺騙自己的地方。
相反,他這輩子的媽媽,一直在沉甸甸地培養他們各種生存能力,那她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帶著愛和期許這樣要求他們的嗎?
顧寧安愣愣地看著她,隻聽媽媽繼續捧著他和妹妹的小臉道:“媽媽始終說過,恩愛恩愛,有恩才有愛。如果有人能助你成長,給你資源,為你打氣,帶給你正麵成長,還能救贖你的靈魂,這就是愛。”
這次媽媽放開了他,轉而專注地看著妹妹,然後感歎道:“相對來說,愛是重要的,愛又不是那麼重要的。”
這次她握住妹妹的手,溫柔道:“特彆是溫溫,你是女孩兒,天生體力上就比不上男孩兒。你以後首先要養活自己,然後要讓彆人來討好你,你不要去討好彆人。你要讓自己發光發熱,不要成為蠟燭去燃燒彆人。”
小溫溫似懂非懂,隻得奶聲奶氣重複,“才不要做蠟燭,燒了那麼醜。”
小寧溫什麼都不怕,她就不要醜。
她這話說的葉歡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大概是怕閨女養成戀愛腦,她隨時都告訴姑娘,成為戀愛腦很醜的,要讓自己成為自己的光,不管是愛還是錢還是資源,她都跟閨女保證,父母能給她掙夠,她不許隨意找個男人要。
一個女人對男人有所求,那就很容易養成依賴性的性格,她多怕閨女以後性子軟,幾句話就被男孩子哄去了。
她一直告訴閨女,愛情很美好,但是不是女孩兒一定就要嫁人。如果遇到,可以好好珍惜,如果遇不到,就好好成就自己,自己永遠是自己的救贖。
葉歡是看過媽媽為愛抑鬱,為愛自殺的樣子,也看過原身為愛瘋狂的樣子。
戀愛腦的女人,運氣好的能幸福,可運氣不好的,未來真的很難說。
顧寧安看媽媽似帶著擔憂,一遍遍跟妹妹強調時,他隻覺心底似冒出一股小溪水,潺潺水聲輕輕撞擊著心臟,它慢慢跳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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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4更)
他沒忍住心底的想法,便將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顧寧安:“那媽媽呢,要是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會將生的機會,給我們嗎?”
這是很冒險的問題,以前的顧寧安是不會問這種話的。
可這次,周書熠說‘他連父母都不信任,他還有誰可信呢?’。
他自己不相信,那何不親自問問呢?
葉歡聽到這話,她愣了一下,才搖搖頭,“我不知道。”
她想了想,解釋道:“有很多人說那一刻都是母親的本能,可我沒經曆過,我不知道這個答案。”
葉歡:“不過,那應該是很偉大的吧,”
這個問題,葉歡沒注意想過,不過她覺得她可能跟大家的想法是一樣的。
顧寧溫聽不懂這話。
顧寧安聽了這話,他卻並沒不高興,他臉色放緩,這一刻他對媽媽多了一絲信任。
因為他知道,媽媽剛剛說的是真話。
她並沒有因為他們是2歲的孩子就說謊話騙他們。
有很多母親都喜歡說些漂亮的話,展示她們的母愛。
可對顧寧安來說,說真話,哪怕是不那麼動聽的話,也比欺騙他要好。
顧寧安若有所思看著媽媽,至少這樣的媽媽是真實的,那說明從出生到現在她都是真實的,是值得信賴的。
*
第二天是周六,說來也奇怪,快四月的南城早上居然打了冰霜,路麵硬而滑。
天空下著毛毛細雨。
今天媽媽說帶他們去郊外看大家打魚。
南城天氣惡劣,這也是顧寧安頭一次遇到這麼反常的天氣。
從家屬院南邊這邊出去的時候,有一條路是斜坡的,顧寧安看到好幾個孩子從最頂端直接滑到最底端,不時有啊啊啊聲傳來。
大一點的孩子覺得好玩兒,就故意從上邊滑到最下邊。
顧寧安下意識就先看了看媽媽。
此時他們就走在這個斜坡上,媽媽一手牽著他,一手牽著妹妹。
顧寧安試了下腳底下的石板路,隻要腳一踩上去,腳一下就滑動開要摔下去。
他看到媽媽在斜坡上打滑了好幾次,她手心也出了好多汗。
顧寧安想:此時,隻要媽媽將他和妹妹放開,她就能順利下去,可她硬是拉著往下邊走。
顧寧安抿著唇,他心臟有瞬間的觸動,這個時候媽媽都沒放開他們,那是不是說就算遇到危險的時候,媽媽也不會放開他們。
砰砰。
顧寧安見有好幾個孩子都滾了下去,然後摔的嗷嗷叫,然後又嘻嘻哈哈爬了起來。
被嚇過後,能爬起來的人還是沒什麼問題,大家就跑起來跑了。
而他們也走了過半的路。
砰。
顧寧安察覺媽媽腳底滑一下,她‘啊’一聲晃動了好幾下,都是下意識抱住他們的身體沒鬆手。
這一刻顧寧安看清楚了,剛剛媽媽差點滑下去時,媽媽卻是一直牽著他們的,並沒有放手。
顧寧安想,剛剛那種情況他都是下意識想放手的,隻有妹妹他不會放手。那一刻他知道媽媽是任何時候都不會放開他們手的。
這一天,他們最後還是平安下去,然後媽媽帶著他們去看了郊外村民捕魚,對此,媽媽還出了錢跟當地的村民買了兩條很大的草魚回來。
……
顧燁霖這次帶著研究院的人先去彆的市買了點種子回來,一回來他就看到兒子跟閨女坐在院子外看天空。
閨女看到他還奔過來,嘴裡奶聲奶氣叫“爸爸抱爸爸抱。”
兒子卻是看到他回來,眼神都淡淡的。
顧燁霖將女士自行車停好,這才趕緊抱起閨女親了親,走過去時還奇怪問:“安安,怎麼看到爸爸不高興啊?”
曾嫂看到顧秘騎回來的女士自行車,還笑問,“顧秘這是給歡歡準備的嗎?”
顧燁霖點頭,“歡歡騎男士自行車不方便。”
這是一輛小巧的女士自行車,曾嫂一看就知道顧秘費了心思去選的,她主動過去將自信車推進去放好。
顧燁霖問“歡歡呢?”
曾嫂指了指廚房,說今晚吃魚。
曾嫂在外邊殺魚,顧燁霖就分彆抱了抱兩個孩子,然後才走進了廚房。
廚房裡葉歡在炒菜,顧燁霖看著歡歡額頭的汗珠,就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歡歡。”
顧燁霖走進去,主動坐到了灶頭前燒火,火紅的火光在他臉上,越發顯得那張臉眉目如畫。
“哥,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要出門?”
顧燁霖點頭,他塞了點柴火進去,然後道:“本來是應該今天走,可我這次出門要耽擱一段時間,我怕有些東西回來會晚了,索性就晚一天再走。”
葉歡在炸花生,炸糯米餅,聞言笑了,“什麼東西遲了?”
男人這次卻是沒回她,他的視線從鍋裡的熱氣中穿透過來,他的聲音帶著繾綣溫柔,“歡歡,你說過彆人的儀式感,說過彆人的浪漫,還從來沒說過你自己。”
“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想要的浪漫是什麼?”
葉歡翻糯米餅的手一頓,她看了男人一眼,忽然道:“哥,我現在已經不去想那個了。”
二人在臨城的時候,二人親密到最後一步前,男人抱著她,說彆的女人有的她也要有。
還說,他會補齊一個女人的嫁衣,彩禮,結婚戒指,還有在月下對她許下一生的諾言。
她那個時候是真的有期許的。
可是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嗎?
男人固執問她喜歡什麼。
想了想,男人又道:“歡歡,你忘了,明天是你生辰。”
葉歡一愣,她是真的忘記了,畢竟這是原身的生日,她自己在現代的生日是在過年的時候,她自然從來不會過的。
葉歡說:“我剛剛聽曾嫂說你買了女士自行車回來,這就當生日禮物就好了,不用彆的禮物。”
顧燁霖搖頭,“自行車,隻是四大件的一個,不算禮物。”
葉歡微微一愣,她沒想到男人還記得這個,她便笑了笑,“浪漫啊,那就千紙鶴啊,煙花啊,這些女人都比較喜歡吧。”
顧燁霖卻說,“我這次出門給你找到一床古琴,聽他們說是以前的伏羲古琴,琴身是青銅木所製,琴弦是絲弦所製,聲音古樸,琴音悠遠……”
葉歡都聽愣了。
絲弦顧名思義是以蠶絲為主的,千根蠶絲製成一根琴弦。
這種頂級寶貝兒彆說在七八十年代,就是在現代,這種頂級寶貝兒都是有市無價的寶貝兒,男人去哪裡尋的?
她的歡喜是如此明顯,她那雙漂亮的眼睛中都仿佛被細碎的星星充滿,是那樣的醉人,那樣的歡喜。
顧燁霖心底一動,這一刻,他覺得為她這一刻的笑,多去跑多少個夜晚,跑多少地方都是值得的了。
“謝謝哥,我很喜歡。”
顧燁霖說伏羲琴就送在辦公室的,等她周一去就可以看到。
這個年代,也得虧葉歡是在廣播電台上班的,所以這些樂器送去彆人也不會說什麼。
……
這一晚,顧燁霖回去就將他以前每天寫給歡歡的一首首表白日記,全都單獨*裁剪下來全部折成千紙鶴。
他剛好有專門買來做研究的透明琉璃杯,他將折好的千紙鶴全都裝進琉璃杯裡,然後再放進抽屜裡。
他馬上就要出門,這次出門顧燁霖無法預計什麼時候回來。
歡歡4月份又要進劇組拍戲,他本能覺得不安,索性就將他所有想說的話,所有的情絲和表白全都直白的,不帶任何掩飾地寫在這份信上。
這一封信,顧燁霖從晚上八點開始寫,一直寫了一夜都沒有寫好。中途一次次寫了扔寫了扔,最後斟酌良久才定下最後一版。
然後他將來到南城製作的不倒翁,信,還有跟歡歡一起照的照片都裝在一起,等著離開時一起給歡歡。
*
離開前一天,這天是歡歡的生日,顧燁霖白天一天一直在忙,基本沒有再出現。
曾嫂給葉歡煮了長壽麵和雞蛋,中途還安慰了葉歡幾次。
葉歡知道男人在忙,男人也送了自行車和古琴,男人沒出現她是有點失望,不過還能忍受。
快到晚上的時候葉歡都忘記這個事情了。
男人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騎著自行車回來,然後朝她伸手:“歡歡,上來。”
男人讓謝其成帶兩個孩子後邊來,他先帶歡歡走。
傍晚了,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男人卻將她帶去了河邊,特意為她準備了一場煙花。
嘭嘭嘭。
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炸開,五彩紛飛的煙花顏色,瞬間如流星一般再次灑落下來。
男人坐在江邊的大石上,朝她伸手過來讓她坐他身上看。
葉歡坐在男人身上,她靠在他身前,耳邊是男人灼熱的呼吸,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喜歡嗎?”
葉歡一張漂亮的眼睛眨著,整個人都被這驚喜砸的有點蒙,無限的歡喜從心臟處蔓延而來。
她抬眸,她剛想說‘喜歡’,字都沒說完,她就察覺男人低下頭來,一下含住了她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