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修陷入沉思,低聲說了什麼。
係統:【宿主?】
“——這也太美了吧!”
跟在大小姐身邊一不用擔心缺錢,二沒有生命危險,這不就是明目張膽的吃軟飯?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他穿書之前過得是什麼苦日子!
大小姐脾氣暴躁那是她性情直率,麵無表情那是她冰山美人,缺乏耐心那是她行事果斷,總而言之,大小姐是不可能有缺點的。
方言修偷偷把扣掉的那一分加回來。
各大門派痛心疾首地感慨了一會兒,淩霄宗大長老出麵維持秩序,要求大家聯合起來,徹查清河劍派滅門的慘案。
容瀟昨晚已經搜過一遍,知道他們找不出線索。
不過有些疑點,他們一定能想到。
修仙者每一步都是逆天而行,越往後越難以寸進,每個相鄰境界之間的差彆猶如天塹。化神期的大能已幾百年未曾見過,當今現存的元嬰期也隻有區區個位數,這其中四大宗各占一個,剩下的要麼早已歸隱,要麼壽數將近……
對於這些人來說提升境界的重要性高於一切,怎會在這個當口徒增一身殺孽?
要知道將來突破時,這些都可能成為無法跨越的心魔——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寧願多出一重心魔劫也要拿到?
即便是神器又如何,還能幫他們渡劫不成?
再說元嬰期的強者就那麼幾個,隻要有心人想查,用排除法早晚都能找到凶手,難道凶手沒考慮到這一點嗎?
不對。
怎麼想都不合理。
與其自己一個人冥思苦想,不如把問題拋給彆人。容瀟主動上前,抬頭直視人群中央的淩霄宗大長老,目光炯炯。
“前輩我有問題,清河劍派掌門本身就是元嬰期高手,而凶手既然能悄無聲息滅了清河劍派,至少也是兩到三個元嬰期聯手的實力……請問淩霄宗的宗主身在何處?為何沒有前來?”
大長老愣了愣,立即反應過來:“大膽!你是在懷疑我們宗主?”
“元嬰期強者不過寥寥數人,用排除法總能做出來。”
淩霄宗大長老氣得七竅生煙,指向攬月宗那邊:“攬月宗宗主也沒有來,你怎麼不懷疑他們?”
攬月宗的那位恰好和他不對付:“陳老頭你什麼意思?我們宗主上個月才突破元嬰中期,這段時間一直在閉關鞏固修為,我們全宗上下都是人證!”
七星殿夾在中間艱難地勸架——他們是唯一一個掌門親自到場的。
“都彆說了,一大把年紀了還吵來吵去,全讓小輩看了笑話。”七星殿掌門天璿是個兩鬢霜白的慈祥老者,在七星中排行第二,“這位小友,你提出的問題我也想不通,你可有什麼想法?”
容瀟平等地懷疑每一個元嬰期,道:“沒有。”
天璿歎道:“罷了,先給無辜枉死的道友超度吧。”
這個提議得到了一致通過,有人麵露哀戚之色:“我以前見過容瀟這孩子,太可惜了,本是當之無愧的年輕一輩第一人……哎,凶手深諳斬草除根的道理……”
這句話直接把容瀟釘在了原地,某個一直被遺漏的疑點終於浮上水麵。
斬草要除根。
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
凶手卻偏偏不等她回來就離開了清河劍派,不怕她以後找上門來報仇嗎?
換個角度想……凶手不是不想,而是根本做不到呢?
“方言修,”容瀟低聲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那三個凶手其實是利用了秘法強行拔高修為,但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所以才不等我回來呢?”
本就寥寥無幾的元嬰期。
不等她回來就離開的凶手。
故意留下亂她心誌的左子明。
方言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樣就說得通……”
容瀟:“彆說話。”
她忽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力波動,與那具女屍脖頸處的傷口一模一樣。
是攬月宗的方向。
修煉同一種心法的人,靈力波動自然相同——也就是說,殺害女屍的凶手就是攬月宗的人。
“上卦為兌下卦為震,再以時辰亥時得到一爻動,震變坤對應西南。而對應五行則是木變土,土生金,正好體卦為兌,也就是用生體……”
“去西南方,那裡有你想要的答案。”
容瀟不動聲色地掃了他一眼,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減輕過對他的懷疑,但方言修經脈寸斷無法修行是真,不管他懷抱什麼心思,都不可能威脅到容瀟。
所以她懶得追問方言修的秘密,暫時看不出他有壞心思,姑且當個解悶的伴兒留在身邊。她要查的事情至關重要,牽一發而動全身,不可能因為方言修幾句似是而非的算命的話就決定去攬月宗。
但事實看來,確實有必要去一趟了。
“走吧,死者已被超度,沒必要再待下去了。”
容瀟最後看了一眼那個方向,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即將被黑夜吞沒,屬於清河劍派的一切都隨著天邊火紅的落日一起,融入到無邊夜色之中,自此蓋棺定論,陷入沉寂。
而在即將到來的漫長黑夜,有一把絕世名劍藏在鞘中,隱而未發。
各大門派交換完信息後,仍無新的線索。攬月宗的長老因為剛才的事還在生氣,率先告辭。
容瀟揚了揚下巴:“跟上,我們也去。”