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的手立刻就收了回去,人還往椅子裡縮了縮。
壞事兒了。謝千鈞心裡一沉,秦昭澈若是就此縮回去……
然而,還不等謝千鈞想出點兒彆的辦法來,阿壤已經奔了過來,蹲在了謝千鈞的身邊,抓住秦昭澈的手往自己腦袋上一擱,“你要摸的話就摸我吧!”
謝千鈞:……
眾人:……
秦昭澈也懵逼了,手僵在那裡,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動一動。
阿壤見秦昭澈不動,乾脆自己上手,扯著對方的手在自己的腦袋上摸了幾把,“好了!”
說完,他就拉著謝千鈞站了起來,同時對門外的小家夥兒們招了招手,“你們快進來!”
話音剛落,門口就出現了五個小腦袋,三男兩女。
錦樂最矮,排在最下麵,往上依次是熊貓鉤雪、白貂霜明、小鱷魚臨皎和小白蛇行雲。
他們這五個小家夥兒倒是一點兒也不怕生,視線在屋內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後,就落到了秦昭澈的身上。
“你就是我們的小師弟?”最先開口的是臨皎,和其餘四人比較起來,臨皎也能算是這個五人小群體中的領導者了。
但實際上,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其餘幾個實在是太懶了!
行雲除了每天正常的修煉時間以外,其餘的時間基本上都是纏在臨皎的手腕上,而熊貓鉤雪,天天就會賣萌,至於白貂霜明則是整天睡覺……
算來算去,也就是一個臨皎,最有領袖氣質。
秦昭澈下意識地看了秦舟雪一眼,見秦舟雪點頭,於是他也點了點頭。
“那你一定要離謝長老遠一點兒!”臨皎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秦昭澈的身邊,“我叫臨皎,你叫什麼?”
謝千鈞:……
真是膽兒肥了,居然連他都敢揶揄了。
不過,來自同齡人的善意,很顯然讓秦昭澈的緊張感消退了不少。
他有些緊張地看了秦舟雪一眼,得到了同意之後,才抿了抿唇,介紹自己道,“我叫秦昭澈。”
“現在是休息時間,”臨皎直接拉起了秦昭澈的手,“走,我帶你去玩兒!”
秦昭澈遲疑了一瞬,他還是想扭頭看秦舟雪,但是臨皎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就將人給拉走了。
***
等孩子們離開後,秦舟雪笑著開口,“看來,謝小友是一位嚴師。”
謝千鈞無奈搖頭,“讓秦仙長見笑了。”
“無礙。”秦舟雪道,“不知,秦某可否去看一看?”
“自然可以。”謝千鈞牽起阿壤的手,“秦仙長還請隨我來。”
臨皎帶著秦昭澈去的地方是弟子院,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弟子院中進行修煉。
不過,正如同之前臨皎所說的,今天是他們的休息時間。
所以,臨皎直接帶著秦昭澈和其餘的小夥伴兒玩兒起了遊戲。
***
“我很少能看到澈兒這樣的笑容。”親眼看著秦昭澈從最開始的靦腆害羞到和其他的孩子們瘋狂地玩兒到一起,秦舟雪感慨,“在萬劍仙宗的時候,他總是喜歡躲在我的身後。”
所以,在不閉關的時候,他基本上都將秦昭澈帶在身邊,而他閉關的時候,則是由老仆進行照料。
而且,他還發現了一個問題,秦昭澈在萬劍仙宗內沒有朋友。
雖然適齡的孩子比較少,但是……
“就連照顧他的老仆,都和他很是疏遠。”秦舟雪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滿是歎息。
“或許……是主仆有彆吧。”謝千鈞猜測。
他是從一個相對平等的時代穿越過來,所以對於這裡的主仆之情並不是太能理解。
雖然最開始南宿就自願成為謝千鈞和阿壤的仆從百年時間,但是不管是謝千鈞,還是阿壤,都從來沒有將南宿看做是仆人。
如今,南宿更是成為了玄蒼門的刑堂長老……同時兼職調#教弟子,一人兩用。
想到這裡,謝千鈞覺得自己也是挺能壓榨人的,不過,南宿也很喜歡和這些小弟子們相處就是了。
“秦昭澈他,似乎並不排斥和彆人交朋友。”觀察了一會兒後,謝千鈞道。
秦舟雪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的麵色有些發沉,同時也開始在心裡慶幸,自己下的決定,顯然是正確的,若是仍舊將秦昭澈留在萬劍仙宗,自己飛升之後……怕是……
“秦昭澈是你唯一的兒子嗎?”謝千鈞忽然間問道。
秦舟雪頓了頓後,道,“不,不是。”
“不過,現在看起來,你對你的這個小兒子更加上心?”謝千鈞看著秦舟雪,“你覺得你其他的兒子會不會嫉妒?”
謝千鈞問得直白,是因為他想起了一個可能,或許秦昭澈現在的這種情膽怯與瑟縮並不是他自己願意的,而是沒有人願意和他在一起玩兒。
簡而言之,就是冷暴力。
秦舟雪一怔,略微思索後,道,“這個……我沒有注意。不過,他的三位兄長都比他年長,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曆練,與他相處地不多。”
謝千鈞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現場一時間變得十分寂靜。
最終,還是阿壤出聲,打破了這一份寂靜,“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什麼?”謝千鈞一怔,接著想起來秦昭澈其實患有先天心疾,按照他之前的經驗,如果是患有先天心疾的人……最好是不要劇烈活動……
“糟了!”謝千鈞一手按在欄杆上,接著輕身一躍,直接落到了那一群孩子的中間。
“謝長老!”臨皎看見謝千鈞之後,仿佛是看見了曙光,連忙大聲道,“昭澈他好像不太好!”
“我知道。”謝千鈞短促地應了一聲,就取出了青玉流,勉強控製住了秦昭澈的情況。
“澈兒!”下一瞬,秦舟雪一把將秦昭澈抱進了懷裡。
是他疏忽了,見秦昭澈玩兒得開心,就想讓他多玩兒一會兒,居然……居然忽視了他的身體可能會承受不住。
“還請秦仙長在玄蒼門多住幾日,我這就去準備補心丹。”謝千鈞看著秦昭澈那煞白的臉色,也覺得事情還是早點兒解決比較好。
秦舟雪聽出了謝千鈞話裡的意思,麵上滿是感激,“飛升之前,謝小友但有所需,儘管開口,秦某必然會為小友辦到!”
謝千鈞心中一動,若是秦舟雪能夠順利度過天劫,在仙界之門未開的時候,他會看到什麼?
“謝某確實有一事想要請秦仙長幫忙,不過那事現在不著急。”謝千鈞抬手,“等昭澈徹底好了之後,我們再談,如何?”
秦舟雪低下頭,親了親秦昭澈的額頭,而後起身,衝著謝千鈞鄭重一禮,“那便麻煩謝小友了!”
“小事而已。”謝千鈞擺了擺手,“暄暄,為秦仙長準備合適的住處。”
“是。”暄暄微微躬身,溫聲道,“還請秦仙人隨我來。”
***
雖然說是三日,但實際上,隻不過是半天的時間,謝千鈞就將補心丹煉製了出來。然而為了遮掩自己的這種能力,謝千鈞又和阿壤在煉丹房裡溫存了兩天半。
當然,正事兒他也沒有忘記做,趁著這段時間,他乾脆把下個月的三枚無暇丹也都煉製好了。
“哥哥。”阿壤托著腮坐在謝千鈞的身邊,“你說,遲少蘊那事兒,我們要如何與寧尋說?”
謝千鈞將丹藥分門彆類地收好,想了想,道,“我覺得,還是照實說比較好。”
“哥哥是不是有什麼計劃了?”阿壤直覺如此。
抬手點了點阿壤的腦袋,謝千鈞笑著道,“確實如此。”
“那是什麼計劃?”阿壤連忙追問。
“先看這一次太虛仙宗的徐宗主要如何解決此事了。”謝千鈞坐下後將阿壤抱進了自己的懷裡。
“若是最後隻處理了裴長意一人,那麼……我們可以趁機去找遲少蘊的麻煩,畢竟,裴長意是他送去的蓬溪峰。”謝千鈞揉著阿壤的耳朵,“我不滿徐宗主處理的結果,自己親自去為你討回公道,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
“而若是發生了比鬥麼……”謝千鈞拉長了聲音,“錯手殺個人,也很常見,不是麼。”
“那……若是徐宗主順著裴長意,將遲少蘊一脈徹底解決了呢?”阿壤揚起了腦袋,“寧尋肯定希望能夠手刃仇人。”
謝千鈞一邊思考,一邊用阿壤的頭發在自己的手指上繞圈兒,“我覺得,徐宗主很有可能不會處置遲少蘊那一脈。”
“為什麼?”
“因為,就算是徐宗主,也卻不過遲少蘊的麵子,而將裴長意收作了記名弟子。遲少蘊此人,也隻不過是一個化神期的修士罷了,徐宗主可已經是大乘期修士了,這之間,可是差了好幾個大境界,遲少蘊又不是煉丹師,徐宗主本應該不必給他這個麵子。”
“哥哥的意思是,遲少蘊的背後還有人?”阿壤立刻道。
謝千鈞點頭,“是的,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高。”
“那他背後的人,”阿壤若有所思,“會是誰呢?”
***
“他背後的人,是熾火長老。”太虛仙宗內,徐修聲如此對於風川道。
“熾火長老。”聽見這個名字,於風川也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就如同秦舟雪是萬劍仙宗即將飛升的大能一般,熾火長老,也是太虛仙宗內最有可能飛升之人,隻不過和秦舟雪比較起來,他可能會再需要個幾百年的時間。
幾百年的時間,聽起來很長,但是對於修士而言,也隻不過是閉關幾次的問題罷了。
“而遲少蘊,是那位熾火長老的……孫子。”徐修聲道。
“那遲少蘊的父親是誰?”
“已經死了,遲少蘊是遺腹子,他的母親臨死之前找上了熾火長老,所以他才加入的太虛仙宗。”
“此事,為何我們都不知道?”於風川皺眉。
“因為熾火長老並不想其他人知道。”徐修聲歎氣,“畢竟,若非那女人將死,她是絕對不會讓熾火長老他們知道遲少蘊的存在的。”
於風川沒有明白,“為什麼?”
徐修聲略有些詫異地看了於風川一眼,“你居然不曾遇見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