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神色沉靜地看著她片刻,方才說:“如果我說‘不

行’呢?”

褪色者十分奇怪的扭頭看向他:“為什麼?你難道不是一個璃月人嗎?在這種時刻,我要做的事情並不會對璃月有危害。”

“我當然是個璃月人。”鐘離高深莫測地回答道,一旁沸水燒開時升騰的熱氣模糊了他的麵孔,唯有一雙鎏金的瞳孔在熠熠生輝,“但是阿褪,你知道嗎……璃月,不僅隻有一位神明【契約之神】,還存在著其它幾l位隱居塵世的神。”

“可祂們都沒有出手,隻是躲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說到這裡,鐘離長歎了口氣,不得不告訴她一些內部消息:“因為神明們希望璃月能夠獨立地對抗這場災禍。這是凡人的【成年禮】。”

褪色者驚訝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疑惑地說:“然後呢?”

“然後?”鐘離也被搞糊塗了,“我說得還不夠直白嗎——璃月需要這場‘考試’來驗證自己是否能夠離開神明們的庇護,也能在這個世界上存活發展下去的資格。”

“這是誰規定的?又是誰告訴你的?”褪色者雙手抱胸質疑道。

鐘離:“……”

他總不能說“這是帝君的意思”吧?

萬一阿褪追問“你是帝君?”“如果你不是帝君,你憑啥胡亂揣測神明的心思”之類的問題,他該如何應答……

因此他隻好撒謊道:“我有一些……內部消息。”

褪色者明白了,這家夥多半能夠聯係到那幾l位尚存的卡密們中的哪一位,聽到了些許風聲,知曉了這場危機背後璃月神明們的真實用意。

但是!

這跟我阿褪,跟我一個區區的外鄉人,100%純路人純凡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她抬頭看向遠方那座光炮連天的【群玉閣】,那座自己始終沒有登臨的人工建築浮空島聽聞是凝光一人白手起家攢出來的家當之一。

但就連【七星】都把自己的生命和身家財富押上生死賭局時,恐怕也意味著她們就算知曉了神明的謀劃,也必須鼓起勇氣來證實自己的族群已經“成年”。

……這是個人和群體的勇氣,更是崗位的職責。

因此對比起來,褪色者覺得……鐘離可能真的是個有厲害背景的家夥。

不然這種隱秘的消息,一般人哪有可能弄到手?

但無所謂了。

也許某些神明有自己的謀劃,也許國外的執行官想要製造危機,也許海中的群魔隻想要複仇,也許自己認識的好友是個依舊看不清背景的神秘之人……但都無所謂了。

朋友依舊是朋友,而敵人,還是敵人。

她倏然站了起來。

鐘離的眉頭微微挑了一下,旋即格外沉默地看向她,已經明白了褪色者這一刻的選擇。

“我不管彆人要做什麼,我隻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阿褪輕聲道,“鐘離……如今的我,也是個凡人啊。”

既然如此,我也有資格參加這場“凡人的成年禮”考試吧?

異樣的狂風在這一刻吹拂著茶樓雅間的窗紗幕布,雅間裡眨眼間就隻剩下了客卿先生一人。

獨自坐在原位的鐘離長歎了一聲,他的麵前隻有兩個杯子,其中一個已經毫無茶水。

下一秒,窗外有深藍色的巨龍騰空而起,大小不一、深藍近黑的棱形背脊劃過茶樓前的空氣,像是密密麻麻的刀刃對外鑲嵌在脊椎骨上。

隱約間,外麵傳來了普通人偶然一撇時發出的驚呼,但鐘離卻隻是平靜地伸手,將燒開的滾水重新注入茶壺。

“勸阻失敗,毫不意外呢……”

但不知為何,他並不覺得沮喪或者失落,反而心情極好地繼續烹茶燒水,靜待時局的變化。

“啪嗒。”

外麵的狂風裡扔過來一個白花花的骨球,擺明了是要朋友幫忙臨時照看一下自家的倒黴孩子。於是骨球一路在桌上滾,直到腦袋撞到了茶壺才停下來。

“哢……哢噠?”

毛毛暈頭轉向地伸展開身子,一睜眼就看見神色莫測的鐘離。

鐘離:“唔……”

小骨龍:!!!

毛毛嚇得掉頭就跑!

但它的尾巴被猛然出手的鐘離用一根手指就“釘”在了桌麵上,隻好瑟瑟發抖地回頭看向他。

“我認為……毛毛,我們該談談了。”

鐘離笑眯眯地對友人家的這隻怪異幼崽親切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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