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其他追兵們順著一旁的樓梯衝下來時,隻看見一個滿臉懵逼、坐在地上、頭盔掉在一旁的年輕衛兵正捂著腦袋發愣。

“士兵!那個人去哪裡了?!”

臉上還長著幾個青春痘的年輕衛兵顫巍巍地指了指另一側方向:“那個人從天上跳下來!撞到了我……長官,我不是故意偷懶,躲在這兒休息……”

那長官勃然大怒,一拳把他重新推翻在地:“蠢貨,我在問你話!你他媽的耳朵聾了嗎?那個逃犯去了哪裡?誰有空聽你解釋!”

年輕人嚇壞了,漲紅著臉指了指左邊:“他、他又跨過圍欄,跳了下去!”

長官一看,那邊是神殿園林裡茂密的人造林,的確是一個適合藏身與擺脫追擊的地方,當即大手一揮:“追!”

於是七八支隊伍就呼啦啦地衝了過去,分散開鑽入密林裡。

眨眼間,這個平台上就隻剩下褪色者和一個跑得比較慢的圓臉衛兵。

這人長得比較矮、看起來比較孤僻,估計平時也是被隊友欺負的那種可憐人。但他想了想,還是停下來,沒跟著大部隊去追擊那個凶殘的目標,而是主動伸手給那個可憐兮兮的衛兵同伴:“兄弟,你彆管韋德長官脾氣不好,聽說今晚死去的德納大人是他的親舅舅……”

那坐在地上的衛兵擠出一個勉強又委屈的笑容,順勢握住了圓臉同伴的手:“謝謝你,兄弟,你人不壞,我這次就不殺你了。”

“呃?”

那圓臉的好心衛兵還沒反應過來,握住他的手的褪色者順勢站起身,一個膝撞撞在了那人的肚子上!

強大的震力透過護甲傳遞到矮個子衛兵身上,他痛得彎下腰,褪色者又是一發勢大力沉的肘擊精準的打在他的背心上。

“唔!”

這一回,這圓臉衛兵是真的被打撲街了,當場昏迷在地。

褪色者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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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幻化出的衛兵盔甲,轉身就要往與大部隊相反的方向走去。

是的,剛才趁著縱身一躍,借助這山體形成的自然高度作為壁壘遮掩,她在眾人眼前消失了三秒左右。

就是這麼一瞬間,她幻化出路過所見的衛兵外貌與衣物穿著……

雖然強行催發精神力來施展這種“易容術”,實在是讓好不容易緩過來的腦子愈發頭疼,但這一切都是有價值的。

褪色者賭贏了!她把那些追兵都騙走了!

現在,得趁著那幫艾利歐格的走狗走錯了方向,自己要先逃出神殿範圍。黑馬“閃”和雪鷹“大寶貝兒”已經在預定的撤離地點備好了……

這個時候,天空中忽然有惡風襲來!

就像是神經反射一樣,褪色者在自己反應過來之前,手中的【鴿子小圓盾】盾牌就回身揮擊出去!

——昔日在交界地裡經曆成千上萬次的揮擊、彈反訓練,終於形成了不需要思考也能直接依靠肌肉記憶的戰鬥直覺。

砰!

盾牌與槍刃發出了猛烈的撞擊,雖然成功擋住了敵人的這一發背刺偷襲,但褪色者依舊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後滑行了五六米,直到後背撞在了一旁的石質護欄上才停下來。

“變換麵容、欺瞞凡人之眼……你絕非尋常人類。”

一個久違的、熟悉又清冷的聲線從煙塵裡飄來,褪色者的瞳孔微微睜大了。

“說吧。”

麵上戴著綠色猙獰惡鬼麵具的夜叉少年提著槍走出來,眼眶裡散發著幽幽的殺意寒光。

“你是哪家派來的刺客?”

有那一瞬間,褪色者其實是可以叫出小夜叉的名字。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這少年了,如今一見,褪色者發現自己竟然意外地很想念他。

但——她沒有。

她死死閉著嘴,一言不發。冰冷的理智控製住了褪色者的腦袋。

越是這種頭疼欲裂、身形疲乏的時刻,褪色者思考的東西就越多。

擺在她前麵的有兩條路。

一、說出自己是“南風”,露出真容,然後去賭對方會不會看在過去的情麵上放了她。

但是……他真的會放過我嗎?

也許吧,但誰知道呢,他甚至不敢反抗自己主人艾利歐格的命令。

可是如果對方依舊忠於職守,就是不肯放過她呢?

如此一來,知曉她是個璃月探子身份的金鵬肯定會多想一些彆的陰謀論。

既然如此……這少年會不會進一步認為,“南風”在最初結識他、靠近他——都是另有目的呢?

沒有被他人的善意所好好對待過,不懂得如何接受來自他人的好意和關心的這個小夜叉……會不會因此而痛恨“彆有用心”的南風?或者進一步厭惡起幕後主使者的璃月來?

二、負隅頑抗,堅持反擊!死了都要打一場!

那她屍體多半是要涼了的……褪色者不覺得自己如今這具強弩之末的凡人身軀能夠打贏一個長年戰鬥、身經百戰的夜叉。

說不定對方哢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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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金鵬不會知道南風曾經欺騙自己,他頂多以為那個凡人掌櫃有朝一日忽然失蹤了,大抵是離開了馬尼城,去過她喜歡的新生活。

金鵬會美好又遺憾的認為,南風依舊活著,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他們隻是不再活著相見罷了。

而不是知曉——他的凡人朋友南風,會在今日死在他手上。

這孩子……並不是表麵上那麼凶狠殘暴,他的內心實則柔軟纖細,隻是逼迫著自己擺出一副殺戮機器的模樣罷了。

真要是那樣的話,“親手殺死朋友”這個友誼的結局絕對會令他非常痛苦的。

是的,哪怕到了如今這生死關頭的一步,褪色者也依舊不願意狠狠地往對方的心裡戳刀。

沒錯,我南風的確是璃月的探子,但我們最初的這份情誼,並不是摻雜著什麼功利的心思。

你在飼養家裡的小貓小狗,難道會期待有朝一日,它們能為你帶來任何回報嗎?難道你指望小狗去拿本科學曆?還是貓咪能做便利店員工掙錢養家?

不可能的。

人與寵物是這樣,但人與人的友情之間……就一定比這份情誼更高貴純粹嗎?未必見得。

褪色者依舊不清楚自己對金鵬的感情,到底是出自一個飼主,還是出自一個朋友的身份。

但情誼就是情誼。

故事的結局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相伴的過程。

與此同時,本體和摩拉克斯正在加速趕來馬尼城的路上。

十二個時辰內,他們一定能拿到我胃裡的亞輝石耳墜,替我完成與那三萬亡魂的“契約”。

隻要想清楚這些事情,褪色者就有了一個非常冷酷,但又充滿理性的答案。

——我南風,區區一介凡人,我這瀕死掙紮的凡人一命……與三萬人的亡魂歸途相比,與成功讓一個夜叉心慕璃月的內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啊!

哈哈哈哈哈!!

想到這裡,那偽裝成衛兵的刺客散去身上的偽裝,露出了“小黑”的外表,她那白森森的牙齒和眼睛毫不猶豫地顯露著,旋即狂放地大笑起來。

“夜叉,我聽聞過你的惡名……你這脖子上被拴著鎖鏈的魔神走狗!難道隻有狺狺狂吠的本事麼?有種就來殺了我吧!哈哈哈!!”

“……無聊。”

金鵬戴著麵具,沒顯露出任何表情,隻是攥著槍柄的手掌骨節愈發用力了幾分,周身漆黑的煞氣愈發凶狠地沸騰起來。

“如你所願……老鼠。”

話音未落,他已經出現在褪色者的身後,高舉手中長柄槍,毫不留情地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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